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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诉诉真要与我鸳鸯共浴不成?”顾长倾从容说道。
    沈诉诉一听,马上将手给松开:“你痴心妄想。”
    顾长倾慢悠悠地将自己的腰带系好——他已经完全掌控沈诉诉的行为模式了。
    想要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只要完全反着说就好了。
    “你快走。”沈诉诉将浴桶里的热水拨弄了一下,小声道。
    “是。”顾长倾还是一贯的好脾气。
    沈诉诉听到他完全走远了,这才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了。
    她走进浴桶里,让自己的整个身子完全浸入热水之中。
    沈诉诉的嘴巴也浸在水里,咕噜噜冒了几个泡。
    “顾南舟,臭混蛋,咕噜咕噜——”沈诉诉一边泡澡还在一边骂。
    她说话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其实挺明显的,顾长倾听到了,但没应。
    他一向克己守礼,所以,在他自己看来,今日他对沈诉诉做的事,嗯,确实挺混蛋的。
    沈诉诉洗了很久,将自己的面颊熏得红通通的,这才从屏风后出来。
    她自己穿衣裳,有些粗心大意,腰间系着的束带松松地垂下。
    沈诉诉打着哈欠,走进了寝室,她将竹帘掀开,踩着绣鞋走了进去。
    顾长倾已整理好了,穿着淡青色的寝衣,靠在榻边看着有关寒山县一带的古墓记载与刀剑卷宗。
    “顾南舟,给我让让。”沈诉诉揉着眼睛,有些困。
    “嗯。”顾长倾侧过身子,给她让了一点空间爬上床。
    扭过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沈诉诉的穿着,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
    顾长倾马上别开目光,只抬手将她披着的纱袍拢好。
    “动什么动,还要脱的。”沈诉诉嫌这样麻烦。
    顾长倾咳了一声。
    沈诉诉警觉地看着他:“你不许看。”
    顾长倾马上别开目光,面颊又红了。
    遇见沈诉诉之后,他老是脸红,也不知是为何。
    顾长倾性格一向稳重,有如此的心绪波动,属实罕见。
    “哼,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沈诉诉看着他微红的面颊,又哼了一声。
    这回,顾长倾没否认,只是沉默着。
    沈诉诉爬上了床,钻进薄被之中。
    顾长倾起身,准备将灯熄了,陪她睡觉。
    但沈诉诉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在看有关刀剑武器的书?”
    “嗯,那横刀上的樋纹,我还没想明白。”顾长倾点头道,“诉诉,先睡觉。”
    “你讲讲,我听着,不要那么早睡。”沈诉诉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瞬间没了睡意。
    “嗯,诉诉要听什么?”顾长倾问。
    “那刀,是一把好刀吗?”沈诉诉马上提出问题。
    “是。”顾长倾点了点头,“我印象里,没有见过比它更好的刀。”
    “废话,你都失忆了。”沈诉诉笑。
    “隐约的记忆里,也没有。”顾长倾对于自己的过去,还有模糊的印象。
    “它是前几个朝代的产物,应当是古墓里流落出来的。”顾长倾道。
    “那——是守在这里捉凶手,还是到这把横刀出现的地方去看看?”沈诉诉问。
    “诉诉想要想去哪里?”顾长倾问她。
    这两个方向都可以调查,他自己还未选择出方案。
    “去古墓看看,我要去山里走走。”沈诉诉主要是不想留在寺庙里。
    弥提寺的伙食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好。”顾长倾看完记载,将书页合上。
    “凶手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我会让浩叔和重九留在这里,我带你去古墓那里看看。”顾长倾交代道。
    “你不嫌我麻烦?”沈诉诉笑眯眯地问。
    “自然是麻烦的。”顾长倾实话实说。
    “顾南舟,你会不会骗我啊?”沈诉诉捶他的肩膀,又气了。
    顾长倾捉住她乱动的手——她打他不疼,跟挠痒痒似的。
    “麻烦我也带着你,总归我有能力护着你,麻烦一些也不会如何。”顾长倾正色道。
    沈诉诉轻声笑道:“好,算你识相。”
    顾长倾还拢着她的手,他想了想说道:“我不嫌你傻。”
    “人变得聪明,要付出代价,被欺骗,被伤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顾长倾从容说道,“我不希望你这样。”
    “顾南舟,你看看我,我会让自己受委屈吗?”沈诉诉还是不愿意承认一些事。
    “不会。”顾长倾还是牵着她的手,别开了目光。
    “又骗我。”沈诉诉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顾长倾笃定说道。
    “你方才欺负我,我可委屈了。”沈诉诉想起刚才的事。
    “你骗我在先。”顾长倾解释。
    “我骗你可以,但你不能骗我。”沈诉诉很霸道。
    “好。”顾长倾应,“那诉诉骗我吧。”
    “你——”沈诉诉的语气一顿,竟不知说顾长倾什么好。
    她你你我我半天,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躺在床上久了,她也有些困了,便打了个哈欠。
    顾长倾起身,将灯熄了。
    室内一旦暗下来,沈诉诉又想起了寒山县的传闻,忽地有些怕了。
    她身子凉,感觉一阵一阵的寒意袭来。
    “顾南舟,你说说话。”沈诉诉碰了碰他。
    顾长倾严格保持与沈诉诉的一尺距离,沈诉诉伸手的时候,他还躲了一下。
    “不许躲我。”沈诉诉拽住他寝衣的袖子。
    “诉诉怕了?”顾长倾从她颤抖的声线里猜出了她的情绪。
    沈诉诉否认:“怎么可能?”
    “嗯。”顾长倾将他的袖子从她手中抽出,“那快睡,明日还要去山里。”
    “好吧,我有些怕。”沈诉诉吸了吸鼻子,还是承认了。
    “都是人所为,有什么怕的?”顾长倾安慰她。
    他正如此说的时候,窗外却传来一道清脆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踩在了竹制的廊道上。
    顾长倾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把沈诉诉也一起抱了起来。
    这姑娘太脆弱了,他若离她远一些,没准自己就吓晕过去了。
    沈诉诉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这这是什么?”
    顾长倾抱着她,单手将窗子推开,看到廊道上有一只黑猫的影子闪过。
    “是猫。”顾长倾解释道。
    沈诉诉还在怕,顾长倾将窗子关上了,她身子凉得很,在夏季的夜里抱着她,倒是很舒服。
    “睡吧。”顾长倾替她将耳朵捂上了。
    沈诉诉想了想,还是钻进了他的怀里:“今晚……今晚且让你一个晚上,你抱着我睡。”
    顾长倾轻笑:“这么怕?”
    “嗯……”沈诉诉小声应道。
    “那我可要早些抓到凶手。”顾长倾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说道。
    第26章
    牵一下
    次日, 沈诉诉醒了过来。
    顾长倾比她先醒,已离了榻,正坐在桌边喝茶。
    沈诉诉揉了揉眼睛, 还想赖床, 顾长倾唤她起来。
    “今晚还要回来看着这把刀,若天黑之前还没看完, 在路上你会怕。”
    顾长倾朝沈诉诉伸出手, 要拉她起来。
    沈诉诉竟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一用力,爬了起来。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将衣桁上的外袍披在身上, 下意识地连声唤道:“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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