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润收回视线。
爱吃不吃。
他快吃完的时候,江懿才拿起筷子,盘子里的盖浇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甚至比他还提前一会儿吃完。
许子润:“……你是饭桶吗?”
江懿从他的纸巾包里抽出一张,擦了擦嘴,闻言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吊儿郎当地说:“三年之后我也不告诉你。”
……
幼儿园中班,不能再多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许子润没忍住睡着了。
旁边窗户大开,他又困又冷,最后还是睡意占了上风,下课铃响起来他才醒。
脑袋发沉发闷,他晃了晃,有些不对劲。
“,你脸怎么这么红?”于思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
“睡觉睡的吧。”许子润没在意,从桌堂里拿出包湿巾,贴在了脑袋上。
平日里白到发光的脸颊一片潮红,嘴唇却干干的,连带着眼尾的痣都失了颜色。
像个蔫巴巴的小可怜。
江懿不知道听到了哪句话,忽然转过身,把手放在了他脸上。
不等许子润一巴掌拍开,他飞速收回去,笃定:“发烧了。”
于思一只手放到自己脑袋上,另一只手又摸了摸:“我摸着不热呀?你难受吗?”
话音刚落,江懿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支体温枪,顶在他脸上,嘴里“biu”了一声,看向温度:“37.7c。”
许子润拳头痒痒:“你好像很骄傲。”
江懿收回体温枪,欠欠地说:“我猜对了。”
许子润牙也开始痒痒,边磨边说:“需要我给你开一个颁奖典礼吗。”
于思小跑着找老师请了假,然后陪许子润去校医室开药。
江懿在两人走后起身,随手拿走了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无视挤在门口“慕名而来”小声喊他名字的女生们,走到第一排,敲了敲外面那个桌子。
“出来,聊聊。”
胡惊风看了眼挡在身侧的大长腿,早有预料地放下笔,整理好语文练习册,才起身跟了出去。
江懿没有选择高中生知名“聊聊”地点——厕所,也没去楼梯拐角,而是毫不在意下课时间地领着人一路出了教学楼,周围都没人了,才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问。
“认识吗?”
下午太阳正烈,胡惊风伸手挡住阳光,眯眼看过去。
化成灰都认识。
江懿“哦”了一声。
胡惊风怀疑了一秒刚刚自己说没说话,但多年老友的直觉告诉他他没有。
“我认识,但我不能告诉你,”他说,“你亲自去问子润吧。”
江懿又“哦”了一声。
胡惊风扶了扶眼镜,眼神古井不波:“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江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话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
“我没告诉许子润。”
言外之意,他我都没告诉,我能告诉你?
胡惊风为自己超凡的“懿语”翻译能力感到悲哀。
被双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胡惊风仿佛被pua的无知少女,很快收拾好心情,问:“你们今天早上遇到他了?”
他指了指照片。
江懿:“嗯。”
胡惊风没有多提,而是准备和以前一样,再充当一次这两个祖宗闹别扭的和事佬。
就听祖宗之一闲闲地又说:“这么磕碜,怎么好意思呼吸呢。”
胡惊风:“……”
这倒是管的有点儿宽了。
他想了几秒,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隐情,但是子润真的很伤心,你突然走了。”
江懿眉眼一顿,这次没有说话。
胡惊风皱眉:“这次回来待多久?”
江懿视线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两个影子上,半晌,才微不可闻地说出一句“不走了”。
于思一出门就看见他们俩,蹦起来挥手。
许子润吃了药也还是没精神,挨着他慢慢走。
四个人影很快重合。
许子润想快点回班,他有点儿冷,不等他说话,眼前一黑,随即脑袋被一双大手像按皮球一样按了按,随即是欠揍的调调:“没长个子呢。”
他嘴里一句“谢谢”飞到了爪哇国。
穿上江懿大了他几个号的校服,上面还有余温,许子润感觉暖和了一些,慢吞吞地跟着他们走。
江懿则像个身残志坚的乌龟,在他后面挪。
前面于思又提起换寝室的事儿。
刚才在医务室有个学霸,和于思对于官方安排寝室这件事同样抱有强烈不满,许子润抓药的时候两个人互相附和的声音快把房顶掀了。
于思叽叽喳喳地说完,胡惊风才回应:“你们俩我都不放心。”
突然被cue,许子润半眯着眼睛,不满:“我能被怎么着,你不放心。”
胡惊风没说话。
走在最后的江懿放下手机,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许子润后脑勺上的那撮呆毛。
-
为了防止学生们提前抗议,寝室分配是在搬寝当天确定下来的。
周五一下课许子润三人佛系地先出去买了圈儿笔啊本儿啊的,又去学校对面的馄饨店吃了碗馄饨,才慢悠悠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