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对她如何,她看在?眼底,再是不安也早被抚平,贤王妃的话会叫她难堪,却?不会叫她怀疑起裴初愠。
裴初愠看向贤王妃的眼神?有冷意盎然,姜姒妗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今日一事足够叫贤王妃难堪了,不需要再雪上加霜,再说,只见贤王妃提起裴初愠???生母时裴初愠的脸色,姜姒妗就意识到这其中恐怕还?有着事,贤王妃再如何都是长辈,姜姒妗不希望裴初愠会因此?落下口舌。
她也不想让裴初愠难做。
人得到许多时,就会变得宽容。
沈吟秋只是来晚了片刻,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一场会面不欢而?散,四周人早早离开,不敢在?裴阁老面前看戏,沈吟秋站在?姜姒妗跟前,看向贤王妃故作停止的脊背,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嘀咕:
“真不嫌丢人的。”
她还?是有分寸的,贤王妃一个亲王妃不论做出什么,都由不得她置喙,这一声便是再小?不过了。
来都来了。
香还?是上了的,沈吟秋也求了签,现在?她才得知姜姒妗来上香的目的,不由得揶揄的眼神?看过去,也有点不解:“裴阁老后?院又没?人,你?急什么?”
姜姒妗正让安铃去捐了香油钱,闻言,她一时也有点难以启齿。
如果她仅仅只是嫁给裴初愠半年时间,她倒是也不会着急,但谁叫她前面还?有一段婚姻,加起来便是三年左右,都不曾有过消息,搁在?寻常人家,三面未曾有后?,都能够当作休妻的理由了。
沈吟秋到底未出闺阁,难以意识到她的难处,还?在?笑道:
“我姨母家中便是从医,听姨母说,女子年龄过小?有孕对身体危害很大,也难于保胎,许是你?的孩子心疼你?呢,才会来得晚一点。”
不得不说,像沈吟秋这样的人,想要说好听话时便是能够说到人心坎中。
姜姒妗也不由得被逗得笑出声,但她是第一次听闻这个道理,不由得好奇:
“这是真的么?”
沈吟秋颔首:“我姨母亲自和我娘说的,娘才舍得留了我在?家中这么久,姨母疼我,自然不会害我。”
裴初愠在?一边站着,意味不明地看向姜姒妗,眼底深暗得让姜姒妗不敢转头,她总有点不安的预感。
似乎自己今日来上香是做错了什么。
沈吟秋也看见了裴阁老的眼神?,心中啧了一声,时日一久,她都有点弄不明白她当初是看上裴初愠什么了。
也许是当初的裴氏少年郎过于惊才绝艳,清风霁月仿佛高?山流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谁见过那时的裴初愠都不会忘怀,也才叫她一直惦记着,或许那不是喜欢,而?是遗憾。
裴氏当年的变故终究是让那个少年郎不复存在?。
今日闹出了不少事,在?进城后?,沈吟秋就很有眼色地和姜姒妗就分开了。
车厢内变成只有姜姒妗和裴初愠两个人,姜姒妗忽然有点坐立不安,她时不时动弹一下,一会儿掀开提花帘看外面的街道,一会儿抿口茶水,仿佛忙得不行,就是不敢将眼神?放在?裴初愠身上。
直觉让她察觉到危险,悄无声息地咽了咽口水。
裴初愠一直没?有说话,一路安静地回到了裴府,等到了闻时苑,裴初愠还?是一言不发地跟着她,眼神?渐深地看向她。
姜姒妗被看得浑身绷紧,她有点忍不住了:
“你?怎么了?”
裴初愠眼神?幽幽地叹了口气?,姜姒妗只觉得头皮发麻,裴初愠终于开口:
“我只是在?想,也许是我平时中不够努力。”
姜姒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裴初愠转身吩咐林一去宫中告假,房门倏地被关上时,姜姒妗才察觉到危险,她后?退了一步,声音在?发颤:
“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去上香求子,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否认裴初愠的能力。
姜姒妗步步后?退,这还?不够,砰一声轻响,她后?腰抵上梳妆台,将上面的瓶瓶罐罐撞到,闷响声让姜姒妗心尖发颤,有人拦住了她的路:
“不急,时间很长,淼淼慢慢说。”
姜姒妗欲哭无泪,仰起头看他?。
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仿佛前段时间京城下的那场暴雨前的浓云,那么深,那么黑,也那么低,让姜姒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紧绷的脊背就有点发抖,她软声求饶:
“夫君,我错了。”
某人隐约低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后?脖颈,意味不明地喟叹了一声:“你?是真的不会说话。”
这个时候叫他?夫君,软着嗓子求饶,一点不会得到喘息的机会,反而?是在?火上浇油。
笨蛋连求饶都不会。
他?眼神?越发暗,姜姒妗意识到什么,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外间的天色,还?未黑透,她急了:
“裴——”
名字只喊出了一个字,她的唇就被裴初愠不由分说地封住。
姜姒妗浑身僵住,剩下的话全变成了凌乱的破碎声,她好不争气?,被他?浓郁的气?息一裹,便不由自主地软了身子,他?眼底直白且露骨的欲念仿佛要将空气?点燃,让她浑身也有点热,逐渐地口干舌燥,便要一点点软在?了他?怀中。
他?仿佛早有所料,接住她的身子,扣在?了怀中。
这一记吻很长,也让姜姒妗意识到他?心底的不爽,他?语气?平淡得慢条斯理:
“今日要告诉淼淼,当真想要个孩子,求佛是没?有用的。”
他?将剩下的话压在?耳边告诉了她:“你?得求我。”
身子滑落,他?扣住了她腰窝,他?那么娴熟,轻轻一拽,她的衣带就不堪负重地滑落,衣裳全部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中,冷风袭来,姜姒妗轻呼了一声,她清醒了一些,咬声后?退道:
“我……嗯……晚膳……”
有人按了按她的肚子,那里填了东西,姜姒妗浑身一僵,她咬唇忍住呜咽,他?不紧不慢地暗哑着声:
“在?喂你?。”
他?眼底含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馋。
姜姒妗被逼得要疯了,她根本不是说这个!
