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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那只会下雪的神鸟呀?它今天还没有来看我呢,怎么,你也想看看它?”
    “不是,我……”萧千夜犹豫了一下,想起凤姬的话——凤凰以骨血为食,需要养在身体里,确实那只炽天凤凰是从凤姬身体里浴火重生的,可是这种神鸟要怎么养在身体里?凤姬那个女人,该不会只是胡编乱邹骗自己吧?
    以骨血为食……以云潇现在的身体,如何能负担的起这种喂食方式?
    “你看……”见他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潇放下光镜,双掌朝上,她的掌心里忽然飘起细细的白雪,落在掌心中央又化成了水,“你看,它在我手上留下了霜天雪,这里的大夫说我体温太高,霜天雪能帮我稳定。”
    不等他再问什么,门口又是一声咆哮:“说完话了吗?多久了还不出来!”
    萧奕白啧啧舌,连忙抓起了光镜,又冲云潇挥挥手:“你听大夫的话,我先走了。”
    他逃跑一样的赶紧离开了房间,再次回到后院,梨花树下站着一个人,看起来是在等他回来。
    “呦,谷主怎么亲自来了?”萧奕白微微吃惊,细雪谷的谷主是个看起来仅仅年过四十的中年女子,她穿着一身麻白色的紧身布衣,袖子卷到了手臂,腰上挂着两个大布兜,一个里面放着数把柳叶刀,另一个里面塞满了绑布药膏,她举着一支烟斗,悠然的吐了口烟。
    萧千夜隔着光镜看着树下的人,怎么也无法把这个人和传说中的女仙联系在一起。
    “怎么着,军阁主该不会以为我会是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仙女吧?”她显然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疑惑,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唠叨着,“外谷每天接诊那么多病人,我要是穿个长裙,指不定就把自己绊倒摔死了,还得再找两个跟班给我端着工具,有这点时间,病人都死透了,您说是不,军阁主?”
    萧千夜有些尴尬,他不懂医术,但是丹真宫里确实是有一堆药童端着工具,跟着各位大夫到处跑。
    细雪谷分内外谷,虽然外谷接诊不论身份,但内谷却是有极其苛刻严格的要求,虽然是个美名远扬救死扶伤的地方,但一般人就算病危也进不了内谷。
    云潇是凤姬亲自带去的,这才让内谷破了例,如此推算,内谷应该是和某些异族人有关系?
    “难得一见,军阁主就打算什么也不问吗?你要是这么不关心那姑娘的死活,我倒是更不在意。”谷主冷哼一声,又吐了口烟,萧千夜知道她话中有话,忽然现身必有其他目的,只得顺着她的话,问道:“我师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师妹?”谷主眼睛一瞟,瞪了一眼萧奕白,“你不是喊她弟妹吗?”
    “未来、未来的嘛!”萧奕白连忙解释,谷主没好气的道,“我可是看在军阁主的面子上才让收留她的,万一哪天细雪谷得罪了帝都,我好歹也是救过阁主夫人的人,怎么着也得顾及旧情放我一条生路是不?结果搞了半天,只是个师妹吗?”
    “谷主难道不是看在凤姬的面子上才会救她吗?”萧千夜冷声提醒,果然见谷主脸上微微的笑意,点头,“也算吧,细雪谷是霜天凤凰的故里,谷里栽种的稀有草药还需要霜天凤凰的霜天雪浇灌才能活,凤姬大人开了口,我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个面子的,只不过……这姑娘怕是有点不正常唷。”
    谷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又道:“凤姬大人没有言明,但她多半也是灵凤族的吧?神鸟之血灼烧人类的身体,差点就把她烧死了,这压根就不能算病吧,坦白说,我也治不好她,只能暂且帮她稳住身体里的灵凤之息,若是想治本……”
    谷主皱了皱眉头,似乎自己也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很不靠谱,但她还是念叨着继续说道:“若是想要治本,或许还得从当初和灵凤族签订契约的那只神鸟下手吧?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上万年了,谁也不知道那只神鸟现在在哪,哎,难呀。”
    萧千夜也很清楚,那无疑是难于登天的事情,神鸟本就极其罕见,更何况是签订了契约的那一只!
    而且,若是契约解除,凤姬和云潇父亲身上的灵凤之息也会同时消失,他们两人又是否会愿意放弃永生?
