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我部落所在的位置水草丰茂,到了之后好好养一养,能生几个漂亮孩子。”武士不在意她的态度,轻笑了一声道:“我原本的计划最迟今天晚上也就能到家的,但你跑着跑着没动静了……慢就慢一点吧,明天再有个半日就能到了。”
若是他一个人上路,现在就已经在和兄弟们喝酒吃肉了,只是没想到已经放慢了速度,这小女娘还是给颠病了。
商宁秀的脸色很难看,病中梦里那种绝望的感觉再次从阴沟里爬了上来,她躲过了被军侮辱屠杀的命运,却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沉声问她。
“商宁秀。我是大鄞忠毅侯府的郡主,是皇亲国戚,你把我送回去,能给你的部落换来更多的牛羊金银……”商宁秀语速很快,她想尽量维持气度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位尊贵的郡主娘娘,但声音在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发颤。
“我的部落不缺牛羊,更不缺金银。”男人笑她天真,逼在人跟前,“我们缺的是女人,秀秀。”
商宁秀被‘我们’两个字吓得脸色煞白,连他这么轻佻的称呼都没注意到。她以前听人说过,关外的草原和大漠上散落着许多的部落,绝大多数都是茹毛饮血不通教化的蛮夷之辈,有的生啖血肉,更有甚者父亲兄弟共占一妻。如果真是这样,她倒不如现在直接一头撞死在这荒野上。
楚楚可怜的牡丹花眼角噙了水光,在跳跃的火舌下闪动着,漂亮得不可方物,男人眼底的灼热毫不遮掩,他多幸运,能够救下这样的美人带回家去。武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发出了一串不短的音节,他告诉她说:“这是我的名字,我将成为你的男人。”
那发音和大鄞汉话完全不同,商宁秀只记住了其中类似‘穆雷’的两个音节,带着炙热呼吸的吻就落了上来,他亲在了她的额头上,庄重虔诚,像是烙下了某种印记。
天边最后一缕余辉从地平线落下,夜幕降临之后,气温骤然开始下降,草原上被日头晒了一天的热度也快速消散了。
商宁秀蜷在树边,她摸了摸手臂,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穆雷坐在篝火边烤着食物,他用匕首切开了白馍饼的边缝,方便将两面都均匀加热,再加上烤好的地薯和一小块羊肉,一起包在装面饼的油纸里递给了商宁秀。
商宁秀额头上仿佛还留着男人嘴唇的温度,她尚未出阁,议亲的对象是翰林苑大臣,公爵府家的嫡子。但男女婚嫁之前都是克己守礼从不越矩,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强行亲到了额头,现在坐在他身边非常的不自在。
“谢谢。”她接过了那包食物,慢慢咬了一口白馍饼,热过之后外皮是脆的,里面松软一片,比刚出蒸笼的还要好吃一些,商宁秀悄悄看了那男人一眼,他吃起东西来比她快很多,也吃得多,风卷残云几下就咽了。
商宁秀心里想着事嚼得很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穆雷就着羊肉吃完了三块白馍饼,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对她说:“别想了,别说是千里之外的鄞关边城已经被叛军给占了,即便是想从这里到最近的有人的地方,就你这副身板,走不出二里地就要被狼叼去吃了。”男人痞笑了一声,“不用怕,跟我回去,好吃好喝地伺候你,我们伽蓝部落的汉子都疼媳妇。”
商宁秀咬了咬嘴角,不理会他。即便是这个男人将她从叛军手上救下来,偿还恩情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可以给他足够的金银钱财,或者他若是想做官,她也完全可以替他铺路。不代表着她必须以身饲狼。
年轻的郡主把心思打到了他那匹高大的黑马上。她是会骑马的,而且技术尚佳,但凡爱马之人多少都知道有些烈性良驹是认主的,生人根本就没办法偷偷靠近,更别说是骑走它。先得想办法试探一下,这匹马若是能容她单独接近,或许还有机会一试。
她病了一场本就胃口不好,又颠簸了这一路,现在根本不想沾油腻的东西,只草草吃了半个烤馍充饥就放下了。穆雷扫了她一眼,道:“要吃点肉才能御寒,晚上会冷的。”
“我实在吃不下,有点反胃。”商宁秀摇了摇头,男人啧了一声,将她剩下的东西全扫进了肚子里,然后提了酒囊丢过去,“那喝口酒吧,也是一样的,草原的昼夜温差大,别被白天里大太阳骗了。”
酒囊沉甸甸地落进她怀里,商宁秀酒量不太好,也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喝酒,更何况他递过来的是他自己的酒囊,刚才对着嘴灌了那么一大口,她怎能再饮,“……多谢,不用了。”
穆雷也不勉强,嘴角嗤了一声:“行,我看进了深夜你还犟不犟得住。”
篝火熄灭之后,唯一的热源也消散了。
商宁秀从没挨过冻。虽然京都的冬日也是经常大雪漫天,但侯府里都烧着地龙,屋里还有温酒和暖炉,偶有外出赏雪也是绒裘加身,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每个地方好像都在被寒意侵蚀着。
她闭着眼,冷得发抖,蜷缩在冰冷的树干边上。
“冷的话就靠过来。”
