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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手插兜,另一手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揿开又合上。
    “让开。”
    傅予沉散漫地笑了声,“怎么了?这么凶。”
    “这么多人在,你不要这样。”
    “怎么样。”
    他说着,一步一步走近,直到鞋尖抵着她的鞋尖。
    沈止初往后退了两步,后腰贴上吧台边缘。
    她有些恼怒,手撑着木制边缘,仰脸看向他,“我说过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平静,“傅予沉,你可以注意场合吗?”
    花架只半身高,沙发边的人稍一侧目、抬眼,就能看到他正把她堵在这里。
    “目前的情形,”他半垂着眸子看她,“怎么看,都是我单方面在纠缠你。”
    “所以,”他慢悠悠补充,“你在担心什么?”
    “就让旁人,流传着‘我在纠缠你’的秘闻,不行吗?”
    “旁人都知道你瞧不上艺人,怎么会纠缠我。”
    傅予沉默不作声,观察她的表情。
    “……是不是累了?不喜欢这种场合?”
    “不喜欢。”
    “我带你走,”他说,“跟我回嘉木路。”
    沈止初没吭声,也没动。
    “要我抱你走?”
    她终于抬眼,与他对视,“可是,如果要跟你长久地在一起,这种场合,我应该习惯一下,对吧。”
    她的话语来得突兀,傅予沉皱眉,凝着她,“……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怎么突然想这些?”
    “没有。”
    她否认得很快。
    听起来很像谎话。
    “沈、止、初,”他慢声叫她,“如果你在纠结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可以吗。”
    沈止初点头。
    “你不必习惯什么,做你自己就行。”
    沈止初扭头看了眼那边围坐着的几个人,轻声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这里格格不入?”
    “是。”
    沈止初笑了声,垂下脑袋,“我也这么想。”
    “你跟这些人不一样。”他说,“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都这么说。”
    这种话,她早已听惯了。
    “可是,”她重新仰脸看他,“跟别人不一样,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削足适履,”她说,“杀头便冠。”
    用词残酷。
    傅予沉心内突生烦躁,“跟我过来。”
    他迈步走到花房后门,打开,站在台阶前,拢手点了根儿烟。
    沈止初望了片刻他高大的背影,走过去。
    他抽了口烟,侧过身,看着她,“一定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没有。”
    “我们是不是聊过了,在你家的时候。你不想曝光不想结婚,只要谈地下情,老子奉陪,”他说,“我没有给你压力,对不对?”
    “对。”她轻轻点头。
    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只来见过傅书夏。
    傅予沉推测,“是傅书夏说了什么吗?”
    “没有,你姐姐很好。”
    “如果这里也让你不舒服,以后不要来了。”
    以前,因为娄小菲说她没朋友,她把这事儿搁心里受伤了好一阵子。
    他不想让她因为这种事难过,所以,他让傅书夏约她出来玩。
    本以为,傅书夏的性格应该能跟她合得来,可他忽略了傅书夏也是个自来熟,朋友多聚会多,大概会吵到她。
    “事事让我不开心,我也不可能事事都推开。”
    沈止初说。
    傅予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夹着烟的那只手,掌心控住她侧脸,让她抬起头来,“……你会再推开我吗?”
    沈止初望着他,只觉鼻腔酸涩。
    她摇摇头,“我要你。”
    傅予沉偏头压下来吻她。
    明知道透明的一墙之隔,有那么多人在,随随便便一转头就能看到。
    可沈止初此时完全不想抗拒。
    她踮起脚,配合他的高度,仰脸迎接他狂风骤雨般、要确认什么似的的吻。
    第63章
    自那天庾芳梦突然来访后,从来都不愿在傅宅多停留的江雅,一反常态,连续两晚在这里留宿。
    这天晚上,傅之愚已经睡下,江雅洗完澡,披着浴袍在镜前护肤。
    搁在一旁的机壳镶钻的手机嗡声震动。
    一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小姐妹。
    圈里大家都叫她小秋。
    接起来,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说,“雅姐,你猜我今天在任宅看到谁了?”
    “谁呀,这么神秘。”
    “傅公子,”刻意停顿了下,“好像跟那个女明星,沈止初,有点不清不楚。这女人,我记得对外形象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呀,怎么会勾.引傅公子。”
    江雅起身,往洗手间外望了望,确认无人,把门拉紧,捂住话筒,“你仔细跟我说说。”
    ……
    通完电话,江雅回到床上,看着自己的老公。
    一张床上睡了十六年,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他们是各取所需。
    傅之愚想要一个温顺听话的老婆,他不想再要孩子,她也识趣地从没提过。
    他宠她,纵她。
    为了哄她开心,甚至不强求她住在这曾是他与庾芳梦婚房的傅宅,而是在不远处给她买了一栋新别墅,取名“雅园”。
    但他从来不爱她。
    仿佛世界上没有「爱」这回事。
    她与他在一起时,才二十岁出头。
    年轻时,她也渴望过他会爱她。因为傅予沉胡闹的那些事,一向乖巧的她,也曾试着向傅之愚发火。
    傅之愚一开始会哄,到后来,他只说:江雅,我有前妻,与前妻有两个孩子,这是你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如果你累了,我们可以分开。
    从那以后,她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是不如庾芳梦。
    毕竟庾芳梦十几岁时就在国际上一炮而红,从此以后顺风顺水,脾气爆炸性格火辣,年轻时曾把傅之愚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她没那个能耐。
    因为傅之愚的自尊心不会建立在她身上。
    第二天一早,江雅给傅之愚的二弟傅之平打了电话。
    -
    一月中旬,是各大社交、视频、卫视平台,举办上一年度颁奖礼的时候。
    这类颁奖礼一般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备,当时递来的邀请函很多。
    但盛安本打算在这个时候邀沈止初去度假,于是当初只让丁岚给她接了最重要的一场。
    现在一切都由严宝华接手了,时间临近,她要重新与造型工作室确认高定及妆发造型,还要与颁奖礼主办方沟通出场细节。
    这两日,每天都在书房不停地通电话、参与视频语音会议。
    这天中午,严宝华终于将事情搞了个七七八八,和沈止初一起去fu酒店用餐。
    傅予沉说行政酒廊出了一款新的餐后甜点,甜而淡,她应该会喜欢。
    私人行程,没叫保姆车来。
    严宝华对北城路况还不熟悉,沈止初负责开车,驾驶她那辆白色的宾利欧陆gt,驶达fu酒店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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