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时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路让,他叫了声,几乎弹跳着起来。
“路……路让?”他有点儿不确定:“那?个明星?路让?”
路让颔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洛应看着地面,有点玻璃破碎后的细渣还没清扫干净,再看向已经?不省人事的裴明炀,他心里的火蹭一下上来了。
他上前一步揪起裴明炀的衣领,发现有点重,提不动?,只好松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洛应戳戳裴明炀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喝了多少啊?跟个小趴菜似的。”
服务生本来就看裴明炀出手阔绰身份不简单,跟供祖宗似的供着。
这下不仅来了个大明星,还有个跋扈暴躁的小哥,从?电话里听得出,这暴躁小哥应该就是他联系过的洛应了。
他挺看得来脸色,知道谁更有话语权,赶紧收起手机恭敬地回复洛应:“裴先生喝了三瓶葡萄酒,一壶精酿。”
洛应瞅了眼吧台摆着的精酿壶,老大一个。
怎么没喝晕他呢?
洛应愤懑地在心里吐槽。
服务生和路让互相搀扶着把?裴明炀搬上车后座。
洛应在吧台给裴明炀这小子?结账,擦屁股。
吧台内的服务生被迫加班,看着就精神不太好,他忍着倦意给洛应递上账单。
三百七十万。
他妈的,这小子?喝的镶金酒?
洛应仔细看了遍账单。
的确没错,就是三百七十万,还是打了会员折扣后。
洛应疑惑抬头,看着服务生寻求答案。
服务生也很无奈:“裴先生点的都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八十六万一瓶。一共五瓶都被他点完了。”
洛应有点没绕过弯来:“不是只喝了三瓶?剩下两瓶呢?”
服务生挠挠头:“裴先生喝多了从?桌子?上摔倒,他自己砸碎了两瓶,碎片还不小心飞开来划伤了隔壁桌的客人。”
洛应两眼一黑,憋了满肚子?想骂人的话。
看着服务生天真单纯的样子?,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签下了账单。
合着电话里别?人的破口大骂和酒瓶破碎声不是裴明炀在挨打啊。
回去路上,洛应和路让都没说话,只有被丢在后座的裴明炀在喃喃自语。
原先车行驶途中有杂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一到红灯停下来,裴明炀的呢喃变得清晰起来。
他在叫洛应的名字,也叫了路让的。
前座的两人纷纷回头。
裴明炀的胳膊垂下来,阴影遮盖着他的脸。
只听他很小声地说:“对不起,洛应,对不起你。”
洛应推了推他蜷起的膝盖,说:“醒醒,你小子?今晚欠我三百万七十万,对不起也没用,别?想赖账。”
车内又是一阵沉寂。
路让淡淡地问?:“他在给你道歉,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吗?”
洛应说:“应该吧。”
实际上他也不晓得,只是觉得裴明炀像个活体复读机。
红灯跳到最?后的倒数阶段。
后座的裴明炀动?了动?,他手无意识地挥了挥,断断续续说道:“对不起。”
“害你受了伤。”
第34章
裴明炀住的地方和广心大厦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路让今晚光是开车就花了不少时间?。
洛应时不时透过车窗瞅眼路让略显疲惫的侧脸,对?方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相碰撞, 很快就移向前方。
被扔在后座的裴明炀彻底睡着不再呢喃,静悄悄的车内只有空调暖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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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炀家的车库是号码识别的,路让的车进不去,只能停在了别?墅的院子外面,到?大门还得走一段距离。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架在肩上沉得很。
洛应身高又不够, 跟个小鸡仔似的帮衬路让搀扶醉鬼裴明炀。
这栋别?墅是裴明炀出?国的时候他家里人送他的礼物,以往的寒暑假裴明炀回国都住这儿,洛应也经常来?找他玩, 久而久之他也记住了裴明炀家的门锁密码。
路让看到?洛应轻车熟路地解锁裴明炀家的大门密码,低头瞅了他一眼, 意味深长。
洛应察觉到?路让的那道目光,挠挠头解释道:“我以前经常来?玩,没想到?他密码没改过?。”
路让了然:“嗯。”
他们把裴明炀费劲地搬到?卧室,往床上一丢, 床上的大高个估计是膝盖磕到?了床沿,发出?声痛苦的闷哼。
这是洛应第一次进裴明炀的卧室,原本他俩是打算把裴明炀丢客厅的沙发上, 后来?左思右想觉得这样做不太仁义, 又吭哧吭哧把他搬到?了二?楼主卧。
路让放下裴明炀就准备走, 他俩本来?就不对?付, 今天把他送到?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偏偏裴明炀床头摆的照片太过?显眼, 他忍不住往上面多看了几眼。
照片看上去是在一个院子里拍的,周围的花开得旺盛, 双人秋千上坐了两个男孩。
其中一个手指比耶男生长得很可爱,眼睛水灵灵的,睁得很大,是记忆中洛应幼儿园时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