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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梁阙并不这么觉得,自以为鹤立鸡群,总是显摆自己一身的名牌,搞得整个班上的人都有点烦他。
    但是梁阙的确出手阔绰,运动会的时候包揽了全班的班服费用和开支,连续三天给每个人都买了雪糕,才让人觉得他只是有点傻,没什么坏心眼。
    何钰北跟他没什么交情,只是闲着无聊就搭了两句话,没想到梁阙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样在群里一通艾特,何钰北烦得折叠了群聊。
    何钰北:我后悔了,我就不该给他眼神,夸他两句还喘上了。
    罗隽:该。
    罗隽:他去的那个地方我也去了,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高级,照片拍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何钰北:少爷嘛,兴许人家请了专业摄影师。
    俩人又笑了一阵,罗隽又问:你没出去玩吗,都快开学了也没看见你发朋友圈。
    何钰北:没,回老家陪我姥姥。
    这话发出去他才觉得有点违心,说是陪姥姥,实际上大半的时间都在宁逯家里,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何钰北:你作业写多少了?
    罗隽:是兄弟就不要提这些伤感情的东西,问就是纹丝未动。
    何钰北拍了张写的差不多的作业发过去:唉,我也是。
    罗隽:???
    罗隽:狗比。
    “聊什么呢?”
    门没关,宁逯从远处就看到他低着头笑得肩膀耸动,何钰北一抬头,双眼笑得湿润,像一闪而过的璀璨星辰。
    “没什么,跟我同学说暑假去哪玩,我们班有个显眼包特好笑。”
    宁逯回神:“什么显眼包?”
    何钰北把群里的聊天记录给他看,宁逯笑笑:“小孩,有攀比心很正常。”
    “问题是没有人和他攀比,每次都是他自娱自乐。”
    “他是暴发户吗?”
    何钰北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梁阙确实是暴发户不错,听说是老家拆迁了拿到了很多钱,对此梁阙十分骄傲,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一朝暴富,命运翻转,大部分人都会漂浮,过够了苦日子,迫不及待想要享受上流社会的生活。”
    “那多庸俗啊。”
    “如果是你呢?”
    何钰北一愣,开始幻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突然拥有了花不完的钱他会怎么样,最后讪讪一笑:“那我可能和梁阙一样,甚至比他还过分。”
    宁逯捏捏他后颈:“你倒是挺诚实,学习吧。”
    “那你呢,如果你突然有了很多钱你想做什么?”
    何钰北追着他问,宁逯垂在身侧的手指勾了勾:“会种地吧。”
    “骗谁呢,谁有钱了还种地啊,那不是傻子吗。”
    他不信。
    “你说实话,我又不笑话你。”
    “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行了吧,有钱了我早饭都买俩煎饼果子,吃一个看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吗?”
    何钰北嘁一声:“拿我当小孩糊弄呢。”
    宁逯把煮好的玉米剥掉最后一层外皮,剔除紧贴在玉米缝隙里的玉米须,穿上筷子递给何钰北。
    “你不就是小孩吗。”
    何钰北啃一口玉米含含糊糊地说:“我十八了!”
    “差俩月。”
    “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宁逯想也没想地回答:“不记得了。”
    何钰北不满:“自己的生日自己还能忘?”
    “没人给我过,时间久了当然就忘记了。”
    他说的随意,听在何钰北耳朵里却变了一种意思。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大多背井离乡在外打拼,将年迈的双亲留在村庄里守护那一寸土地一间砖房,也有能力不济甘愿留下来陪伴父母左右的,但何钰北突然意识到宁逯留下来的种种理由中并没有父母这一项。
    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家中无父母,再和这句“没人给我过”联系在一起,何钰北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愧疚和同情。
    他猜想宁逯不愿意让人知道,于是收敛了情绪故作轻松道:“我给你过啊,你身份证呢?”
    何钰北催着他找出了身份证,看清上面的生日后记下来:“你是六月份的生日,那岂不是已经过去了。”
    他还想着可以给宁逯过生日呢,这下有点失望,又想着补一个也不是不行,不然就算明年的六月他也还在学校上课,照样没办法给宁逯过生日。
    “那你呢,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何钰北眼珠一转:“怎么,你要给我过生日吗?可是我生日的时候可能已经回去上学了,到时候应该是和我爸妈或者我同学一起过。”
    “我可以在微信上祝贺你。”
    何钰北觉得也行:“我和祖国母亲同一天生日。”
    镇上有两家蛋糕店,去赶集那天何钰北注意到了,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筹谋一个惊喜,先找一个不来宁逯家的借口,然后去买蛋糕,顺便去拿提前在网上下单的礼物。
    然而他看了下自己的余额,放假没有生活费,以前余下的那些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俩支付软件上加起来一共也就三百多,蛋糕和礼物只能舍弃一个。
    他觉得蛋糕是生日必有的仪式感,不可或缺,只是他不清楚宁逯会不会喜欢吃。
    但如果没有礼物,这个生日过去后似乎没办法留下一个东西来承载其中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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