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洄笑了,“假如别人说这种话,我一定要严苛教训,不过从小意的嘴里说出来,居然令人有点飘飘然了。”
大手在打理漂亮的马鬃间来回抚摸,“老三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没把这个教会你。”
那只大手蓦得伸了出栏杆,“来,我带你骑一圈。”
那掌心间纹路分明,指腹间带着薄薄的枪茧,精干又不失风度。
徐舒意的答案依旧是拒绝。
他倒不是怕两个男人将马匹压垮了,反而,他是不想在大哥眼前露怯。
商牧洄收回空落落的大手,也没强逼着谁,更没有流露出在航空公司的严肃表情,自己又纵马在草场上猛跑了几圈。
等他再次跑回到徐舒意面前,手里提着的马鞭象征性地在栏杆间敲了敲。
“小意,等有机会还是要邀请你到澳大利亚的草原去玩玩,在那里骑马更是无拘无束,没有这些烦人的栏杆,你的胆子可能会更大一些。”
徐舒意跟着兴致勃勃的商牧洄,两人预备到俱乐部的更衣室换装。
徐舒意道,“大哥,你先进去把骑马装换下来,我帮你到前台先把护具什么的退掉。”
商牧洄拒绝,“没事,这种小事你不用操心,俱乐部的人自己会去退,不用你来来回回地跑。”
又说,“早晨吃你做得蟹粉馄饨真是太香了,现在感觉有点饿,我记得你喜欢吃粤菜,咱们中午别回家了,在山庄定一桌吃完再走。”
商牧洄爽爽利利的,从不拖泥带水。
徐舒意不好驳他的雅兴,说,“那得让我请客,大哥你回家必须得给我这个机会,我也想给你接风洗尘。”
商牧洄说好。
“商大哥!!商大哥!”俱乐部大厅的空旷里立刻窜出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
便见文清含远远地挥手示意。
说起来商文两家的父辈熟悉,小辈的并不怎么来往,也就是文小少爷钟情于商靳沉,于是看见商家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无比亲热。
商靳沉也跟着一起来的,文小少爷出现的地方,他不来才是奇怪。
商靳沉哂笑,“刚才哭得像只猴子,现在怎么不哭了?”
文清含立刻挽住他的手臂,面含嗔怪说,“我要是每件事都跟三哥置气,这辈子可能完全过不上好日子了。”
商靳沉由着他胡乱解释。
商牧洄笑,“阴魂不散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怎么小意刚说要单独请我一人吃饭,你立刻带着文少爷出现了?”
商靳沉举双手,“我能抵挡得了一千颗子弹,我也抵挡不了一滴眼泪吧。”
“胡说,三哥你胡说!”文清含抡起小沙包拳头,直往商靳沉的胸口捶打,“我顶多哭了那么点点儿而已,你再没完没了笑话我,我可要生气不理你了。”
“求之不得。”
商靳沉睨了一眼。
徐舒意神色淡淡的,冰冰的,好像没理解这些对话的含义,有点茫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商靳沉道,“反正来都来了,大哥你也别脱骑装,我去换上一套,咱们兄弟俩今天在跑马场上好好较量几下。”
商牧洄要拒绝,“你知道我刚才跑了多少圈?你哥我的腰好,可不是这么浪费的。”
商靳沉道,“可别胡扯了,咱老爷子说你每天在天上飞,腰板子训练得跟上了防弹钢化板一样,蒙着眼睛全世界随便任我行。”
文清含居然认真了,避开徐舒意的位置,凑到商牧洄身边,高山仰止般望着威武的男人,“真的吗?商大哥你好厉害啊,我能知道你究竟驾驶的是国外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吗?”
噗哈哈哈!!
商靳沉在此刻绝对是非常餍足的,逗孩子谁不快乐,逗傻子也是一样的。
他把文清含往徐舒意身边推了一把,丢开两人,边走边解袖口。
“你们俩倒是可以打个赌,看看我和大哥究竟谁能赢到最后。”
跑马场上狂奔的身影此刻变作了两人,能看出来兄弟俩的骑技不相上下,一阵功夫便在碧绿的草场间化作两只飞翔的白鸽。
文清含道,“真没意思。”
“太阳好晒啊,把我都快晒脱皮了。”
右脚的皮靴踢了踢栏杆间的木条,“你去给我拿个喝的。”
徐舒意见过他没大没小的样子,知道小少爷率性而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寻思再三,“想喝点什么?”
文清含说,“你自己不会看着挑吗?”
得知商靳沉来了山庄,山庄的总负责人赶紧带着几个得力的服务员过来,看见空旷的草场中央两个人影正在争先恐后,而站在围栏外边的两个都挺面生的,应该是生意上的伙伴。
服务员一来,手里端着红茶茶具和托盘糕点。
文清含不耐烦地挥手,“你们怎么能让人在这里吃东西呢,难道你们都闻不见四处的马粪味嘛,脏死了,快拿走。”
徐舒意发现这居然是个套路话,刚才自己若是心软去买了饮料,八成也会被狠狠奚落。
总经理见状,嘱咐几人快点把吃的喝的拿走。
文清含无理取闹起来,“怎么又全部拿走了?我一早晨什么也没吃,被三哥欺负得厉害,现在特别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