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全不禁喃喃自语,然后一拍脑门:
“不对啊,刚才一号斋可是败势尽显,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鞠……”
徐瑾瑜依旧环胸而立,指尖在手臂上轻叩,明明唇角噙着的那么淡笑愈发温润,却断言狂傲:
“一号斋赢,不过是时间问题。”
“怎么可能,方才那一鞠平平无奇,许是师信运道好——”
叶全笑着反驳,声音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怎么,怎么可能?!又,又过了……”
与此同时,一号斋的学子们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哈哈哈,刘臻这下傻眼了吧?”
“又过一鞠,师信好样的!”
“打败二号斋!”
刘臻这会儿脸色已经不止是难看来形容了,他冷冷的看着师信:
“你究竟耍了什么手段?”
师信不语,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徐瑾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一闪而过。
反倒是宋真听了这话,直接冷笑道:
“耍手段?谁又比得上你手段龌龊呢?!”
“你!前两次是你们运气好,后面,我可不会让着你们了!”
刘臻撂下狠话,整个人的神态也变得认真起来,可是师信却一点都不怵,连着两次过鞠,让师信这会儿信心点满,只觉得身体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嘭!”
“嘭!”
“嘭!”
“……又过了,师信这是如有神助吧?”
“天啊,比分已经19:13了!”
“哈哈哈,刘臻一直没有进过球!”
等到比分已经到26:13的时候,下学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而刘臻此刻早就不复原先的信手拈来,随意闲适,整个人如同水里捞上来的猴子一样,汗水将头发黏成一缕一缕,面色苍白却铁青,看上去颇为狼狈。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刘臻如梦初醒,随后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的这么惨烈!
尤其是,眼下这26:13的战绩,简直如同一个笑话!
而此时,师信才终于看了他一眼,遂淡淡道:
“你,不行。”
刘臻闻言气的目眦欲裂,可师信却已经不再去理会他,而是一边接过同窗递上的帕子,一边笑着朝徐瑾瑜走去。
师信被一号斋的学子们纷纷簇拥着,有人想起方才的战况,那叫一个津津乐道:
“好家伙,我还以为咱们输定了,没想到双倍碾压!”
“哈哈,刘臻那表情你们都看到了吧?笑死我了!”
“还得是师信厉害!让他十三鞠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双倍追回,简直神了!”
“谁说不是呢?师信,你究竟怎么做的?”
师信终于走到了徐瑾瑜的身旁,他看了徐瑾瑜一眼,笑意加深:
“不是我,是瑾瑜。倘若没有瑾瑜的提醒,只怕便是我也输的惨烈。”
“瑾瑜?!”
“可是瑾瑜并未上场啊!话说,瑾瑜身体不好,谁请他过来的?”
“是我们……”
有学子弱弱举手,随后看了一眼徐瑾瑜:
“我们本来只是想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到还真成了!”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瑾瑜一到赛场没多久,便是他们一号斋进了第一鞠!
那学子将自己的发现一说后,众人顿时瞠目结舌,纷纷围着徐瑾瑜和师信:
“瑾瑜,师信,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要知道,徐瑾瑜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师信弯了弯眸子:
“是瑾瑜提醒了我恰当的蹴鞠时机,至于怎么做到的,那就只能问瑾瑜了。”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略做猜测,没想到信兄真的懂我!”
徐瑾瑜闻言也是笑眯眯的回着,其实方才他才一过来是,就发现刘臻此人似乎隐约对于抛物线有一定的感知,所以他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截鞠并借着弹力让自己的鞠进入风流眼。
可是,现在可没有什么抛物线的概念,就连刘臻自己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但徐瑾瑜不同,看清一切后的徐瑾瑜自然能计算出合适的时机。
环臂在前,以每次手指叩击手臂时的动作为号。
原本,徐瑾瑜只是觉得要是师信能看懂一二,便足够让一号斋不落人后。
可没有想到,只第一次,他就看懂了!
师信听了徐瑾瑜的话后,却摇头说道:
“若不是瑾瑜提点,便是我也一时没有法子破了那刘臻的下作手段啊!
瑾瑜还是不要谦虚了,这次吾等能胜二号斋,瑾瑜功不可没!”
师信都这么说了,一号斋的学子们自然不会反驳,尤其是,方才场上的败势确确实实是徐瑾瑜到后才开始扭转,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小年纪,足智多谋,吾等愧矣!”
“幸亏吾等同为一号斋学子,不然与瑾瑜为对手,简直惨痛啊!”
“哈哈,看来我们一号斋少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我们小瑾瑜!”
徐瑾瑜:“……”
瑾瑜就好,小就不必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嬉笑打闹着朝校场外走去,而刘臻等二号斋的学子们却是纷纷气势低迷,刘臻更是在原地看着属于己方的蓝鞠,半晌不语。
“刘臻,算了吧,他们是一号斋,我们比不过,不丢人。”
“不丢人?你们不嫌丢人,我嫌!要不是当初我略有不慎,岂会沦落到二号斋?!”
刘臻直接打开了前来安慰的学子的手,眼神阴沉的看着一号斋学子离开的方向:
“师信不可能突然就破了我的‘鸠占雀穴’,一定是有人帮他!”
“可是方才场上能有谁帮他?”
“……或许,是他们斋的徐瑾瑜。”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说着。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病秧子,连鞠城都上不来!”
刘臻狂傲的说着,随后直接阴冷道:
“一场蹴鞠的输赢不重要,如今月试将近,这一次我必不会输!”
刘臻说罢,扬长而去。
其余二号斋的学子也三三两两离开,唯独那位小声谈及徐瑾瑜的学子,在原地抿了抿唇。
明明徐瑾瑜观赛后,师信就跟如有神助一样,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儿呢?
偏偏这些同窗们,一个个的都不信他。
……
蹴鞠大获全胜,今日一号斋的学子们那叫一个欣喜雀跃,得了星星的都准备拿出星星来点上一道荤菜。
与此同时,徐瑾瑜也收到师信的邀请。
方才那场蹴鞠赛实在精彩,尤其是师信那一手绝地反杀,便是叶全都不由啧啧称奇,直接给了师信一颗星星。
可是,师信清楚的知道,这颗星星并不止属于自己。
徐瑾瑜这厢受到师信约饭的邀请也是有些惊讶。
自从那次糖醋小排事件后,师信虽说下不为例,可却完全不给徐瑾瑜下不为例的机会。
徐瑾瑜已经有大半月没有在膳堂看到师信了!
今日份的邀请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啊。
徐瑾瑜心里如是想着,随后表示赞同,二人前去盛饭。
徐瑾瑜过目不忘,自然没有忘记当日在观云亭时,师信连看云都念念不忘松鼠鳜鱼,这便直接拿出一颗星星,选了一道松鼠鳜鱼。
而等徐瑾瑜盛好饭后,目光转了一圈,就看到在不远处的师信:
“信兄,看我点了什么好吃的……欸,信兄怎么也点了松鼠鳜鱼。”
师信:“……”
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阵后,方寻了一处桌椅落座。
师信对上徐瑾瑜那奇怪的眼神,手指不由捏紧了筷子:
“那日,见瑾瑜对那糖醋小排情有独钟,私以为,瑾瑜应该会喜欢这道同样口味的松鼠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