商宁秀与穆雷中间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之前一直没听到动静,她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商宁秀心里一沉,她原本还想着再咬牙坚持一会,等他睡熟了她就偷偷去试试那匹马,现在看来今天晚上实行计划时不太现实了,他现在的戒备心还很重。
穆雷连眼睛都没睁,他的耳力相当好,衣料有摩挲的声音,这个小女娘又在尝试着拢紧她身上的外衣褙子,但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她还没出声,就又听见男人说道:“你呼吸这么重,牙关打颤的声音我在这里都能听到,不想再发烧就过来,别死犟。”
商宁秀默不作声,又再僵持了几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深夜温度就越低了,她四肢冰冷僵硬,最终骄傲与矜持还是在这寒夜中败下阵来,动作缓慢朝他挪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盘桓的树根缠成了缓坡,商宁秀靠坐在男人身边,纤细冰冷的手指尝试着贴了上去,明明他穿的也不多,但这具身体的温度比她火热温暖太多了,手指仿佛在一瞬间从隆冬步入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紧接着,男人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宽大的臂弯足以将她整个人拢住,温暖从四面八方袭来,商宁秀滞缓的呼吸慢慢舒缓下来,太舒服了,慢慢感受到热量的身体就像饥肠辘辘之后得到了一碗热汤。
这个男人的躯体果然是硬邦邦的,靠着她的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坚实的阳刚之气,若是在平时她不可能放任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搂抱着自己,如此多的肢体接触。但是现在每一处相贴的位置都给她带来了温暖的热源,商宁秀昏昏沉沉闭着眼,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小心翼翼将露在外面的手指贴在了他臂弯下。
刚刚将她抱进来的时候穆雷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他正值壮年,尚未婚配,从未跟姑娘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了太多,女子身上的温柔香气和草原上所有的花香草香都不一样,他早就知道他的这个小娘子身上香了,他稀罕得要命,怎么可能受的住她主动投怀送抱。
商宁秀莫名感觉到自己指尖探到的地方紧绷起来了,她像是被烙铁烫了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想要收回,但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只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动作迅猛地翻身,他双臂撑着地面,将她牢牢掌控在了两道树根之间的沟壑中,炙热的嘴唇俯身去亲她。
嘴唇被亲到的时候商宁秀的脑子空白了那么一瞬间,不过须臾的晃神,唇上就被放肆至极地又啃又吮,浓厚的屈辱感让商宁秀开始剧烈挣扎,穆雷的身躯像是一座压上来的大山,体型差距过大,从外面甚至都看不出他下面还藏了个人。
“你这狂悖,狂悖之徒!你、你放放放肆!”商宁秀被亲了满嘴的陌生气息,再也顾不得郡主仪态堪称张牙舞爪地扭动着,外披的浅黄色褙子被扯开,明明是少了一件衣服,但商宁秀刺客气血翻涌,脸跟火烧过似的烫。
“你敢做出此等折辱皇亲的事情,我父亲决不会放过你!!我、我、”商宁秀越喊声音越大,夜空下的草原静谧无声,除了旁边被忽然惊醒不明所以的大黑马,再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她的哭喊。
第3章 犟种
“你折辱我,你敢这般折辱、”商宁秀睁大了眼睛,白晃晃的脖子在夜色衬托下仿佛会发光的美玉,更加引得恶狼垂涎,她哭嚎声失了控制:“我宁死不受欺辱!”
“我折辱你什么了?”穆雷单手捉住这扳动打挺的小牡丹花的双手,控制得十分轻易,皱起眉不明所以地边亲边道:“我带你回去是当媳妇的,又没要你当牛做马当奴隶,你们中原人真奇怪,相公疼媳妇你们那管这叫折辱?”
“我呸!我从未与你婚配,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全无,没拜过高堂没拜过天地,你是哪门子谁的夫郎!”商宁秀的气性一上来中气也跟着足了,即便人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了,声音反倒是比之前大得多,她挣扎间不知哪来的刁钻角度力气滑出了一只手,取了松散发髻间的珠钗胡乱挥舞,仓惶间在男人的脖颈之间擦出了一道血痕。
但也就仅仅只是一道微微渗血的红痕罢了。
那么点小伤口穆雷连摸都懒得摸一下,他冷哼着强行去捉她的手,商宁秀慌极了,她知道这一下若是再被捉住恐怕就真的连自戕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别碰我别碰我!”她胡乱挥打着将那珠钗牢牢攥在掌心里杵着自己细嫩的脖颈,郡主的身骄肉贵可不是草原莽汉能比的,不过慌乱间的手误,她就已经将自己的脖子上带出来了好几条红印子。
男人看她这副唬人摸样觉得好笑:“发个烧跑个马都能哼唧一整天,你这么怕疼,有胆子自杀?”
