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
许子润迟疑了两秒,把水递给他:“一次性喝这么多,你确定不会喝出事儿吗?”
毕竟是帮自己搬家才累成水桶的,他也不是那种缺德的人。
许地主觉得对江长工还是有必要进行一些人文关怀的。
江懿眉梢一挑,把水放在了上铺床上,语气欠揍:“你是不是傻。”
“……”
他要是再多一句嘴,他给江懿叫爹。
东西比想象的要乱,收拾到快九点的时候还剩下两个袋子的衣服没叠好。
那边江懿明明两个巨大箱子的衣服,却早就收拾完,摆的整整齐齐。
人已经洗完澡躺在上铺不知道干嘛了。
半天没动静,许子润觉得他是累坏了睡着了。
许子润也累的够呛,脑袋晕乎乎的,又有了发烧的趋势。
在“坚持一下收拾完”和“算了明天周六再收拾吧”之间挣扎了不到三秒,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找到毛巾和干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之前,他下意识地往江懿那边看了一眼。
寝室布局进门就是厕所,往里是四张床。
他选择了左面靠窗的床,江懿选择了左面靠门的床。
上床下桌的格局,两个床之间有一个公用的台阶。
江懿桌子上东西不少,游戏本、绿色小恐龙的笔筒、有小熊浮雕的浅蓝色水杯……甚至还挂了个篮球小摆件。
但摆的很整齐,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舒适又有生活气息。
至于他的……明天再说吧。
寝室卫浴不大,镜子前摆了他和江懿的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大少爷一样东西的价钱够买他好几个整套了。
他小心的避开那些看起来就很贵的瓶瓶罐罐,脱掉衣服,试了试水温。
疲惫了一天,洗个热水澡,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
“啪哒——”
许子润身上一凉,
厕所门突然被从外面拉开,紧跟着一个高大的影子晃了进来。
江懿眼皮半耷着,嘴唇微抿,一身没睡醒的低气压。
事发实在突然。
许子润都没想起来应该提醒他自己在洗澡,手里的花洒就对准了江懿那张懵懵的脸——
水流淅淅沥沥地顺着高挺的鼻梁,线条锋锐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淌进胸口……
白色睡衣沾了水,效果立竿见影。
胸肌最先遭殃,睡衣紧紧贴着皮.肉,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起伏,布料湿漉后变得很透……
许子润鼻子一热,赶紧用力吸了吸,扯下浴巾挡住自己,满脸通红:“你、你上厕所不敲门呀!”
江懿的困意被这一通洒水彻底赶走,他单手扶着门框,下巴微抬,起床气让他拧着眉盯着许子润,眼神很不满。
水温被调的过高,许子润白净娇气的皮肤被烫得泛着淡粉,头发上全是还没来得及冲洗的白色泡沫,随着许子润抖的那一下,泡沫轻巧地落到了他鼻尖上。
“啪”。
破了。
……
江懿:“扑哧。”
许子润:“……”
不等他发作,江懿忽然向前一步,关上门。
又一声“咔哒”,彻底将两个人关在了狭小的空间内。
许子润嘴巴发干,梦里的记忆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他偏过头不去看江懿,眼神闪躲:“出去,我在洗澡。”
江懿“哦”了一声。
然后当着他面。
扯着睡衣领口,干脆利落地,脱了下来。
许子润看得直了,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骚操作,他脸皮又烫又红,捏着浴巾的手指绞了又绞。
心脏的砰砰声震得胸口发胀,连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咽了咽口水,后退一小步:“你,你要干嘛?!”
江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衣服弯腰,扔进了一旁的洗衣机里,按下开关。
动作行云流水。
许子润尴尬又羞愤。
还能干嘛,江懿又不是弯的,他脑子是不是也迷糊了。
他现在只期待江懿赶紧出去。
“我洗完澡帮你把衣服拿出来。”他说。
言外之意,你就先出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江懿闻言,双手抱胸,自上而下地审视他。
半天,才眯着眼睛道:“你又要干什么坏事儿?”
“我能干什么坏事儿?”许子润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索性直接道,“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江懿往旁边一靠,轻飘飘地吐出一行字:“我怕你说它的坏话。”
他看了看洗衣机里翻滚的白色睡衣,意有所指道:“它心灵可脆弱了,听见坏话,会蒙进被子里偷偷哭呢,呜呜呜的。”
那三个“呜呜呜”,他学的很逼真,好像自己哭过似的。
……
许子润咬咬牙,忍辱负重:“那我出去。”
“那就不好了吧,”空气里溢满了欢快的茶香,江懿扭过头,多大让步似的,“我不看了。”
最后许子润是背对着他冲完头发的,然后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睡衣冲了出去。
江懿在后面挥了挥手,语气极其欠揍:“欢迎下次光临。”
吹干头发,许子润又整理了一下桌面和明天要穿的衣服,堪堪快到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