可惜,没?人给她解释的机会。
晚膳到了半夜才用,姜姒妗浑身乏力,累得手都不想抬一下,她以为这就是结束,偏偏某人提醒她:
“淼淼莫不是忘了,我明日告假。”
姜姒妗惊恐地睁开双眼。
姜姒妗不知道她这一夜是如何过来的,仿佛一直在?海面上起起伏伏,不断被浪潮打倒,几?乎要溺毙在?海水中,他?不叫她好受,似乎是存了心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他?作案的工具有好多,休息时也要手指捻弄,指腹被泡得发白,情深时也会逞口舌,胸膛上被溅了水渍,他?笑着夸她:
“淼淼当真是水做的。”
姜姒妗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意识涣散时,似乎被人喂了米粥,等彻底清醒,早是隔了一日的午时,她艰难地睁开眼望着床幔,腰肢酸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压根动弹不得,两条腿软得仿佛像面条,走都走不了,外面人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是安铃,安铃掀开床幔,待看清锦被下女子身上残余的痕迹,当即羞红了一片脸。
昨日老爷和夫人胡闹了一夜,便是白日中也没?有起身,饭菜都是送到门口,害得安铃等人都躲得远远的,直到今日老爷如常地去上朝,安铃才敢就近守着。
最终姜姒妗还?是没?有起身,这日午膳依旧是在?床上用的,她过于不争气?,根本爬不起来。
安铃都忍不住道:
“夫人怎么也和老爷一起胡闹?”
被折腾得浑身都是痕迹,让人都觉得有点骇然。
姜姒妗咬唇,忍住羞臊,哪里是她和裴初愠一起胡闹,她推也推不开,根本阻拦不了。
但这些话,她也羞于说出口,只能避而?不谈:
“老爷寅时左右就去上朝了,还?祝福奴婢等人,如果夫人问?起他?,便告诉夫人,他?今日也会早点回来。”
姜姒妗不由得脸色一垮,顾不得脸色绯红羞赧,她隐晦地捏了捏腰肢,酸软得不行,欲哭无泪,她当真知错了,不该去上香求子。
不对。
她都被裴初愠带偏了。
她是怀疑自己的身子,又没?有质疑裴初愠的意思?。
思?绪一转,姜姒妗忽然有点哑声,她在?这时才隐约明白了裴初愠在?做什么,他?在?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便当真是不对,也是他?不对,而?不是她的问?题。
醒来后?就藏着的埋怨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姜姒妗不由得轻抿唇,有点羞恼,杏眸却?是悄悄地红了些许。
这是什么嘛!
受了一番罪,却?连怪都舍不得怪他?。
安铃见她忽然红了眼,当即有点慌了:“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身子疼?”
安铃看着那斑驳的痕迹都替夫人疼得慌,但夫人总说不疼,是不是在?骗她?
姜姒妗摇了摇头,低声:
“???不是。”
安铃一脸不解:“那夫人是怎么哭了?”
姜姒妗回答不上来,她转移了话题:“他?上朝前吃早膳了么?”
安铃摇头:
“老爷一般都是在?宫中吃早膳的。”
姜姒妗也是关心则乱,才会一时忘记这件事。
姜姒妗缓了一日才觉得身体舒服一点,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裴初愠一日回来得比一日早,用实际行动告诉姜姒妗他?会有多努力。
只短短半个月,姜姒妗就受不了了,逃一样地回了未嫁入裴府前住的姜家府宅。
这是她的陪嫁府邸,挂着个姜府的牌匾,日后?父母若是来京城,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姜姒妗才到姜府,就收到了衢州传来的消息。
意思?是姨母的意思?,最近家中有点事,让云晚意来陪她一段时间。
姜姒妗一瞧,便知道这只是明面上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