商宁秀衣衫斜飞香肩外露呼吸急促,满脸泪痕交错,死死攥着手中的珠钗就好似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别以为我不敢,我下得去手。”
“秀秀,你的手劲太小了,你能扎进去吗。”穆雷坏心眼地奚落着她,恐吓道:“到时候一半扎在血肉里,却又死不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越发任我所施为,到时候你会更痛苦。我们部落里的新手宰羊,一刀子割不断气管,血能流上半炷香时间。 ”
眼看着这朵牡丹花被吓得脸色煞白,穆雷趁机便去抢她的钗子,商宁秀紧绷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炸裂,她反应奇快,闭着眼下了死手地往自己脖子上扎,却还是被男人拦住硬抢了下来。
紧握到发白的骨节被一寸寸强行掰开,那支珠钗也被他强悍的手劲掰变了形,一把扔出去老远。
“操。”穆雷丢了钗子后睨着商宁秀低声骂了一句,他看得出来刚才她那阵仗不是唬人,是真的往死里奔去的,“还真他妈是个犟种,你们中原的姑娘都跟你这样吗?”
商宁秀蜷缩着没应他的话,穆雷喘着气,再怎么高涨的情绪也不能真的强上,他带她回去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总不能真的弄得血糊糊的,多晦气。
男人翻了身,将她晾在了一边二人各自平复情绪。
身边没了动静,慢慢地响起了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惊弓之鸟的郡主拉好自己的里衫盖住了被扯露出来的鹅黄肚兜,满腹的委屈都藏在了压抑的啜泣中,只差一点,她刚才就要被这个莽汉在这荒郊野外玷污。
“哭什么哭,我又没强上。”穆雷听得烦躁,“不就是个礼节吗,要结婚是吧,行,娶个中原媳妇按你的习惯来,回去就结,老子回去就给你办。”
商宁秀缩在树根的夹缝里一动不动,气血平息下来肢体又重新感受到了寒气,但无论如何她不会敢再接近他第二次了,她抱着手臂背对着这个男人,忽然后面丢过来了一件带着热气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商宁秀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外衣。
浑浑噩噩的一夜无梦。
晨阳慢慢再次撒向草原的时候,温度就回来了。穆雷醒得早,商宁秀昨晚上要死要活的情绪起伏太大,现在还睡着,她靠在树边睡得正香,他的外衣被她一半垫在屁股下一半拢在身上,她小小的一只蜷在里面倒也正好。
商宁秀的发髻已经散了,尽管一路奔波头发早就沾了尘,但仍能看出她的头发乌墨绸缎一样,散在雪般的香腮边上,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也已经干了,现在睡相非常安稳。
穆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取了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冷水平复心下的燥动,然后手肘撑着膝盖蹲在了她身边,照着商宁秀的耳边打了个响指,“醒醒,睡饱了该走了。”
商宁秀睁开眼时显然带了些许惊讶,距离太近了,她局促地蹬着脚往后退,穆雷就着她后退的动作将自己的外衣拎了起来甩上肩头,说道:“上马吧,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商宁秀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那匹大黑马旁边,它毛色油亮,个头长得比大鄞国内所有马匹都要高大壮实,昂首挺胸站在那,打了个响鼻。
穆雷跟着走在她身后,见她在回头看自己,开口道:“自己上去,抱了又不给操,憋得慌。”
商宁秀脸上一燥,这果然就是个不通教化的粗蛮之辈,嘴里的话没一句能入耳。她试探着跟他打商量:“两个时辰的路,不吃了早膳再启程吗……”
“这里鸟屎都没有,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有水泽了,去那里再给你弄吃的。”穆雷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别磨蹭了。”
商宁秀想要拖延时间没成功,只好不情愿地作势准备上马,她提着裙子,试了两次都没能踩上马镫,好不容易踩稳了马镫又因为马儿太高她不好发力,装作没法一口气将自己翻上去的样子,最后穆雷看不下去了大手在她屁股上托了一把才把人弄上去。
她上去之后男人自己仗着腿长一翻就上来了,他拉了缰绳,大黑马甩了甩脖子,马蹄在原地转着踱了几步,穆雷的手臂环在她两侧,经过昨晚那差点失身的经历,商宁秀想要尽量与他少些接触,身子尽量往前倾着,又被男人的铁臂给压了回来:“坐好了。”
