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将军。”玉姝咬唇,盈盈望他。
他凤眸瞥过, 沉沉去压住那双潋滟水眸, 问:
“姝儿, 可想好了?”
玉姝唇间张合,眼眸又垂, 实在艰涩难言,骨子里所有名门贵女礼节廉耻都被碾为齑粉, 盖满心间。
然,即便她不说,下一瞬男人已覆身而来,遒劲修长的手臂将她捞坐腿上,案沿抵住玉姝纤薄背脊, 滚烫的吻, 沉沉密密地砸落下来。
条条盘根错节的青筋顺着掌背蜿蜒没入袖口。
桃色芙蕖衣祍下一双玉白的藕臂环上男人的肩, 腰间落上一只大掌将她牢牢锢住,裙褶层层往上堆积,露出裙下两条细长白嫩的腿。
肤若凝脂,叫他爱不释手。
玉姝仰脖,浓睫闪动望着头顶黑沉沉的砖,身体带来的痒意与灼热让她难捱又难堪。
睫羽扇动着,她沉沉闭上眼皮。
裙裾已然凌乱不堪,前襟上的一颗金扣’啪嗒’坠地,火光摇曳,映着丰盈雪脯的红梅。
身体忽而失了平衡,玉姝紧紧去抓他微敞的衣襟处,掀眸时,眼前一阵眩乱,他抱着她的腿弯走向了那张长形条案处。
“大将军?”玉姝心底生起一股恐惧,只得哑声喊他。
萧淮止置若罔闻般将她抱至长案上,冰凉案板触上雪肤,玉姝不禁在他怀中打了个颤,浓长眼睫刷过他微敞衣袍下的紧肤。
长臂从玉姝腰间穿过,握住了束口瓷瓶的瓶身,玉姝抬眼,顺着他锋锐轮廓往上看去,萧淮止倏然垂眸,黑涔涔的眼瞳对上她的。
二人身侧的一盏灯,遽然熄灭。
他的眉眼隐在晦暗光影中,添了几分凶戾,玉姝颤巍巍地去握他的小臂,身体却被猛地往上一提。
案上几样物件随之被拂落地面。
萧淮止俯首凝她,微弓着腰,将她囚于双臂之间。
“姝儿,听过美人瓶吗?”
沉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恶劣,握着瓷瓶的手转而去扯她纤细皓腕,瓶口被他的长指擦过,落入玉姝温热掌心。
他也不过是初次,哪里懂得这些东西,只是行军打仗多年,他治下再严,也免不了军中将士夜里围着篝火,逞些口舌快意。
纤瘦身子坐在案上,猛然一颤。
地砖在火光照映下,倒出两道长影,影子一点点地融。
赤金长靴站在长案前,那双雄劲有力的手骤然握住桃色裙裾下的细腿。
玉姝双tui微分,灼热气息慢慢地贴。
掌心玉瓶沉甸,萧淮止唇角轻扯,压着嗓音蛊惑她:
“姝儿,将它喝下去。”
瓶口盖子砰地打开,玉姝水眸颤着,看向那瓶中酒水,潋滟的唇一张一合,玉臂被他握着缓缓而上。
烧灼烈酒顺着她的唇,缓流而下,入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
他看她喉间滚动,艰难地吞咽着瓶中烈酒,吞了半瓶,她指尖微挣着,似有些喝不下了,萧淮止也松了力,任她垂伏在他身前,不住地咳。
雪腮娇妍,洇开绯霞。
待她喘匀了气,萧淮止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喝不下了?”
见她怜柔颔首,他嗤声一笑:“胃口这般小,这点都受不了,一会你又该怎么办呢?”
