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在外也捏着一把汗来,太子殿下还在里面,这样一来,娘子与殿下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崔月漓缓缓走了出来,那禁军连忙迎上前去:“崔娘子,可是看见了什么?”
她抬过?头来,将自己隐在暗处,为?了不让人看见她头上的伤疤,她绝不会忘记刚刚那男人是如?何警告自己的。
“若是让人看出了端倪,崔娘子应当知道后果。”
崔月漓看了禁军一眼:“并未,苏娘子房中并无异常。”
那禁军面色有?些失望,正想要问?一下细节,就看到崔月漓已经离开了。
且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已经抓到了刺客。
这一番闹下来,已经很?晚了,裴珣唯恐苏婉禾会因此病情加重,张太医说苏婉禾受不得刺激,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他早就出手了。
“是不是累了,孤叫人服侍你就寝。”裴珣捏了捏苏婉禾的手,只是感觉比刚刚更凉,明明帐中并不冷。
“没事,我让云枝来就好。”身上的疲惫怎么能抵内心的疲惫,像今日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候不在少数。
裴珣看着苏婉禾的愁容,也知道今日事发?突然,定?是惊扰了她。
就在苏婉禾转身的时候,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放在了榻上,裴珣熟练地解开苏婉禾的衣服,将人拉回了现?实。
“不动你,孤陪你一会儿。”
裴珣将苏婉禾的外衫都?放在了黄花梨木的架子上,在只剩下寝衣的时候,用被子将人包好。
“殿下不去处理刺客的事情吗?”苏婉禾柔声问?道。
裴珣轻笑?一声:“若是周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也不用留在孤的身边了,况且,这刺客的目的,本就不是陛下。”
苏婉禾其实早就有?些怀疑了,无端被置于风头浪尖上,为?何这刺客偏偏是朝她的营帐来。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崔月漓?”
她公然陷害苏婉禾,裴珣本就没打算留她。
“这件事让孤处理,你早早休息,明日带你到一个地方去。”裴珣将人抱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嗯。”
......
“禾儿,禾儿。”是谁在叫她,苏婉禾转身过?来,看到苏凛凝重的神色。
“爹爹!”
苏婉禾径直跑过?去,被苏凛用眼神制止,他心痛又失望的眼神刺痛了苏婉禾:“你忘了我们是怎样教导你的吗?《女训》、《女戒》的内容都?忘了吗?”
苏婉禾心中哽咽:“女儿没忘。”
“那你如?今又是在做什么?你将侯府的脸面放在何处?”
苏凛神色凌然,还穿着出征之前的铠甲,那时母亲已经去世?,苏婉禾与苏恪送父出征,苏凛说过?,等他回来,会给自己带草原上的弯刀。
“爹爹,你听我解释,都?是女儿的错。”苏婉禾很?想和苏凛说一会儿话,像小?时候那般,即便是做错了事,只要她认错,父亲顶多只是责罚一番。
“你为?何要这般?”苏凛按着胸口,心痛难以附加,转身便要离开,苏婉禾在身后快步追了上去。
浓烟四起,苏凛被掩盖在朦胧之中,苏婉禾被什么拌住身子,跌倒在地的时候,也顾不得手脚的鲜血。
第45章
“禾儿。”
苏婉禾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与一道?深邃担忧的视线相对。
“你醒了?。”
裴珣昨夜处置了刺客以后,便着急来寻苏婉禾,果然看到她被梦魇住。
“殿下,我?梦到爹爹了。”苏婉禾扑到裴珣的怀中,眼中还挂着泪,裴珣轻轻抚着苏婉禾的背。
他了?然道:“你是不是想他了?”
苏婉禾点了?点头?:“梦中爹爹很凶。”
裴珣将苏婉禾的头?抬起,轻轻为她拭泪:“天下没有父母不为子女?着想,兴许是你想多?了?。”
他知道?苏婉禾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因?着苏恪遭难,她迫不得已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殿下——”
苏婉禾看着面前?男人柔和的目光,想要问他会留自己到何时,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男人素来喜新厌旧,无一例外。
眼下裴珣不过是一时兴起,总有厌倦她的一天。
“怎么了??”
