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没什么耐心，走近两步，神色冷漠道：“东西还我。”
沈凝不语，他捏了捏手掌，死死攥住那刻着“方清屹”三个字的校牌……
其实在洛山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只不过当时沉浸在被拒绝的失落里，没注意到那些细枝末节。
沈凝想着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胃里一阵犯呕，满腔的恨意一点一点侵蚀他，“方清屹喜欢的是我。”
“他陪我去看展，约我去洛山玩，每天晚上都会和我说晚安。”他说着喘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嘴角扭曲起来，“方清屹在追我你不知道吗？”
“阿濯哥哥，你放弃吧……”沈凝抬起头，看向江濯，“放弃好吗？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
放弃好吗？
江濯没回答，他的嗓音依旧沉得厉害，“东西呢？”
所有的勇气像是在这一秒被抽空了，沈凝苦笑着，眼眶红了一片，颤抖着声音回道：“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吧……阿濯哥哥。”
话音落下，江濯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后看了眼立在那哭成泪人的沈凝，旋即迈着步伐往酒吧走。
片刻后，沈凝紧抿着唇收了眼泪，僵硬着身子跟了上去。
*
方清屹收到定位后，怔了一瞬，才回过味来，许吟说的是江濯，而不是别的谁。
要说许吟这人，不仅思路清奇，还偏爱凑热闹，他让方清屹速去，无非是想看点狗血的场面，比如两a争一o。
不过经历了昨晚，许吟倒是觉得，方清屹要是和沈凝争江濯，也是很有看点。
比起许吟的兴致鹊起，方清屹暂时还没消化完昨晚自己尴尬的举动，觉得现在见江濯多少有些困难。
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方清屹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追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进展。
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只要他不提，江濯决不可能主动提。
方清屹想着火速换完睡衣，下楼打车。
酒吧街道的巷口有家花店，方清屹进了门，仔细挑了片刻，道：“要一束‘冷美人’。”
花店老板手速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一束造型漂亮的玫瑰花束，方清屹付完款，随即边往外走边给许吟打了通电话。
“江濯吗？”许吟举着手机朝不远处瞟了瞟，“他还在啊，你到了吗？”
“到了。”方清屹抱着花按照导航往酒吧方向走，随口一问：“你知道沈凝和江濯的关系吗？”
“啊？”许吟有些不解，“他俩什么关系？”
“没什么。”方清屹回道，随即挂了电话。
临近午夜，酒吧涌进一批又一批看零点乐队表演的学生，电吉他的音波一层一层推着人群，方清屹的视线往四周探去，寻着沈凝的身影。
有服务员路过，礼貌询问是否需要带路。
许吟没提是哪个卡座，方清屹便回不用，随即顺着人流往前走，舞台灯红蓝交替闪烁，方清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适应昏暗中强刺激的灯光。
好在下一首表演曲目是慢节奏的抒情歌，很快灯光切换成了柔和的舞台小射灯，方清屹站在原地，环看着四周开始搜寻。
结果沈凝没找着，江濯的侧脸却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视野。
方清屹将花束抱在胸前，耳边瞬间回响起许吟的那声“亲懵了”，顿时有些不信，毕竟江濯这人天生面部神经不敏感。
他细细回想，却依旧想不起半点昨晚的情景，不过按照许吟的描述江濯确实是吃了个闷亏，想到这方清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旋即朝卡座的方向走去。
卡座上围了一群人，站着坐着，起哄声四起，方清屹被挡住视线，只瞧见沈凝的半张侧脸。
几人中有沈凝的室友，苏安坐在最外围，见到来人，小声喊道：“方……方学长。”
话音落下，方清屹的眉心微微皱起，此时沈凝身旁，有个alpha正单膝跪地，手里抱着火红色的玫瑰，花束很大，至少比他胸前的这束“冷美人”大的多。
漂亮的omega从不缺追求者，况且那个alpha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只能说是中等偏上，沈凝绝不可能答应。方清屹见怪不怪，心下放松警惕。
他微抿着唇站在一旁，等着追人的alpha心碎离开，视线无意间瞥向一旁的江濯。
江濯独自一人坐在卡座的角落里，挺拔的身影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alpha低头看着手机，一抹白光落在下颌处，衬出一道明暗交替的线条。
方清屹顿时愣了愣，还未回神，便听到人群里传来沈凝的声音。
是一句掷地有声的“好”。
眼里闪过一丝愕然，沉默片刻，方清屹看向人群中已然欢呼出声的alpha，有些难以置信他追了一个月的沈凝，竟当着他的面，答应了别人的表白。
还是个……哪哪都不如他的alpha？
方清屹在心底骂了句“倒霉”，又觉得沈凝一定是在洛山的时候受了江濯的刺激，早知道就不该听许吟的，白跑这一趟。
不过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方清屹一向看得开，没追上就是没追上，技不如人还是时运不济，他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