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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洛瑶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说:“爹爹在信里说,若是那日我不去,就别再叫他一声爹爹。”
    盛玦:“……”
    这次岳昌侯看来是真的认真了。
    盛玦乐了,既然岳昌侯要去,那他也要去,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江洛瑶,看他岳昌侯能整出什么花样。
    这不得好好气气他?
    可不能叫岳昌侯偷偷把江洛瑶给拽走了,盛玦心里也知道,対方嘴里一定没一句好话,万一江洛瑶真的听了,回府以后,看自己更不顺眼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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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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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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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朝臣都听说这次太后设宴,不止摄政王要去,岳昌侯也要去。
    这消息之所以能传出来,也是因为上朝时, 摄政王同岳昌侯提了这么一嘴。
    当时两个人就拧巴起来了, 岳昌侯明显不是很高兴地拉下脸来, 其他朝臣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种不大的宴会,为何这二位都要去。
    太后没多久也听说了,她听闻他俩要来,干脆叫其他朝臣也都来参加, 朝臣们在宫中设宴饮酒,年轻子弟们在花园设宴游玩, 彼此都不影响。
    想象倒是挺美好的。
    结果到了那天, 宫中那场宴席气氛低沉到吓人。
    老臣们都不敢敞开了饮酒闲聊, 众人盯着摄政王的脸色, 心里好一番猜测,不知道对方参加宴席的用意是什么?
    几位朝臣紧张得一直在咽口水, 目光始终就没离开过摄政王。
    摄政王执玉箸夹了口菜, 他们会想——对方的深意是不是要处理掉那位姓菜的御史。
    摄政王低头摸了下酒杯, 是不是要摔杯为号,解决掉一些不顺眼的臣子?
    摄政王多看了几眼碟中的乌梅霜糖, 是不是要对唐家下手了?
    众人吓得要命, 在他们眼里, 好像那里坐的不是摄政王, 是个会突然翻脸吃人的凶兽,搞不好对方早布下了一场局, 等着他们来送死呢。
    等等。
    他要做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又各自擦着汗去看他。
    这一次,摄政王捏起了一枚乌梅霜糖,像是要蹙眉的样子,却又很快别扭地松开眉头,把那霜糖抛入口中,抬眼一脸不悦地嚼了起来。
    要知道,摄政王从不在宴席之上多瞧某种吃食几眼,无论爱吃不爱吃都一视同仁。
    那么……为什么这次他这么反常呢?
    难道就因为这乌梅霜糖是太后宫中特有的吗?
    不会的,不会的,摄政王不会这么简单的,对方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任由众人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快紧张疯了,一个个都不敢放松了去吃,好像这是什么鸿门宴或者断头台。
    盛玦吃完了那个乌梅霜糖,眯着眸子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还行,但又不确定有没有那么好吃,于是他破例又取了一块,细细地尝了起来。
    众人:!!!
    摄政王吃了第二遍!
    这种行为太奇诡了,果然这场宴不普通,要发生大事!
    太后也看到他多拿了一次,便笑着开口和他说,说自己宫里还有挺多,要是喜欢吃的话,可以叫人送到王府一些。
    “无需特意去送。”盛玦吃完以后,找了块新的暗纹绣色锦帕,挑了碟中几个长得顺眼的乌梅霜糖包了起来,他耐心地做完这一切,才说道,“甜东西吃多了不好,尝个味儿足够了。”
    众人:???
    什么意思?快!哪个聪明人出来分析一下其中的深意!