裴珣摩挲着苏婉禾的唇瓣,有些心疼,小娘子身子算不得结实,感染风寒又有一段时日了?,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殿下不是说今日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是何地?”苏婉禾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裴珣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婉禾的风寒经过张太医的调理基本已经得到了?恢复,只是人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裴珣将人用大氅包住,不让苏婉禾露出半寸来。
“殿下——”
苏婉禾刚刚出声,便被人又塞进了?厚厚的狐裘中。
裴珣当真把她当水???做的了?,总是害怕她一揉就碎。
“安心待在里面,一会儿到了?,孤叫你。若是觉得冷,便将手?放在孤的胸前?。”
裴珣侧身纵马,视线落在前?方,在苏婉禾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沉着冷静的侧颜。
他的骑术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狩猎比赛,裴珣没有参加,但苏婉禾知道?,若是他出生在寻常人家,定然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公?子。
只是他生在皇宫,注定要以?天下为己任。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冷?”
裴珣低头?探了?探苏婉禾的额头?,她听到男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她将藏在狐裘中的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身。
大概是风雪太盛,苏婉禾将头?都靠在裴珣的身上,透着柔软的布料,苏婉禾甚至还可以?听到男人的心跳。
沉稳,有力。
“殿下,有劳了?。”
苏婉禾并未去看裴珣的目光,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个体。
就像是现?在,她似乎推不开?男人安稳的身躯,甚至拒绝不了?他的柔情。
“那就抓紧了?,孤可是牺牲给你当汤婆子。”裴珣唇角扬着一抹弧度,明明是平稳的雪地,他竟然走出一条颠簸的道?来。
马背上的苏婉禾将身子几乎紧贴裴珣,生怕从马背上跌下来。
冬雪料峭,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道?路两旁的风景一闪而过,只有前?方似乎没有尽头?。
离开?了?上京,眼前?的一切都是开?阔的,无论是人还是事。
可以?不用去想很多?事情,也可以?不用在乎很多?人的眼光。
如果路一直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零星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衣襟上,苏婉禾将手?伸出来,落在裴珣利落俊美的侧颜上。
“苏娘子又在占孤的便宜。”裴珣收回了?笑意,看起来好不严肃。
“就占了?,殿下难道?要治我?的罪。”
苏婉禾也没打算收回自己的手?,不仅摸了?男人的侧脸,还触及到裴珣的唇,直到将手?放在裴珣的喉结上。
“嗯。”
男人唇边溢出了?一个急促的喘。息,在苏婉禾还在认真研究裴珣的喉结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禾儿不知道?男人有三个地方最不能摸?”
苏婉禾被抓住了?手?,一脸懵懂,似乎是在等裴珣解惑。
“是哪三个地方?殿下不妨说说。”
她本就生得一双杏眼,看起来要格外纯善,现?在带着这惊疑看着男人的时候,仿佛又多?了?一丝勾人。
裴珣并未错开?她的视线,而是直视。
“不能碰男人的喉结,至于还有两处,以?后再告诉禾儿。”
裴珣的视线实在算不得清白,苏婉禾似乎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灼热,明明是冰天雪地,脸颊忍不住发?烫。
她想要绕开?裴珣的注视,被人按住了?后颈。
“禾儿躲什么,以?后孤都会慢慢让禾儿尝试。”
苏婉禾被裴珣灼热的视线几乎烫伤,为了?不让自己尴尬,继续道?:“若是摸了?会如何?”
她有些赌气问着,难道?就因?为裴珣是男子,只有男子有喉结,女?子便摸不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禾儿真想知道??只是孤怕禾儿不能承受这后果。”
裴珣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四处荒凉的雪地,苏婉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四处光秃秃的,她竟然不知道?裴珣是想要做什么。
但在男人殷切的目光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殿下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现?在不想知道?。”苏婉禾缩了?缩脖子,连忙将手?收回去,但是她一个女?子,哪里能敌过一个男人的力气。
她在马背上纹丝未动,还被男人抱得更紧了?。
“禾儿不想知道?也必须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