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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也不知怎么睡着的。
    醒来时,楚盈看了眼手机。他没再打回来,只是给她发消息,说还在酒局,有空了给她回电。
    昨天那会都快十点了,竟然还在酒局。
    楚盈蹙紧眉,想给他发消息,脑海却又闪现他昨晚的话。
    ……说来说去无非也是那几句让他注意身体的话,他应该早听腻了。
    就因为这些给他发消息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当成“不重要的事”。
    楚盈扫过屏幕,又发觉,徐既思也没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件衣服当然不值得他打乱自己的计划跑回来。
    怎么看都是项目更重要。
    可能是晚上容易将负面情绪放大,白天这样一想其实根本也没什么事。
    楚盈努力压下心底那点情绪,调整好心情起床上班。
    -
    临近春节前一周,凌听扬又宣布提前给大家放假。
    温在臣得知消息,早早就喊她回温家,说温庆重多挂念她,又把她之前答应过年要回来多住两天的话拎出来说。
    楚盈无奈,一个人在家确实也没事干,便回了温家。
    那会距离除夕还有三天。
    除夕是楚盈生日。
    其实她自己都要忘了,温在臣却还记得,她刚回到家就被问生日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家里人不多,可以带她一块出去旅游。
    温家父子俩都不是什么传统的人,没有过年非得在家过的执念,主张的就是一家人在一块,在哪都能是年。
    但楚盈实在没有什么念头,心底也不想让温在臣破费,只说到时候随便出去吃一餐就好了。
    温庆重不死心,问她真的不想出去玩吗,又报出几个最近似乎挺火的网红度假胜地,说你们年轻人不是都爱去这些地方打卡吗?”
    温在臣在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笑,说您还挺时髦。
    温庆重没理他的阴阳怪气,只看向楚盈。
    楚盈还是摇摇头,说其实她也不在意所谓的生日,除夕也只不过是奶奶把她捡回来的日子,奶奶既然不在了,这个日子便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奶奶的事在他们面前也不是什么禁忌话题,楚盈早就放下。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那会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吊着多久的命,说不定还是会让奶奶更痛苦。
    父子俩安静片刻,温庆重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心疼,最后还是应下。
    楚盈确实对生日没什么感觉。
    但生日正好在除夕这天,而除夕前一天又是小年。
    小年夜的菜是温在臣亲自提出做的。
    一桌的菜硬是没让他们插手一点,
    温庆重倒巴不得,还在旁边指手画脚,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
    楚盈几次想上前帮忙都被阻拦,温庆重在一旁也跟着拦,说你就让他做,这一年到头也难吃上一次呢。
    温在臣冷笑:“一个月前那顿难道是鬼吃的?”
    温庆重理所当担:“跨了年就是新的一年了,这难道不是今年的第一顿?”
    父子俩又拌上了嘴。
    要是换做以前,楚盈还会觉得吵挺凶,上前劝两句。
    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两人的相处,只在一旁边看朋友圈边笑。
    朋友圈都是大家晒出来的年夜饭。
    夹杂着部分还在加班的怨愤。
    忽然,目光被两张截图所吸引。
    纪然发的。
    评论区是自己的一条回复:要不我们徐总是徐总呢
    楚盈手指迟疑一瞬,还是点开了内容。
    纪然:【徐大少爷,哪呢?】
    徐既思:【出差】
    纪然:【?】
    纪然:【不是,大过年的你还在出差?】
    徐既思:【有事说事】
    纪然:【三缺一呢】
    这里之后显然那头没再回复,于是第二张截图开始还是纪然的消息:【真不理人了啊?】
    纪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间大约隔了半小时,徐既思才又回:【看人给不给面子】
    纪然:【还能有人不给我们小徐总面子?】
    徐既思这里回了句语音,五秒,大约是简述了下情况。
    纪然也跟着回了句十几秒的语音,接着又问:【那你还回不回来过年?】
    徐既思:【我不过年】
    楚盈盯着最后那四个字,一时出神。
    从别人的记录里看见徐既思的情况,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甚至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徐既思这些天跟她也并无联系。
    她在这一刻突然又记起来,明天是她生日。
    从奶奶去世后,生日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此刻,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来了一些画面。
    好久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有人说过要给她过生日的。
    可惜最后他失约了。
    尽管现在已经知道其中有误会,现在想起来,却还是有些替十七岁的自己难过。
    要是他能回来就好了。
    要是今年的生日,他在就好了。
    楚盈突兀地冒出这个想法。
    下一瞬又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温叔和温在臣就在旁边。
    她怎么偏要想一个不在身边的人呢?
    楚盈缓慢眨了下眼,又重新低头,有些机械地往下刷着手机屏幕。
    又不是不回来了。
    又不是没有下一个生日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温在臣终于把最后一道最简单的拍黄瓜做完,将所有菜端上桌。
    楚盈收了手机,坐到桌前。
    温在臣做了八道菜,摆了满满一桌。
    楚盈挺新鲜似得拍了张照,温在臣猜她要发朋友圈,又帮她摆了个盘。
    楚盈发完朋友圈,才反应过来什么:“做这么多,我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这才有年味啊,”温在臣一挑眉,“不行多吃两天。”
    “……”
    三人其乐融融,不忘开了电视,配合着节目,还真吃出了年味来。
    饭后还早,温庆重有些手痒,温在臣一眼看出他想玩牌,难得没数落,亲自出门买了副扑克。
    三人凑一块斗地主,楚盈不太会玩牌,又是保守派选手,就没当过地主。
    于是这个地主就在温庆重和温在臣之间轮。
    大多数都是温在臣当。
    因为温庆重当地主时总给楚盈放水。
    连带着让同为农民的温在臣也没了体验感。
    到后面温在臣都看不下去了,凉凉道:“您直接把牌给人看得了呗。”
    温庆重还数落他:“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让让盈盈?”
    “让来让去的有什么可玩的,”温在臣一摊牌,“您不问问楚盈乐不乐意?”
    温庆重吹胡子瞪眼,一把把牌丢了,撑着沙发站起身往房间走:
    “行行行,那就不玩了。”
    楚盈眨眨眼,真以为温庆重生气了,连忙要跟着起身:“温叔——”
    一只温热的手攥上了她的手腕。
    “这老头子,就是撑不住了想睡觉。”
    温在臣懒散道,“没生气,你放心。”
    他这话也没控制音量,刚进房的中年男人故意把门关的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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