    细雪谷主笑了笑,抖了抖烟灰:“行了军阁主,你就当是我的胡言乱语吧,我是个大夫,遇到自己束手无策的病人总会这样,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呀,诊费我还是要收的,毕竟一大家子还得吃饭呢!等她什么时候要走,我会把账单找人给您送到天征府上的。”
    谷主摆摆手,大步离开后院,萧奕白凑过脸:“千夜,你什么时候过来?秋选是哪天?人员定了吗?”
    “秋选是后天,名单墨阁还没有报给我,等结束了我才过去。”萧千夜回过神,萧奕白连忙道,“之前公孙晏联系过我,对这一届的人员似乎都不是很满意,由于时间太紧迫了,主动报名的只有天域城外围荒地里的一个人,你若是看不上,就干脆不要自己试选了,回头找个理由,让他安排自己人过来接手。”
    “安排自己人?”萧千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那个最好的自己人?”
    “我吗?”萧奕白摇摇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不能继续留在伽罗了,这次帮你解决圣月族叛乱之后,我就要去东冥禁闭之谷一趟……”
    萧千夜眉峰一耸,低道:“你去禁闭之谷做什么?”
    “去毁掉魇之心。”萧奕白沉沉的叹气,目光严厉,“夜王已经现身了,他带走了仓鲛和海之声,那必然是他恢复神力的重要筹码,否则他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夺回去,海魔已经逃脱,剩下还有魇魔和地缚灵,夜王既然有统领万兽的能力,迟早也会带走剩下的两魔,我不能让他如愿。”
    二者都不是泛泛之辈,传说中的魇魔可以入梦,是一种窥探人心的卑劣之物,而地缚灵无影无踪,甚至可以夺人魂魄。
    “你一个人去吗?”他担心的看着兄长,这个人少了一魂一魄,孤身对付魔物,会不会太冒险了?
    “会有其他风魔一起,你放心。”萧奕白摇摇头,神色复杂。
    夜王的目的是找到当初那只凶兽,可那只穷奇究竟在会哪里?按理说,当年血荼大阵的中心无疑就是最可能的地方,既然血荼大阵已经明确在泣雪高原上,为何阵眼无影无踪?
    难道还有什么人插手,掩藏了真正的阵眼所在吗?
    他随即就想起一个名字——潋滟。
    那是上天界十二神之一,预言女神的名字,她曾在雪原的雪碑上书写坠天的历史,会不会是她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是拥有预言之力的女神,若是她一早就能察觉到今日的一切,早早的埋下对应之策也是理所当然。
    上天界敌友不明,潋滟真的是在帮他们吗?又或许,还隐藏了更为惊人的秘密,比如……战神帝仲!
    萧奕白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其实一次也没有看到过那位远古战神的记忆,如果弟弟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萧氏一族传承千百年才会突然爆发?
    弟弟身边最特殊的人,无疑是灵凤族的混血后裔云潇,难道说……战神帝仲也见过曾经那只签订了契约的神鸟?!
    他倒吸一口寒气,千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环环相扣,最终演变成今天这般复杂的后果?
    “有人来了……”光镜的对面,萧千夜警惕的起身,后院里传出细碎的脚步声,他连忙收起了家徽,提剑而出。
    第五十一章:再相会
    后院中站着一个火色锦衣的男人,正在好奇的打量四周,那人的眼里是熟悉的火光,看见他提剑而出,却依然只是平静的笑着:“这么大的宅子就你一个人住吗?好冷清呢。”
    “是你。”萧千夜立马认出了这个人,是海市蜃楼中那位卖面具的先生,云潇的父亲!
    “嗯,我本不该来的。”凤九卿点点头,并不在意,“要是被人发现,你我都会有麻烦,但是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不在这里。”萧千夜自然清楚他说的是谁,连忙谨慎的回答,凤九卿有些许失望,但又很快恢复了笑容,“我想也是,毕竟我也只是从这里路过,稍微听见了一点点声音,这附近没有灵凤之息,你是在用灵术和她对话吗?云潇……她是叫这个名字吧?她现在还好吗?”
    萧千夜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域城守备森严,你竟然出入无阻,该不会是为陛下办事的吧?”
    凤九卿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一时让萧千夜也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凤九卿察觉到他的疑惑,接道:“军阁主不信任我也是正常,其实在海市蜃楼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坦白而已,我对她没有多少感情,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母亲也还有些旧怨未了,而且灵凤族对感情很淡很淡……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父女的感情。”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是真的没有掺杂过多的感情,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过去。
    萧千夜沉声道:“她的母亲秋水夫人是我的师叔,我也曾在年少之时承蒙照顾,夫人待我视如己出,是什么样的旧怨能让她立下重誓终身不回飞垣?”
