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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摊主的絮絮叨叨里,她又挑了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以及明朝的永乐通宝。
    摊主有些讶异:“五帝钱!”
    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明成祖……这五个朝代的帝王都是以一己之力推动国家的繁荣昌盛,所以他们铸造的货币也被后人认为是附有帝威的灵物。
    五帝钱除了可以驱邪避煞,而且还汇聚了华夏大地的灵气以及真命天子的气运,非常难得。
    不过具体能发挥多大作用得看气场大小,楚逢月选的这五枚铜钱能量场是同等大小,十分稳定,是非常不错的法器。
    秦江和时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过来,挑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这几个人是一起的,摊主刚才就注意到了,他没怎么关注楚逢月,反而是卖力向时诩推销花瓶瓷器——
    “客人,这个花瓶可是青花瓷的,您看看落款,唐晚期的官窑烧制……”
    时诩纳闷:“你们这不是卖法器的吗?怎么还有古董。”
    “适应市场需求嘛,客人要什么我们卖什么。”摊主笑得一脸和善。
    有知道他底细的人撇嘴,这人就是个二倒贩子,卖的大部分是假货,也就坑坑不懂行的愣头青以及不差钱的冤大头。
    时诩不是个傻子,他家古董那可太多了,专门有库房珍藏,不提他祖父亲爹,就是他自己的书房里都挂着好几幅珍品。
    所以只是选了块种水还不错的玉佩,免得白跑一趟。
    到了杀价环节,楚逢月面不改色:“那块玉佩五百。”
    “天爷啊!客人,你这不是杀价,是杀我!五百不行,五千。”摊主哀嚎道:“已经是成本价了,再让下去我得亏。”
    “两千。”辛奈从别的摊位买了把桃木剑,他走到楚逢月旁边,三人头上的太阳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三千!”摊主咬牙,一脸肉疼道:“再低我就亏得底掉了。”
    “成交。”时诩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目光落在楚逢月手里的铜钱上:“这一共多少?我给了。”
    “五百一枚!”摊主拿出二维码给他扫,面对他质疑的目光,辩解道:“这可是古铜钱啊,值老鼻子钱了。”
    “五块。”楚逢月懒得跟他废话:“加上你手里那枚厌胜钱,一共三十,不行算了。”
    “得得得,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了。”摊主叹了口气,弯腰找了个盒子帮时诩把玉佩装起来,还铺了一小块缎子,“下次再来啊。”
    至于楚逢月的,她说要自己拿着,也就没包装,顺带把厌胜钱也给她了。
    时诩付了玉佩的钱,剩下的三十楚逢月自己付的,她说不想占便宜。
    秦江见她一脸美滋滋的样,知道这是捡到漏了。
    “楚姐姐,厌胜钱也是有煞气的东西吗?就和表哥家祠堂里的厌胜物一样?”
    听他提到这个,秦江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任谁对那种算计人的东西都没有好感,特别还是放在祠堂里破坏祖宅风水气运的。
    “不一样,厌胜钱是古时候特意铸造出来的钱币,在无数人手上流通,属于浑然天成的法器,可以驱邪祈福,也有用来给小孩佩戴趋吉避凶的用途。”
    楚逢月把玩厌胜钱,深色轻松:“这是一枚金元时期的庙宇钱,也称作供养钱。”
    指尖从生锈的铜钱背面拭过,锈迹立马剥落,露出手持如意的一尊坐佛,佛像下的莲花座栩栩如生。
    “是法器吗?”秦江忽然问。
    “嗯,有香火愿力的供养,是难得的佛门法器。”楚逢月又去买了两根红绳,分别把厌胜钱和五帝钱穿好,手法有些特殊。
    很快,她抬手,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将红绳系在左手。
    黄澄澄的厌胜钱看起来莹润有质感,而且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看向她手里另外一串五帝钱,时诩开玩笑道:“楚姐姐要不然把那串送给我得了,你这戴两串好像也不太好看啊。”
    “行啊。”谁料楚逢月还真的应了,直接把五帝钱递给他。
    “我开玩笑的!”时诩诧异之余有些感动,看来楚姐姐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给你就拿着。”楚逢月上下打量他:“最近尽量少出门,除非有高人同行,家里认识风水师的话尽量让他帮你想个办法化解。”
    “啊?”不等时诩多问,她直接往停车的方向走,显然是不准备再买东西了。
    “楚姐姐?你等等我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时诩撇下辛奈和表哥,一路小跑追了过去,心里有些不安。
    “现在说不是时候。”楚逢月打量他的神色,摇头道:“以你家的地位,找个有实力的风水师不是难事,年轻人,别着急。”
    怕他忧心,还补了一句:“五帝钱本来就是驱邪避煞的,你不要离身,随时佩戴,不会有事的。”
    越说吓人,时诩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直接把五帝钱戴在右手。
    在附近逛了逛,辛奈驱车去秦江报的地名。
    青竹小筑。
    距离风水街没多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车直接停在外面,看到清新淡雅的中式庭院,楚逢月忍不住扬眉。
    青砖绿瓦,白墙木窗。
    好一幅如画江南。
    秦江轻车熟路走在前面,在侍从的引手中,到了一间幽雅的茶室。
    “现在吃饭还早,先喝茶,吃些茶点垫垫肚子。”见表哥带他们来这,时诩眼底也有异色,但很快遮掩住了。
    “楚姐姐,你坐这。”他殷勤地上前帮她拉开椅子。
    辛奈都慢了一步。
    楚逢月大大喇喇坐上去,很快,她明白了为什么时诩的神色会这么奇怪。
    一阵幽香袭来,美人素手芊芊推开门,提着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亲自给他们上茶。
    “你好久没来了。”赵竹音嗓音轻柔若扶柳,眉眼间蕴着清浅笑意,看向摘下口罩的男人。
    再见到她,秦江发现自己少了以前的悸动,反而无比平静。
    下意识把目光挪向对面的女人。
    她略微扶着茶盏,对斟茶的辛奈说了声谢谢,手指勾下口罩揣在兜里,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赵竹音抿唇:“这位是?”
