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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心竹敏锐发现那位叫任炎的修士手上有灼烧过的痕迹,立即想起戚庭带她进入密道时启动了一个法阵,某些厉害阵法起阵失误就会造成反噬,而他手上那片是新伤。
    她耸鼻嗅了嗅,空气中泛起细微的焦糊味。
    可以,这趟没白来。
    两位师兄对南怜儿很无语,挥手驱赶:“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现在的新人,莫不是把脑子修炼坏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墨心竹拉着气势汹汹的南怜儿离开:“是,看来是我们弄错了。”
    临别前深深记住那位叫任炎的修士的脸。
    一推门,整个人愣住了。
    外面一片全是修士,领头的居然是戚庭,他们刚刚回来。
    谭潭无辜地捧着山雀:“我看他们路过,顺嘴就叫了一句,大师兄正要进去找你。”
    戚庭此行不知做了什么,身上没溢怨气,可就是单单站在那儿,无端涌上一种森然恐怖的气场。
    戚庭看见墨心竹后眯了眯眼睛。
    墨心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大师兄想问:有什么收获。
    于是几步上前对他说:“那两个修士很可疑,抓起来。”
    以防万一,万一两个都是呢。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功劳
    戚庭身后的修士们听见墨心竹说的话顿觉好笑, 宗门上下,谁不知道大师兄和墨心竹有段故事,就算如此, 人也不是她说抓就能抓的,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不计较她们擅闯圈兽所的罪过就算不错了。
    一时间都准备开口和她讲讲道理。
    “小师妹,有没有证据。”
    “是啊, 抓人总得有个理由。”
    奚成玄和任炎顿生不满。
    任炎:“我们哪里可疑?”
    奚成玄:“早和你说了, 今日本就是我们当值。你们冲进圈兽所胡闹的事情我们都没计较。”他上前一步鞠礼,“大师兄,两位师妹在我们处理凶兽时突然闯入,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位拿鞭子的师妹甚至抽断几根铁栏杆。”
    人群静默,纷纷把视线投向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女,一双大眼水波荡漾,蹙眉时异常惹人怜爱,但那人他刚才说什么?抽断栏杆?
    圈兽所的栏杆可是融了玄铁的!
    墨心竹噎了一下, 当场把作案工具藏到身后。
    “还有她, 拿剑划破了我的衣裳。”
    南怜儿亦将短剑藏在身后, 试图遮掩罪证。
    众人:“……”
    真是明目张胆胆大包天。
    戚庭:“圈兽所内当值者,行事不得少于四人,其他人身在何处。”
    墨心竹立刻说:“里面没有。”
    “此事是我们自作主张。”但奚成玄有理有据, “今日宗内突发事故, 其余修士尚未赶到,我和任炎不想耽搁任务进度, 眼见里面只有几头小兽尚未处理, 便想着两个人也能完成。”
    “做完了?”
    奚成玄低头:“是我们疏忽大意, 中途让小兽跑出兽笼,不过已经全部抓回。二位师妹大概是听到凶兽出笼的动静所以觉得我们捣鬼,一时情急才闯进来动手。若是大师兄不信,可去查看圈兽所的容象仪,我们本分当值,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任炎听到容象仪三个字后脸色微变,飞快抬眼瞥过奚成玄,对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差点忘了,圈兽所的容象仪几日前被怨兽踩碎。不过诸位师兄尽管去查,上一批值守师兄才走不久,这么点时间,我们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发生的事两位师妹也看到了,圈兽所无恙,凶兽好端端在笼里待着,我们问心无愧。”
    任炎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
    不过无所谓,就算有容象仪记录又如何,那破东西一直伫在角落,只能记录外围发生的情况,他和奚成玄二人虽把各自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一直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表面仍以师兄弟相处,今日相处一举一动都没出错,他是为了捉拿逃跑的怨兽迫不得已才进入深处,最多算个行事疏忽,不会重罚。
    都怪后面出现的墨心竹和南怜儿,她们若是没来,若是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己也不会一时惊慌解错阵法。他握紧藏在袖里的拳头,就差一点,他今日甚至把通讯灵器都带来了,圈兽所深处问题太大,万一有什么重大发现,他们肯定会嘉奖自己!
    奚成玄在宗里待了很多年,各种差事他都做过,踏实肯干,尤其肯吃苦,在宗里人缘还算不错,在场众人有的与他相熟,加上墨心竹她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二人有问题,南怜儿解释一大堆,众人只当笑料听了,他们这些宗里的老前辈已经陆陆续续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秘密,这几个小师妹思想跳跃,着实多虑。
    不过众人还是秉持着谨慎态度:“要不还是进去看看。”
    墨心竹问:“要是没有发现,人还抓不抓?”
