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节节败退。
“江……学弟。”方清屹没犹豫，咳了一声抓住温泉池扶手，手腕微微用力，便坐回池子边缘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抓过浴袍，三两下穿上，又低眸扫了一眼还泡在水里的江濯，见那人已经睁开眼睛，便理了理浴袍的衣领，顺便将腰带打了个大十字，系紧。
方清屹自是不相信江濯对他有所企图。
谅他也不敢。
只是，真让他继续呆在这里，方清屹又觉得膈应。
“对了。”方清屹从浴室隔间里拿出之前脱下来的衣服，低声交代道，“赵总订了房间，就在山庄的酒店，晚点我让他给你送房卡。”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江濯叫住。
“学长。”
这声“学长”叫得方清屹鸡皮疙瘩滚落一地，他咬咬牙重新转回身子问，“还有事？”
“你的鱼。”江濯眸色沉了沉，道，“还在后备箱里。”
方清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同他说，听到江濯说的是鱼，险些没脱口而出几句不雅之词，回道：“送你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包间，没注意身后的江濯，微挑起嘴角露出笑来。
*
自打那天从山庄回来之后，方清屹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被方洪一通电话喊到了集团总部观摩学习。
方洪忙，没时间管太多细节，便让张秘书带着方清屹在公司各部门转转。
说是学习，其实也就是每天固定时间到办公室打卡，随后喝喝咖啡，看看报表，再开几个意义不大的会议。
就这么过了几天，方清屹便借口学院有事，溜回了学校。
再待下去，方清屹觉得自己不疯才怪，他忽然有点佩服他大哥，当年他大哥也是大学才毕业就接手了“方信地产”，在股东会议上力排众议成为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行ceo。
事实证明，方围从确实有一定的商业头脑，那几年也是“方信地产”最为辉煌的几年。
想来也有一个月没见大哥了，今年是“方信地产”转型的关键时期，方围从这大半年，几乎都在出差，很少待在京市，方清屹见不着面也正常。
今天是周六，他约了沈凝一起去看展。
他起得早，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突发奇想便给他大哥打了通电话。
方围从听完方清屹的诉苦，笑了笑道：“所以你就找借口说周院长找你聊设计图，回了学校？”
“嗯。”方清屹回道，“你是不知道那些会议有多无聊，但凡听着有意思，我也不至于找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下次不想开就不去。”方围从正在开车，声音有些嘈杂，“集团那些事本来就复杂，这几年因为‘方信’涉及产业越来越多，版图大了比以前更不好管理。”
方清屹觉得大哥不愧是大哥，一下就抓到了重点，回道：“每次开会不是在互相推拉就是在各部门共识，等他们共识完，风口都过了。”
听到这，方围从难得叹了口气，“你刚接触公司的工作，慢慢来不着急。”
“知道了。”
“对了。”方围从顿了顿道，“前两天在国外参加一个共创会，在酒店碰到了勤姨。”
听到“勤姨”，方清屹愣了愣，随后回了句：“怎么了？”
方围从口中的“勤姨”是方清屹的omega妈妈勤梦雁。
方洪总共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便是方围从和方围礼的生母，第二任是两人的继母，也就是方清屹的生母，勤梦雁。
“没什么事。”过了半晌，方围从回道，“她看着挺好的，听说一直在各个国家开巡回艺术展，粉丝还不少，展会一票难求。”
“哦。”
方清屹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那挺好。”
他道：“先不说了哥，我约了朋友看展，快迟到了。”
俩人挂了电话，方清屹靠着沙发椅背，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回卧室穿衣服，拿钥匙出门。
刚进电梯，沈凝便打来语音电话问：“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多一个人？”
方清屹想着沈凝说的应该是他的舍友苏安，毕竟都是艺术系的学生，必然是想瞻仰一下大师的作品。
邀请函上确实没限制参观人数，三个人的话问题不大。
“可以。”他原本便约了沈凝在宿舍楼下的停车场见面，于是嘱咐道：“我现在从老城区过来，大概十分钟到，你们不用太早下来，外头冷。”
初秋的清晨气温较低，方清屹特地穿了件卡其色的长风衣，又将腰带系紧，他双手插兜出了负一楼的电梯轿厢，随后朝停在角落的黑色suv走去。
十分钟后，车子如约抵达京大学生宿舍楼停车场。
车子刚停下，他便瞧见了站在空地上的沈凝，omega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高领毛衣，下半身是深色的牛仔裤，微微日光下，那张精致的面容被一抹亮色衬托着，显得有几分娇俏可爱。
方清屹压下车窗，朝沈凝招招手，示意其到车里来。
“方学长，不好意思啊。”omega依旧站在原地，“稍微等等我朋友，他马上到。”
方清屹见沈凝不上车，便推开车门钻了出去，“进车里等，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