    “哦。立下重誓。”凤九卿冷冷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的笑也变得阴冷起来,“我真心待她,却还是得不到她的理解,人类的感情啊……真是无趣。”
    察觉到他微妙的情愫,萧千夜淡淡的道:“能让一个女人闭口不提的男人,无论是爱是恨,都一定是入了骨子里。”
    “你可不像是懂男女之情的人。”凤九卿嘲讽了一句,“云潇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我觉得你们一点也不合适。”
    “你又对她了解多少?从她出生起,你就没管过她一天。”
    “呵……这倒是实话,军阁主,秋水、秋水还好吗?”隔了一会,凤九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二十多年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呢?
    萧千夜沉思着,秋水夫人常年居住于论剑峰,并不经常和昆仑其它长老往来,除去必须按时服药,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异常。
    “师叔常年服用昆仑的冰雪莲,那是用来抑制体内燥热的丹药,莫非……也和你有关?”
    “燥热吗?”凤九卿眼中一亮,回想起当年,苦笑,“确实,因为云潇是灵凤混血,神鸟的血液不仅会烧灼孩子,同时也会灼伤母体,她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吧,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我骗取沉月只是为了救她而已,为了取得沉月,我不惜欺骗了长公主明玉,至于手段嘛……嘿嘿,色诱吧,女人也是吃这一套的。”
    凤九卿眨眨眼睛,那张好看的脸确实是会另无数女人为之心动,然而他很快就变得落寞起来,神色恍惚:“秋水觉得我背叛了她,她说世上最可恨的就是欺骗女人的感情,她正是为此和我大吵一架,负气回了昆仑,呵……你说可笑吗?我分明是为了救她。”
    “哼。”萧千夜打断他的喃喃自语,毫不客气,“可师叔还是把沉月留给了孩子,都说女人本弱,为母则刚,你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吧?”
    “我是不明白。”凤九卿没有否认,也并没有后悔,“告诉你一件事,凤姬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不记得她娘是谁了,凤姬此次会出手救她,该不会真的对她还抱有姐妹情吧?”
    萧千夜赫然握紧了剑,不敢作声——难怪在碧落海上凤姬的眼里会有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原来云潇不仅仅是她的同族,而是她的妹妹!
    “她在昆仑有被人欺负吗?”凤九卿接着追问,眼里仍是不舍,这一瞬间,萧千夜看不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无情还是深情,他摇摇头,不知为何还是回答了他:“师叔挺好的,她把云潇也教的很好,昆仑里年纪相仿的师兄弟们,都很喜欢她。”
    “哦?”凤九卿有些意外,他虽然没有去过昆仑,但也知道那是个清修之地,秋水身怀六甲却独自返回,必然会引起非议和争论。
    “昆仑确实是清修之地,但远远不是世俗所想的那样。”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萧千夜正声为师门辩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道之路,昆仑从不强求弟子抛弃七情六欲,正所谓海纳百川,师叔从未受到过任何歧视,阿潇也一样。”
    凤九卿释怀的笑了笑:“那倒是我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海纳百川、海纳百川,也难怪军阁主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昆仑弟子了。”
    他话中有话,若有所思的观察着萧千夜,却见眼前的人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动摇,坚定的道:“我自离开昆仑,便从不以昆仑弟子自居,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身为军阁主应该做的,和师门没有任何关系!”
    “呵……”凤九卿摇摇头,不知作何感想。
    八年前,萧千夜初返飞垣,第一战就是出征伽罗白教,斩杀核心教徒五千人,抓捕一般教众三万人。
    七年前,已经升至军阁主的萧千夜再度出征东冥蝶谷,一夜之间将蝶谷夷为平地,抓捕谷内弟子六千人,随后被太子金令强行释放。
    四年前,阳川境内的太阳神殿失窃,天权帝龙颜震怒,下令军阁剿平附近落日沙漠的全部盗宝贼,并将其各部首领的首级悬挂于大湮城上,以儆效尤。
    然后就是几日前的羽都一战,虽然责任不在他,但仍有十万人丧生海啸,而这个年轻的军阁主,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哀伤。
    他记得秋水曾经说过,昆仑对门下弟子的第一告诫,就是“当以慈悲济天下”,这个萧千夜,又哪里有一点昆仑弟子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帝都高官,狠辣又无情。
    “罢了……我倒是没资格说你什么。”凤九卿自嘲的摇头,眼神闪烁,喃喃自语,“我杀过的人比你多太多太多了,光是夜王当年那一场血荼大阵,我就杀了几百万人,凤姬是恨透了我,所以她能念着那点姐妹情救下云潇,我实在是很意外。”
    萧千夜终于提剑上前,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要替夜王办事?此次北岸城的事情,你们究竟是何目的?”