    有人笑出声:“小师妹,你怎么总想抓人呢。”
    墨心竹刮了他一眼,可惜毫无杀伤力。
    “也行,你们先查着。”墨心竹漫不经心挽起袖子,抬掌扇了扇风,顺带用眼神示意戚庭去看任炎的手。戚庭目光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然后顺着手腕向上,一直看到脸。
    墨心竹频繁眨眼示意,戚庭跟着眨了一下眼,黑沉沉的眼睛浓郁得像聚了墨。
    墨心竹却觉得里面酝了玩味的笑意,马上低头看脚尖,气恼:说正事呢,大师兄怎么这样。
    众人等着戚庭下令,是抓是查还是走,全凭他一句话。
    “那便如他所愿。”戚庭终于移开目光,视线落在奚成玄身上,奚成玄被他气场压得低下头,戚庭缓缓道,“查容象仪。”
    奚成玄一愣,以为大师兄没听清楚,又解释一遍:“师兄,圈兽所内的容象仪已经坏了。”
    “外面的坏了,里面还有一个。”
    戚庭说完这句话,在场修士涌入查看。
    任炎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南怜儿看见他骤变的神情,胳膊松快地搭在墨心竹肩上,自鸣得意道:“看来不用查了,我们果然是正确的。”
    顺道想久违捏一捏墨心竹的脸,指尖刚触到肌肤,后背突然涌上一阵刺骨寒意。她连忙收手,抱着胳膊就是一阵哆嗦,谭潭看戏半天,觉得南怜儿脑袋天生缺根筋,摇头把山楂塞到她手里:“给,暖暖。”
    南怜儿捂着山楂,抬头看到头顶艳阳,纳闷:“真奇怪。”
    墨心竹跟过去看容象仪,那东西石子大小嵌在角落,颜色和墙壁融为一体。她背后同样涌上一阵寒意,后怕地想:之前没发现,还好没有擅自行动。
    眼珠一转,看到戚庭从容站在侧边,她走上去小声问:“师兄,你不会就等着他们上钩吧。”
    戚庭:“圈兽所的动静瞒不住,不如多加利用。”
    墨心竹小声嘀咕:“谁知道是瞒不住还是没想瞒。”
    人心险恶,苍云宗的陷阱真多。
    看完记录影像的修士们阴沉着脸,很快,任炎被他们架走。
    奚成玄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内心焦躁不已,为了掩饰身份,他朗声怒骂:“任师弟,我看错你了!”
    墨心竹意有所指:“奚师兄嗓门挺大,平时也这样说话吗。”
    奚成玄面色沉痛地收敛音量:“一时失态,让师妹看笑话了。”
    “我倒是不在意。”她明媚一笑,“嗓门大的人多了去,奚师兄听说了吗,今早不知哪位师兄一句金刚怒吼震耳欲聋,惹得多少修士为之倾倒呢。”
    奚成玄捏了把冷汗:“什么倾不倾倒,早上的场面我亲眼见到,那人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墨心竹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被她打变形的兽笼,她想看看玄铁硬不硬:“随便吧,可惜只能激一激修为低下的普通弟子,大师兄,主殿那边有没有容象仪?”
    “有。”戚庭看到她乱碰栏杆的手,“灵鞭顺不顺手?”
    “它叫清泉。”
    “清泉顺不顺手。”
    墨心竹夸道:“好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靠着铁笼慢慢滑到地下的奚成玄。
    墨心竹凑近戚庭耳边悄声问:“真的有容象仪?”
    戚庭:“没,诈他的。”
    “大师兄真是阴险狡诈。”评价之余,墨心竹捻了捻刚才碰栏杆的手指,好像有点脏。
    戚庭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方干净帕子给她擦手:“还有更狡诈的。”
    “什么?”
    墨心竹靠他太近了,戚庭放低声音:“你猜我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
    错觉吗,总觉得师兄知道什么。
    *
    “听说宗里又抓住两个魔族细作。”
    “什么,一次抓了两个?”
    “是啊,我听到消息,说那两个原本都是宗里老实本分的修士,好不容易爬到圈兽所看守的位置,这次宗里骚乱就是其中一个搞出来的,藏得很深呢。”
    “圈兽所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他们去那里作甚。”
    “我听长虹君新收的弟子说,是想放凶兽出来作乱……”
    骚动平息,有了这次教训,宗门上下一致认定,拔高弟子修为、稳固弟子心性刻不容缓。
    加课!加练!
    朱明、白藏、玄英三峰向青阳看齐。
    你看人家长虹君带领下的剑修们,虽然每天半死不活,但人家根基稳固心无杂念,力气全是被练剑榨干的,哪有精力去想其他,掌门回仙界那日,整个苍云宗属他们清醒的人最多。
    这次加课主要针对基础薄弱的修士。加课第一日,宗里哀号遍野;第二日,依旧哀嚎;第三日声音减弱,第四日,一个个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屋倒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第七日,众人的不满终于爆发,他们试图用委婉的方式抗争:“我们倒下了,谁来守护苍云宗?”
    长虹君、谨华君、清闲居士、琼音女君同时露出亲切的微笑:“就凭你们还想守护苍云宗?”
    当即放出那日人潮围攻苍云殿的记录影像:一群被蛊惑的修士对着石柱又踢又挠。
    众人在影像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个个羞愤不已,转身回去继续埋头苦练,等到哪日想放弃就再调出来看一遍,以此激励。
    墨心竹名声更大,影像之中她和谭潭南怜儿一起坐在巨大的兽背上,是为数不多清醒的新弟子。更别提墨心竹判断准确,顷刻就看出众人中了迷魂之术,还找到解决之法。后来的两名魔族细作也是她们几个率先发觉,以至于同期修士时常发出感慨:“同样是新入门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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