    太后摇摇头,见他不要,也没多说什么。
    盛玦是不爱吃甜物的,但这次太后特意提了这乌梅霜糖,而且每位朝臣的碟中也放的不多,说明这吃食比较稀罕,嗜甜之人也许会很喜欢。
    比如江洛瑶。
    盛玦虽然没有寸步不离地去守着她,但心里还是念着想着的,甚至愿意破例尝同一种东西第二次。
    而且,他没去那边,完全是因为岳昌侯也在这里。
    只要对方没有离开他的视野,一切就都是可控的。
    整场宴会下来,一众朝臣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摄政王,摄政王却一直瞧着那边的岳昌侯,岳昌侯则心不在焉地看着外头……
    除了太后,没一个人是吃得完完全全安心的。
    很快,盛玦注意到岳昌侯起身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玉著,默默抬眼盯上了对方。
    不急——
    就让他先走几步,左右自己也不便直接去当众找江洛瑶,不如让让她爹把她先引出来了,然后自己再趁势去打断她们交谈,正好压一压岳昌侯的嚣张气焰。
    盛玦这样想着,把方才挑好的乌梅霜糖包严实了些,小心翼翼地藏于宽袖之中,想着等一会儿去给江洛瑶一个惊喜。
    他略微等了等,终于起身——
    众朝臣都吓得坐直了,一脑门子冷汗地等着摄政王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但摄政王却什么都没有做,径直朝着往外头走了。
    他步履不徐不疾,但在大家眼里,还是走出了一副威风凛凛的凶煞气。
    但凡路过之处,所有人都装死似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又在他走后,忍不住伸长脖子盘算对方到底要对谁下手。
    可惜摄政王谁也没理,直接就走了。
    倒也是万幸……
    朝臣们这才松了口气,该吃饭的吃饭,该饮酒的饮酒去了。
    摄政王在花园里寻到江洛瑶的时候,岳昌侯也才刚站稳脚跟,话还没说几句呢,就看到了某个碍事儿的人自己找过来了。
    岳昌侯长话短说地叮嘱她:“盛玦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良善,洛瑶,你要小心,要多提防着他些。”
    江洛瑶宴会中途被叫了来,茫然地听了一耳朵告状的话,瞬间觉得她爹爹好幼稚啊:“爹爹,这话在家书里,您已经说了千百万次了,我都听腻了。”
    “你怎么就不信爹爹呢。”岳昌侯有些气急了,眼看不远处的摄政王越走越近,老父亲都快头顶着火了,“你说说你,待他这般好,图什么呢。”
    江洛瑶莫名其妙:“爹爹,你这般说他,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
    这时,盛玦已经完全走过来了。
    岳昌侯劝说失败,只能一拍额头,免得叫火气把天灵盖都给掀翻了。
    盛玦走近江洛瑶的时候,宽袖揣着什么东西,故弄玄虚地不拿出来,一见面就要她猜这是什么。
    岳昌侯瞪他,满脸的不高兴。
    盛玦得意的视线略过他,又回到了江洛瑶脸上。
    每次在外面见她都和在府里看不一样,府里近距离瞧的时候,她是温柔婉意的模样,在宫里见时,配着明瓦朱墙,她又是另一种的好看。
    近看,远观,皆美极了。
    他想,宫里的高门嫡女诸多,却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她。
    论气质,她足够明艳灵透,其他女子读再多诗书都难以望其项背。
    论样貌,她更是好看得多,靡颜腻理宛若壁中仙,身姿妙善,可谓尽态极妍。
    不提别的,一眼望过去时,日光下的江洛瑶肤白若雪,比其他人都白了不止一倍,颈项洁白如蝤蛴,可谓是楚腰蛴领,世上无双。
    盛玦越看越觉得舒心,也就忽略了她旁边虎视眈眈的那个爹。
    岳昌侯重重咳嗽一声,冷笑道:“王爷注意一下自己的眼神,这里是宫中,不是摄政王府,王爷的一言一行可都得谨慎些。”
    盛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向来都是他们在本王面前谨慎,本王不是那种在蝼蚁面前都要小心谨慎之人。”
    岳昌侯给江洛瑶递眼色——女儿,快看,这个人有多么疏狂,多么的目中无人。
    江洛瑶并不是很想卷进他俩间的拈酸吃醋中。
    一个个的,都多大人了,怎么突然都变得这么幼稚。
    “所以爹爹寻我有何事?”江洛瑶决定还是先把她爹爹赶走,她说,“若是无事的话,烦请爹爹先去忙吧。”
    岳昌侯:!!!
    果然是摄政王带坏了自家女儿,瞧瞧,现在女儿都嫌自己烦了,竟然开口打发自己走。
    自己走了怎么办?
    留摄政王在这里和她聊天吗?
    “我是你爹爹,就算无事,就不能来瞧瞧你了吗。”岳昌侯不高兴了,他扭头一瞧摄政王,又刻意说给对方听,“本侯想陪自家女儿说说话,王爷若是没事,不如就先走吧。”
    盛玦抬眉:“本王正是有事找她。”
    江洛瑶一听有事儿,便更不想留她爹爹在这里了,她一边叫爹爹快走,一边给她爹爹讲道理:“爹爹,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幼稚了,王爷都说了是有事儿要找,不可能和您一样没事儿找事儿。”
    岳昌侯很不甘心地慢腾腾地往边上走,同时非要等盛玦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盛玦取出了自己方才挑的乌梅霜糖,没有打开,只神神秘秘地给她看锦帕外头的样子,好似这里面是什么希世之珍。
    当时在太后宫里时,岳昌侯只顾着分心去瞧外头了,还真没看到摄政王什么时候挑了些乌梅霜糖。
    现在对方把锦帕往出一拿,他瞬间愣住了,比江洛瑶都好奇地探过视线来,想看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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