闻言,玉姝手心微颤,垂着睫不敢看他。
耳旁忽地传来吞酒声,玉姝忍不住掀睫看去,只见萧淮止瞬即仰脖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两息之间,他饮完最后一口酒,忽而垂首看她,瑰丽俊颜在焰光下更是蛊心。
他俯身而下,将瓶子放置玉姝手旁,而后从她腰后捞过那条垂落的薄纱襟带,长指挑起玉姝的下颌处。
玉姝脖颈一僵,感受到他指骨间的玉石扳指擦过。
大掌穿过她乌亮的鬓发,将襟带系盖于她的双眸上。
“姝儿怕羞,这是孤特意为你备的。”
心间微微一凉,乌云压镜,山雨已来。
酒力随着屋中暖流而发散,玉姝只觉浑身都在被烈火灼着。
热……无边无际的热意。
混浊脑海中此刻才恍然明白过来,他给的什么酒……
“大将军……”玉姝啜泣仰脖。
“你急什么?”他似在笑,袍子擦过月退面。
蓦地,玉姝黛眉蹙起,感受到了一股冰意,热度化开几分,脑中意识越渐分散,她倏尔抬眸,瞳眸涣散。
热紧裹着微弱的冰意。
仿若溺水之人,找到了一叶浮舟。
他目色平静地看她,眼前晃过九年前的那场厚雪,心中微陡。
“姝儿,求求孤。”萧淮止眼瞳泛动汹潮,沉得见不到底。
焰火摇曳,响动噼啪火声。
呜咽与呢喃中,萧淮止总算听到了答案。
紧闭的窗外忽而刮过猎猎春风,窗牖吱呀吱呀地响着,满室烛光映着重叠影子,随着蜡烛一起燃烧。
一枚玉石扳指终于从男人修长分明的指骨上脱落,放置长案尾端,笼在他们的影子中。
——
暮霭将至,天层自四面涌来乌色,覆盖金霞,镀上雕梁画栋的宫殿檐角,漫下曲廊。
几名宦官躬低身子自崇明殿的殿门而入。
宫娥将满殿烛台依次点燃,随手折身退至帘后。
魏康德手握拂尘,静静候在皇帝御案跟前,待他将最后一字提上,这才躬身上前。
“陛下,该用晚膳了。”
皇帝撂了羊毫,抬眼觑他,薄唇微动,冷声问:“今日外头守得是谁?”
“回陛下,今日外头是谭统领守着。”
闻言,李承晏一默,看向黄梨木雕螭龙镶翠玉插屏外的一道人影。
“进来。”他冷声道。
屏风外一名小内官躬低着腰,垂首走来,于御案前一寸距离站定,低声禀道:“陛下,杏花巷有消息传回。”
皇帝李承晏折卷的手一顿,一双桃花目眼尾勾起,眼底闪过一星起伏,随后他冷笑道:“什么消息?”
小内官似有为难般,踯躅答:“递消息的人不肯与我们说……”
不肯与手下人说,那便是想要知道幕后人了。
皇帝眼瞳微转,思忖了片刻,将目光落向魏康德处,吩咐着:“魏康德,听闻你宫外老母病了,朕允你出宫探亲半日。”
陡然听见这话,魏康德眼前似晃过宫外传来的信,他的母亲,今日该是头七了罢。
可他不敢犹豫,即刻垂首跪地,镇声谢恩。
“朕有些饿了,备膳罢。”
——
书房的动静折腾到了掌灯时分。
幸而房中早有备水,第四回 用水后,怀里女郎双眸都泛着红肿,玉肩不住发颤。
萧淮止将人捞起,见她颤着藕臂要去勾桌上衣裙,随即按住,难得柔声哄她:
“这衣裳料子不好,孤赔你更好的。”
玉姝累得已经意识都不能回笼,却在他话语坠下之时,猛地颤睫,想起方才他挑开那件鸳鸯交颈的兜//衣时,是如何碾压发狠的。
随即,玉姝忍着干哑的喉咙,急拒道:“不劳大将军了,臣女有衣裳……”
萧淮止目光微沉,紧紧盯着她疲倦湿漉的小脸,半晌道:“这般喜欢孤赠的衣裳?”
“你若喜欢,再堆上一屋子又何妨?”
看着她滴血般的耳垂,萧淮止更是没了顾忌,掐准月要窝,往下扌廷:“反正孤也喜欢你穿这些。”
这般强烈的意有所指,玉姝羞愤地想要将自己盖住。
但此刻,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拿捏。
收尾之时,瞥过她湿淋淋的眼睛,萧淮止喉间微滚,又觉躁意蹿下,怀中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勾住他的腰,似在示好般,抬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柔声道:
“大将军,臣女好累。”
柔软如水的嗓音瞬即在他心间荡开层层水波。
萧淮止压着折腾的心,掀手拿过自己的外袍,抽出庞然分身后,将人严丝合缝地过于袍下,只露出她湿漉散乱的发,还那张莹润动情的脸。
见他快速穿戴整齐后,玉姝心底如释重负,扶住他的手臂,眯着沉重眼皮,问他:“要走了么?”
尾音带了几分不舍。
扣上革带的手微顿,萧淮止侧首睨她,心知她试探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入了她的套,沉声答:“今夜还有要犯未审。”
玉姝默然,眨了下睫,又言:“那……会回来么?”
萧淮止眉心一跳,眼穴微痛,盯了她半晌,“不归,但你得老实些。”他眼底沉下,抬手抚着她的脸颊,复而又言:
“孤说过,只要你肯学乖一些,答应你的事,孤自会办到。”
长指忽而攫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目而望。
微茫烛焰照下,玉姝眼底似有一泓水波洇开,须臾,她唇角微动,倏然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