    凤九卿眼光雪亮,紧盯着他掌下锋利的白色剑灵,凤火已经围绕周身,冷冷回道:“夜王的目的你们应该已经知晓了,那个灵音族的女人,偷听的本事可真不小,不过也无所谓,夜王根本不在乎会被你们知道,其实陛下也不在乎吧,否则现在也不会一点处分都不给你了……”
    “夜王当真要帮陛下完成飞天?”萧千夜继续紧逼,凤火映照着他的脸,让凤九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这张脸……怎么有点陌生?
    “如果他真的找到当初那只穷奇,帮助陛下完成飞天,那么……飞垣四大境又会如何?是否会像祭星宫推断的那样成为牺牲品?”
    “哦……你们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吗?”凤九卿吃惊的看着他,沥空的剑气呈现出罕见的金色,是他在碧落海上险些封印仓鲛的那种剑术!他随即引凤火逼退来人,自己也大步跳开,落到了围墙上,再看天征府的后院,那里是无数看不见的剑气,稍微靠近就会被割伤皮肤!
    “你是夜王的人,早晚会成为我的敌人。”萧千夜剑指凤九卿,话音刚落,手腕再度转动!
    “七转剑式!”凤九卿自然认的这种剑法,但是同样的招式从不同的人手下击出,又完全是换了一种状态。
    “好凌厉的剑气!”他夸了一句,凤火护身,转眼又回到了院子中心,这一次,凤九卿确实忽然按住了他的手,冷然喝道,“你别逼我出手,我刚刚说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在这里,你我都会有麻烦,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不是我的敌人,那就该尽早表明诚意。”萧千夜自然清楚他的话,微微收敛了剑气,暗暗逼迫了一句。
    “哎……你呀……”凤九卿无奈,不愧是军阁的现任阁主,就算是逼他道明目的,也是如此不讲情面。
    “我一进来就已经说了,我听见了她的声音,被声音吸引而已。”凤九卿重复了一句,摆摆手,“你应该知道的,灵凤族和不死鸟签订了契约,或得了可以令自身不老不死的灵凤之息,但同时允诺不死鸟,绝不将这种血脉外传,所以灵凤族存在上万年了,一个它族混血都没有出现过,因为所有混血的孩子,全都死了。”
    “你想她死吗?应该不想吧?”凤九卿反问着,“你知道怎么救她吗?你肯定也不知道。”
    “难道你知道?”萧千夜眉峰紧蹙,神色一惊,凤九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最可行的方法,无疑是找到当初那只神鸟解除血契,永生这种东西那里是什么祝福啊?它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和诅咒,但凡你活的久了,想死不能才是最大的痛苦!”
    “夜王……仍是离神鸟最近的存在。”许久,凤九卿拉过他,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低语,“就算现在的夜王还未恢复,但他仍有统领万兽的能力!这种力量会迫使万兽主动接近他!萧千夜你记住了,夜王才是真正能救她的人!但夜王……是你的敌人!”
    夜王!萧千夜紧咬着牙,手心攥的生疼。
    “夜王对你有顾忌。”凤九卿又补充了一句,微微不解,“他并未对我言明,但是他放下寻找凶兽的事情,提前回了上天界,甚至没有将你在碧落海上的异常告知天权帝!他在顾忌你……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萧千夜念着这句话,自己也依然不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一贯最讨厌异族,可我自己好像也是异族人,就和夜王苦苦寻找的那只凶兽一样。”
    “你说什么?”凤九卿一把按住他,脸色惊变,“你说你和那只凶兽一样?你、你是古代种?”
    “我不该告诉你这些。”萧千夜厌烦的推开他,隐隐头疼——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和一个敌人说这些话?
    “你是哪一位的后裔?”凤九卿虽然假意镇定神色,心里却陡然明白了大半,冷汗直冒。
    萧千夜没有回话,隔了许久,反倒是凤九卿按奈不住,追问道:“难道是……帝仲?”
    他的眼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变成冰蓝色,印出冰火双色的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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