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能嗅到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看见他眼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那时候，何璟估计是第一次给人当家教，还特意买了一本书叫什么《教育的艺术》。
秦钰鸩当时怀着好奇心翻开，发现里面有一行字被重点做了标注——
对待孩子要耐心，批评结束后一定给予鼓励，不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正因如此，每次何璟在指正完他的问题后，都会给秦钰鸩准备一块糖。
仔细想起来，何璟喜欢用糖奖励学生的习惯在那个时候就养成了，他喜欢菠萝糖的口味在那个时候也就已经形成了。
只是他以前不珍惜，也不在意，所以早早忘记了。
看着何璟跟沈期一副良师益友的模样，恍惚间与何璟往日教导自己的画面重合。
这种强裂的反差让秦钰鸩认识到，在岁月的冲刷下，自己的位置已经不知不觉被别人取代了。
毫不留情的说，现在的何璟除了是他姐姐的男朋友以外，同他本人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哪怕现在他看到这副画面，心里凭空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爽，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阻挠什么了。
这种感觉让秦钰鸩感到无比憋屈。
虽然之前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不小心把何璟变成了他的春梦对象，想跟他拉开点距离让自己正常正常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控制不住啊。
更为可气的是，他觉得沈期是个gay，可是何璟看起来似乎并没太大的反应。
或许在何璟的观念里，虽然对“gay”这个名词有所了解，但是潜意识里却认为这种人就像是科幻电影一样，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但秦钰鸩朋友多，这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科幻，甚至就是他身边活生生的例子！
再加上沈期的表现真的很不无辜啊！
在第三次看到沈期一脸人畜无害地帮何璟拨开额前的碎发后，秦钰鸩感觉自己心梗了。
艾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懂你”的模样，安慰道：“你放心，虽然华大那边拥有了何教授这个黑科技，但是只要咱联名上书，商大也一定会给咱们提供技术支持的。就算没有，你的实力也远在他们之上。”
秦钰鸩：“......”
他在意的完全不是这个好吗？
看着何璟和沈期的距离越来越近，秦钰鸩脑子一抽，径直往他们那边走去了。
何璟起初并没有注意到秦钰鸩的存在，只是感觉到耳边似乎突然吵闹了起来。
助听器对这种突然放大的噪音十分敏感。
他抬起眼睛，正好对上秦钰鸩的视线。
秦钰鸩在之前世锦赛上的表演非常出色，虽然华大的射击队在某种程度上跟他算是竞争关系，但是对于这位在射击上的强者，大部分人还是抱着尊敬和崇拜的心情来的。
尤其是华大射击队的新人，看见秦钰鸩这位前辈激动的说不出话，场面简直就跟粉丝见到爱豆一样。
秦钰鸩的出现自然是万人瞩目的。
然而何璟只看了他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偏开了目光。
秦钰鸩简直怀疑何璟对自己的好感度是不是会定期清零，明明之前自己晚上发烧的时候，他还照顾了自己一夜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秦怡的弟弟，所以何璟要关心他的生命健康，但是除此以外，他就一概不在乎了吗？
秦钰鸩感觉现在的自己很奇怪，他发现自己在意的点已经慢慢从何璟胆敢喜欢他的姐姐变成了，何璟竟然只在乎他的姐姐。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正常。
王教练看见秦钰鸩后，热情地招呼道：“呦，商大的王牌怎么跑到我们这来了，怎么，看我们射击手痒了，忍不住想给我们示范一下？”
其实秦钰鸩一向对于炫技没有丝毫的兴趣，更不会随便给人做什么示范。
但是当秦钰鸩瞥见对沈期关爱有加的何璟，心里的无名火和胜负欲蹭蹭往上冒。
他随手拿起一把枪道：“好啊。”
正好让你看看你教的哪个学生比较厉害。
秦钰鸩这边一答应，何璟果然有了点反应，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钰鸩唇角微微扬起，戴上耳塞，端着枪站在靶前。
秦钰鸩正在进行的是十米□□。
这种射击看似简单，但其实难度非常大。
□□比赛专用靶很难瞄准，它直径最大的1环只有45.5毫米，10环更是如同针眼一般。普通人在10米距离用肉眼看靶纸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打中靶心了。
更何况，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其实很影响发挥。
何璟看着目光专注到极致的秦钰鸩，一时之间忘记了思考。
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靶心，在短暂的寂静后，体育馆里就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被众人簇拥着的秦钰鸩在这一刻格外夺目耀眼。
秦钰鸩收了枪，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尾浸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自信和锋芒。
何璟看着他，心脏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砰砰直跳。
明知是禁忌，可不知为何，秦钰鸩对他而言就是有着毒药般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