后背与他灼热的胸膛相贴,商宁秀站着的时候头顶才刚到穆雷的胸口,现在即便是坐着他也高出了她整整一个头。
之前两次同骑的经历一次是她病的迷迷糊糊,另一次是直接被压趴在马背上的,现在一下子被这铁铸的身躯环绕住包住,四周都是陌生男人的气息,商宁秀浑身不适,尤其是他现在还少穿了一件外衣,她甚至能感觉处后背坚实的肌肉形状。
身前的人有多僵硬穆雷心里有数,开口道:“抱着你老子才是最受罪,婚前不行房是你们大鄞的陋习你知道吗,我们草原儿女从来没那么多破讲究。天雷勾地火本就是伦常,非要压抑憋着,你们中原男人真可怜。”
“这叫克己守礼。”商宁秀实在忍不住皱眉反驳了一句,她还想说不像你们蛮夷之辈不通教化父亲兄弟之妻都可以乱来,但忍住了,一来不想在这时候得罪他,二来也是那些污秽之言她说不出口。
“你守你的礼,看我大婚之夜怎么干得你下不来床。”撂下一句荤话,穆雷就策马绝尘而去。
黑马的脚程非常快,但商宁秀心里想拖延时间,也想营造出一种自己不太擅长骑马的错觉麻痹穆雷的警惕性,风从耳边掠过,商宁秀几次三番想开口让他跑慢点,身后的男人却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不是说饿了么,再往前二里地就是沼泽了,忍忍。”
无奈商宁秀只好作罢。
很快,她就看见了他说的那片水泽。
水边长着半人高的的苇草,不时被风压低,露出后面粼粼的水面,河里大抵是有鱼的,商宁秀的视线偶尔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鱼尾跳跃。
穆雷在河边勒马,看不得她那上下缓慢的动作,直接自己上手将人抱下来了,他撒了缰绳任由黑马自己吃草喝水,然后领着商宁秀往水边上走。
“你这匹马看起来好漂亮,它有名字吗?”商宁秀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向不远处抖着毛小跑着撒欢的黑马。
“桑格鲁。”穆雷简短地回答了她,“伽蓝部落最雄.壮的烈马,驮起我还能健步如飞。”
商宁秀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确实,这个壮汉个头这么高看起来就很重。
穆雷让她自己找地方坐下,他自己往水边的一片不知名的小灌木边走去,那树不过半人高,上面挂满了晶莹的金色小浆果,穆雷摘了一些用外衣兜着,再去河边将水囊补满。
商宁秀见他蹲在河边已经是背对着自己了,便赶紧往桑格鲁的方向靠近。黑马正在喝水,柔顺的马尾巴轻轻甩动着,商宁秀接近后先尝试着叫了它一声:“桑格鲁。”
黑马没理会她,打了个响鼻接着喝水。刚才自己上马的时候在马镫上磨蹭了那么久,这桑格鲁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温顺的家伙。
商宁秀心里有点紧张,尝试着又靠近了一步伸手去拉它的缰绳。
就这一步,大黑马忽然十分不友善地甩着脖子嘶鸣一声,商宁秀赶紧缩手后退,那马却不依不饶地冲她扬起了前腿直立着嘶鸣示威。
第4章 獒犬
手臂被一股大力钳住,商宁秀一把被穆雷拽去了自己身后,对于商宁秀来说桑格鲁扬蹄的阵仗很大,但换成穆雷就不同了,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它面前不落下风,他舌尖抵着下颚发出一声特殊的哨响,很快就将黑马安抚下来,他大掌沿着油亮的马脖子不轻不重拍了几下,示意它自己去吃东西。
桑格鲁甩了甩鬃毛,摆头慢悠悠走了。
商宁秀赶在穆雷开口质问之前解释道:“我、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马,好奇所以想看看……对不起。”
娇贵漂亮的牡丹花满脸无措地仰头看着他,局促又恳切。
穆雷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即便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在面对这样一张漂亮脸蛋的这种表情的时候,再刚猛的铁汉也舍不得再追究了,穆雷沉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单独靠近它,它性子烈得很,一脚就能蹬死野狼。”
“我知道了。”商宁秀慢慢点着头,觉得逃走的希望愈发渺茫了。
穆雷重新将她领回了水边坐下,将外衣包着的一包浆果丢在了她怀里,“吃吧,我们在这休息一刻钟。”
商宁秀打开看了眼,里面的浆果个个饱满圆润,他是挑着熟得最好的摘的。商宁秀想了想,捡了几个蹲去水边,她拔掉了果蒂和叶子,剩下圆滚滚的果肉在水中搓洗。
穆雷屈着长腿,单手持着水囊仰头灌水,眼睛却是落在那曼妙的背影上流连忘返,昨天晚上他就大致摸出来了,商宁秀的身子乍一看没有草原女儿生得饱满,其实是大鄞服饰所致,那礼教森严的迂腐国家服饰完全展现不了女子身躯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