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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奕铭沉默,这其中的是非曲折,连当事人都不一定能看得清,何况他们只是外人。
    况且乔郸听到的还不知道是第几手的消息,可信度不高。
    乔郸见何奕铭意兴阑珊,清了清嗓子,“你以为这就完了?”
    何奕铭下意识眉头一皱,不满乔郸把方以则悲痛往事当做奇谈引人眼球。
    “你说。”
    “方以则父亲死的时候,他好像也就7岁吧?那个时候新闻还报道过董事长跟方以则母亲争夺孙子抚养权的事,后来这事消失在大众视野。但你要知道法律是判定对孩子最有利的一方,尤其是方以则母亲在丈夫死后继承了数十亿资产,养自己的孩子绰绰有余,所以方以则的抚养权还是在母亲手里。”
    乔郸的表述让何奕铭感到不安。
    “你也知道那时方以则母亲已经再婚了,加上董事长一直怀疑他们杀死了独子,方以则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得到方以则抚养权后,并没有履行母亲的义务,而是把他秘密送到了一个别墅,那里只有一个保姆和一个家庭教师陪着他。”
    乔郸继续说:“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经历,导致方以则生人不近,直到现在他好像还是一个人住。三年前,方以则母亲也出车祸死了,这车祸发生得很突然,方以则继父安排好妻子后事,准备继承妻子巨额财产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方以则突然报警,并且拿出了很多直接证据,指控继父杀妻夺财。”
    说到这个乔郸唇齿生寒。
    三年前方以则也才刚成年,对于母亲突然过世,方以则表现十分平静。
    就连在他母亲律师宣布由配偶和婚生女共同继承遗产后,方以则也只是平静地听着律师详细的财产划分,寂冷如雪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
    可那个女人的财产则是已逝丈夫所留,却不愿意留给方以则一分一毫。
    就在继父以为能如愿得到遗产时,他接到了方以则的诉讼。
    而后是一系列,仿佛早已知悉一切,却能起到突破案件的关键性证据。
    “你知道式方集团的财力,方以则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在压倒性的证据面前,要弄死那个男人轻而易举,没想到那个男人从边境跑了,一直没消息。”乔郸脸色凝重,这是方家的辛秘事,只有在式方多年的高层才知晓,她也是从在式方退休的舅舅那里得知。
    因此,跟其他女孩只看到方以则出众的外貌条件和家世不同,乔郸对方以则更多了一分敬佩。
    就从方以则对付继父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他绝没有外表看起来无害。
    听完乔郸的话,何奕铭心情极为复杂,他两只眼睛望着桌面,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这些事情,以后别再和人说了。”
    “我有事没事跟人说这事干嘛!”乔郸拧眉,“你该不会余情未了,心疼他吧?”
    乔郸本来说这事是给何奕铭出气的,在她眼里方以则童年遭遇确实不幸,但他也有绝大多数人蝇营狗苟一生无法触及的财富。
    但显然,那个听说了方以则往事的学弟,还没从情伤中走出来。
    没有她预想的快意,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落寞。
    何奕铭眉眼耷拉下来,心情很是不好,乔郸口中那个不仅被迫接受父亲去世,还被灌输母亲和继父可能凶手的小孩,那时候会有多害怕,多绝望。
    乔郸只是个旁观者,她无法感同身受,只会把方以则小时的痛苦当做一件如同哪位明星出轨一样的八卦,一件奇谈。
    可何奕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他只要想到方以则被母亲扔在别墅时的感受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那时候,方以则会觉得被欺骗,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吗?
    所以他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冰冰的,即便有事,也藏在心里。
    不用说太多,从他最稚嫩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已经放弃他了。
    所以只能封闭内心,因为多说无益。
    何奕铭从来没有向这一刻感到愤怒,悲哀,无力……
    “是!我很心疼他,这些事情,以后别再和人提及了。”半晌,何奕铭抬眸望向乔郸。
    他向来是个坦荡的人,他就是心疼方以则了。
    他不想还会有人揭开方以则的伤疤,指着那鲜血淋漓的创口,谈笑风生。
    他就是那么稀罕他!
    “听你那么一说,我想明白了。”何奕铭郁结的恶气一扫而空。
    乔郸摸不准何奕铭的态度:“你在做什么?”
    何奕铭扯了下唇角,一双笑眼弯如月牙。
    他眼神里仿佛有一颗颗永不熄灭的星星,前所未有地坚定,“我本来还想方以则这性格是怎么形成的,如果他是这样长大的我就理解了,都没人好好爱过他,他怎么知道喜欢一个人?”
    说着,他眼眶有些酸涩,自嘲笑道,“其实他挺好的,我就是喜欢他,我想把他追回来。”
    乔郸愣愣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何奕铭会有这个想法,她不知道何奕铭跟方以则之间的事,下意识觉得这事不靠谱。
    “就算你追回他了,董事长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何奕铭厌恶朝空气瞥了一眼:“他还能把我心摘掉不成。”
    何奕铭完全没有胃口,他脑子发胀,心里不断重复三个字,就是方以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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