    “楚小姐。”秦江语气平淡,没有正眼看她。
    赵竹音压下心底的奇异感觉,笑着和楚逢月打招呼,如削葱的指尖端过侍从拿来的茶点,俯身说话时呵气如兰,手腕上的铃铛碰撞作响。
    楚逢月吃了块杏仁酥,本来没怎么在意,听到清脆的响声,她似笑非笑抬眸——
    “苗族?”
    “……幼时在苗家生活过一段时间。”赵竹音被她的容貌惊艳,许久才回神。
    没想到她一眼看了出来,迫于她眼神的压力,下意识把戴着银铃铛手镯的胳膊背到身后。
    “我还有熟人要招呼,你们慢用,有事可以随时让人找我。”
    秦江颔首,没有像往昔一样目送她背影离去。
    门被合上。
    很快,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不仅是他,楚逢月和时诩都认了出来。
    “陆先生?”辛奈把茶桌上的残渣用帕子拢在一堆,好奇道:“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吗。”
    “不快,也该醒了,胖哥下手还是有轻重的。”楚逢月慢悠悠道:“把我们带来不影响你叙旧?”
    “你看出来了?”秦江眉心紧皱,随即松开,坦然道:“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辛奈挠挠头,看起来憨得不行。
    时诩好人做到底,提醒他:“陆致远和我表哥不合的原因。”
    “感情……女人!”辛奈恍然大悟,回头透过雕花镂空木门抻长了脖子往外看:“是那个让秦先生和陆先生大打出手的女人。”
    楚逢月被他这一脸八卦的模样逗笑,“还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确实不简单。”时诩感慨道:“就上次那个特警队长,赵书青你们还记得吗?”
    “嗯。”楚逢月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秦江喝着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陆青淮,赵书青,是表兄弟,就像我和表哥这样的关系。”时诩解释道:“他们赵家这一脉是从宋朝开始有的族谱,不用多说你们也能猜到是哪个赵了。”
    “刚才那位美女姐姐是这里的老板们,赵竹音,也是赵书青的堂姐。”说到这,他神色古怪道:“不过不是亲生的,而是后来收养的。”
    “我听到过一个说法哈,只是听说——”
    “就是赵书青的叔叔看到赵竹音后,把她带回赵家,想让她嫁给大哥的独子,可赵书青不同意,所以只能把她收为养女。”
    时诩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表哥,嬉皮笑脸道:“后来的你也知道啦,我表哥还有陆致远高中和她是一个学校的,于是陷入了轰轰烈烈的三角恋。”
    “说起来也挺丢脸的,人家赵书青看不上的,我表哥和陆致远抢破头……”
    辛奈沉迷八卦,怂恿他再多说点。
    楚逢月也听得啧啧称奇,还真是狗血啊。
    秦江本来想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可见她饶有兴致,最后还是作罢。
    在青竹小筑用完鲜美可口的饭菜已经是傍晚六点,外面晚霞绚烂似火,
    秦江把她送回家,和时诩一起回去,时诩还不忘加楚逢月的微信:“有事随时联系我哦楚姐姐,没事也可以常联系!”
    显然是还记挂之前的事。
    楚逢月笑着点头。
    等他们走了,辛奈关上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他一坐沙发直接陷了个大坑,十几万的沙发几乎要被他坐废。
    “楚小姐,那个老板娘是不是有问题?”
    “嗯?这么明显吗?”楚逢月去厨房拿了两瓶柠檬水出来,递给他一瓶:“确实有点,她手腕上那个铃铛是法器,你要是仔细看就能看到铃铛上刻的是八卦的图案。”
    辛奈拧开一瓶,递还给她,又继续拧,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女人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语气寻常道:“下次你再看到她离远点,那铃铛有蛊惑人心迷失心智的作用。”
    “啊?”辛奈一口喝了大半瓶,他拧紧瓶盖,把剩下的放到茶几上:“难怪我看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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