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当下所有能想到的都记了一遍之后,谢昱才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睡前想给钧奕发信息,但是最终谢昱还是叹了口气,钧奕来接他,车上又因为一场虚惊,以至于他们的微信至今还是没加上。
他没由来觉得钧奕是故意的,谢昱只能又申请了一遍,然后关灯睡觉。
但是谢昱并没有睡得太好,他一直梦到钧奕离开的画面,一会儿是钧奕的背影,一会儿是他开车绝尘离去的模样,一会儿是他通往高铁检票口,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论他怎么叫“钧奕”,钧奕都没有回头。
一直到梦醒,钧奕都没有回头。
谢昱是听到门铃声睁开眼的。
他觉得自己早就醒了,但又还在睡,以至于他以为门铃是在梦中响起的。
等他真的被惊醒,外面的门铃已经不知道响了多久了。
谢昱从床上跳了起来,爬了爬脑袋上的头发,快速冲去洗手间倒了一杯水简单漱了漱口,再用水抹了一把脸,然后才去开门。
门口出现的人让谢昱愣了愣。
“谢导,是席总监让我来的,他说您要来采风,让我记下您的一些要求。”
面前的人是席钧奕从前的助理,苗卉卉。
显然这次她还会跟着席钧奕一起进剧组。
“你怎么来了?席总监呢?”
“他说有事要先回去,让我陪您逛殷墟。”
谢昱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我刚起来,你住哪里,我好了就来找你。”谢昱现在只想回去给席钧奕打电话。
今天是元旦,明明他是过来陪钧奕过元旦的,可临到头人还是跑了。
“我就住您对门。”苗卉卉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好的,麻烦你等我一下。”谢昱说完,就关了房门去拿手机。
当他解了锁,就看见钧奕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并给他留了言:元旦快乐,我临时有事先回去一趟,我们影视城见。
这一刻,谢昱松一口气的同时,依旧觉得失望。
席钧奕睁开眼睛,忍耐着脑中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你醒了,这次时间久了点,感觉怎么样?”
席钧奕点点头,他暂时还说不了话,依旧晕眩。
“这是几?”医生竖起三根手指。
因为有些晃,席钧奕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还不能起来,再躺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后,席钧奕坐在医生对面。
“你尽量少做几次,或许再来几次,这种治疗对你来说也会变得耐受了。”医生一面写病历,一面道:“而且你的副作用有点严重,你的手还会抖是吗?”
“是。”
“刚才走路走得稳吗?”
“不太稳。”
“头晕吗?”
“现在好一点了。”
“皮肤呢?疼不疼?还是肌肉疼?”
“都有点。”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被碎玻璃渣弄的。”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你别的药吃不了,我给你开点安神补脑液吧。”
“好的。”
等席钧奕想起来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回到家就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晚霞已经爬上了窗沿。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看手机。
苗卉卉和谢昱分别发了好几条信息给他:
苗卉卉:席总监,谢导逛完就回去了,我们都退了房。
苗卉卉:我把谢导的要求汇总发您邮箱了。
谢昱:元旦快乐,到时影视城见。
谢昱:我大概后天就过去,你呢?
谢昱:你现在已经回家了吗?
席钧奕给苗卉卉回复:好的,辛苦你了。
然后回复谢昱:抱歉,一直在忙,才有空看手机,我可能要4号过去,在这之前会把图全都出给你。
谢昱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好的,那天我会让摄影组也到场,我们一起碰个头。
席钧奕:好。
第10章 因为他值得
清晨八点,晨雾早已散去,薄薄的阳光穿透云层,普照大地。
席钧奕穿了一件黑色翻领双排扣羊毛呢大衣,站在城墙上,不知在看什么。
他的头发被用黑色皮筋扎了起来,只有零碎的一些垂落在耳畔,被他勾到了耳后。
他手上拿着素描本和一支笔,方便他随时画点什么。
他显然到的很早,距离影视城对外开放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此时进出的全都是他们剧组的人。
开机前需要做许多准备工作,今天就是导演、美术和摄影的一次集体勘景工作。
席钧奕的工作状态谢昱不止一次见到,但也不止一次在心中感叹,真是又认真又迷人。
他初见钧奕那时,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心中这样的感叹就从未变过。
谢昱注意到他戴了半指毛线手套,以前钧奕从来不戴手套,他如今这么怕冷了吗?
“谢导早上好,咖啡喝吗?”摄影组的一个小助理捧着用外卖袋装的几杯咖啡跑过来和谢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