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往是利用这一娱乐活动来和某些重要位置的人物做一些友好又高雅的联谊,和他们下着棋,争斗看似在棋局里,实际上,真正的博弈之处可能在千里之外。
和这些人下棋,高凤宜学会了输。
输不难,赢难,可是输得不着边际才是最难。
适时的认输只是为了结局的稳赢。
下了几局棋,高凤宜便看出顾瑾言含蓄不足而精锐有余,看来还得磨磨他,不过他年纪轻,修修剪剪的也来得及。
而且他身上这股锐气如果放正了地方或有想不到的妙用,嘿嘿,再说了,他搭配正院那个性喜遮遮掩掩的青丘狐倒是一对完美组合。
被高凤宜这个吸血资本家盯上的顾瑾言,完全没有要被套上九九六打工人苦逼枷锁的预感,他偷偷打量着一直盯着棋局的高凤宜,见她输了不馁,赢了也不骄,输赢的表情都一样淡然,他的心便也跟着完全沉淀下来。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写土味情话的赏花人,而是个真正的下棋者,他见识的人不多,可是他却从高凤宜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那个和首辅宋阁老分庭抗礼多年,有南宋北顾之称的父亲。
在又一局毕,顾瑾言捡拾棋子的时候,高凤宜忽然十分突兀的开口问道:“公子以为取才之道应重才还是重德呢?”
顾瑾言捡棋子的手一顿,思索片刻回道:“这世间才德双美之人难寻,与其选择有才无德的小人,不如选择有德无才的君子。”
“哦?为什么这么说?”
“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善无不至;挟才以为恶,恶亦无不至。”
高凤宜抚掌笑道:“公子所言极是。”
于是就这么一问一答,高凤宜和顾瑾言竟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下午机锋。
高凤宜看了看天色,让不离去张罗饭食,晚饭她就和顾瑾言在这小亭里一起吃的。
这不大的东宫,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高凤宜,她和顾瑾言在后花园黏糊一下午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宋辞安的侍奴修竹发愁的对他家公子抱怨:“殿下和那顾侧君黏糊到这么晚,怕是要去他的院子过夜了……公子,你可别画了,赶紧装作去后花园赏花,和殿下偶遇一下,把殿下勾回来吧!要是殿下先睡了顾侧君,咱们正院的脸可往哪搁啊!”
“不会。”
相较于侍奴的急切,宋辞安显得格外的慢条斯理,一副游刃有余、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只淡声答了修竹两个字就继续画他的山水去了。
“你怎知道不会?殿下那么美,又松了口,不止是顾侧君院里,我看这东宫各院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哎呀!我的大公子,你怎么就不急呢!”
“因为高凤宜这次开荤必从我这开始,不然她以后将会步步难。”
“公子你怎如此确定?还有她以后为何会步步难?“
修竹前边的问话,宋辞安刻意避而不谈,只答他后半句话。
“因为我会给她使绊子。”
“…………“
宋辞安主仆之间的对话高凤宜是不知道的,不过她确实如宋辞安所料,没有和顾瑾言一起去他院子里过夜,一是身体还不允许,二来,她确实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先抬进宫里的是宋辞安,他是老大,他先,谁也挑不出个什么。
而独自回了院子的顾瑾言虽然欣慰高凤宜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无脑的花瓶,可是这份欣慰被寂寥院落里的冷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这时他方才回味过来,他终究不应该只是她相谈甚欢的朋友,他还是她的男人,有时候,畅谈一下午真不如大被同眠一刻的温暖……他怅然若失的晃晃头,是他太奢望了……
高凤宜这条活鱼搅混了东宫这潭死水,各院的主人们这一夜心思各异,却都失眠了,只有东宫主殿里的高凤宜大大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高凤宜睁眼醒来又是精力满满的一天,攻略目标也只剩下一人了,也就是她未来的摇钱树,首富之子秦沐风。
不过高凤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秦沐风,因为她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整理完,她这几天的闲暇时间一直在整理她名下的产业、田地和铺子,由于原来的草包高凤宜从来都不过问,这就给大小蛀虫们滋生的空间,一边是没心没肺的往出送,哄男人,一边是资产日日缩水,要是她再不好好管管,早晚她得睡大街去。
她整理了好几天,也只是大概整理出一些眉目,她名下的产业确实多,有一些是自己原有的,还有一部分是大姐死后,女皇收回大姐产业后又交给她打理的,可是不管是谁的,原主都管理的一塌糊涂。
这么多产业短时间是整理不清楚的,有很多还得实地走走看看,而这么累的活高凤宜是绝不会自己闷头干的,她是谁?她是万恶的资本家啊,她只管剥削,干活的另有他人。
而这个‘他人’中午就被高凤宜以和他共进午餐的名义找了过来。
说实话,秦沐风的相貌和宋辞安、顾瑾言那两个仙人下凡一般的人物比起来确实是要差一截,甚至都不如陆淮之,在高凤宜的心中,这几人的相貌排位是:顾瑾言>宋辞安>萧夜>陆淮之>秦沐风,可怜的孩子排在了末尾。不过男人的价值不仅仅是在相貌上,如果论价值,那他们在高凤宜心中是同样重要的,要不然高凤宜也不会费心去攻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