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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方才五条悟往你脑袋里强行将一部分记忆勾了出来,与之代价,你的全身僵直疼痛不已。
    毕方最后是由大家合力解决塞回盒子里的。
    你醒来的时候,是和库洛姆并排躺在同一个房间。
    你的双眼开始看见了些奇怪的东西,黑色的污浊的,不像是咒灵却又是不祥之物的气息。
    你微瞇起眼,看着正气喘吁吁地库洛姆,你站起身来,手一挥,那强烈的污浊之气消逝殆尽。下一刻,库洛姆的脸色逐渐起了色。
    你好像明白了那是什么──还未成形的来自亲人的诅咒之气。
    这孩子,究竟经歷过什么?
    你有些心疼躺在床上的深紫发色的女孩。
    你看着逐渐又聚拢起来的恶意,你低垂着眼帘,啟唇,「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忽然,出现了不可见的结界包裹着整层地下基地。
    你伸出手,一团青蓝色的火焰突然而至,你身边的匣子蠢蠢欲动,乌黑如泥、彷若从地狱十八层里爬出而来的咒灵接二连三聚拢过来。
    笹川京子和小春见到你时,你是拿着浑身冒着青蓝色火焰的双刃剑扫过他们的发尾,忽然他们都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了许多,随之而来有什么紫色粘稠湿润的液体喷洒在他们身上,你来不及跟他们说明,直捣黄龙。
    敏锐的彭哥列们已经察觉到了,至从你设下「帐」以后的变化,有看不见的东西正与之靠近,因为咒灵须以「咒力」击败,也因为看不见,各层正训练的守护者都陷入僵局。
    然后你将在危机时刻,踩踏点拔除咒灵。
    这个世界的咒灵等级并不像五个悟所在的世界等级这么高。
    最高也就一级吧。你思考,然后毫不犹豫斩杀咒灵,紫色的血喷洒在你脸上。
    你的终点是在通往云雀恭弥神社地下基地的入口,眾人都跟着你的脚步,来到此处,看你食指与中指併拢,在地上微微划了几下,地上就出现深深的古老咒文刻痕。
    剎那间,泽田纲吉等人都觉得方才压抑的气场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不过看到你脸上因为使用咒力阴鬱的表情,眾人又严肃起来问你。
    「结菜,这到底是?」
    「嗯……」你想了想,「就当我是在净化磁场吧?你们是不是有稍微不那么疲惫呢?」
    眾人动了动肩颈,活络了下筋骨,确实是。
    「这是跟谁学的?」拉尔问。
    你扬唇,「我养父。」
    又是你养父?
    泽田纲吉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不,应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深入了解你。
    泽田纲吉逐渐神色凝重,他心底总觉得你会做些乱来的事,伤害了自己。
    「刚刚那青蓝色的火焰,不是雨之炎吧?」里包恩说。
    你点头,甩了甩刀,在握住的那瞬间,刀身燃上了熊熊烈火,那色泽是最高温度的青蓝色,「我们这边称为--来自地狱的业火。」你说着,刀化作青蓝色火焰消逝。
    眾人有些叹为观止,有些表现的疑惑不解,更多的是对你的担忧。
    因为此时的你脸色苍白的恍若随时都能倒下一般。
    泽田纲吉想跑去扶你却被你避开了,最后是碧洋琪跟京子扶你才好好走回医务室休憩。
    泽田纲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疑惑不解,又有些难过。
    他的超直感告诉他,你不只是狱寺他们口中的「不想劳烦你」,是真正意义上开始想疏远了他。
    是什么,拉远了你们的距离?
    泽田纲吉开始每天频繁地跑去医务室,看你和库洛姆的情况,奇蹟的是,你那天所谓的「净化磁场」后,库洛姆身上的伤口好了不少,平稳的呼吸声昭告着主人的好眠。
    而你也是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但基本上都是在睡眠中度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泽田纲吉的缘分未断,他总是能抓住你醒来的时刻和你说话,虽然你自从想起记忆之后都对他爱搭不理。
    对了,忘记说起你的记忆了──你想起关于你和养父相处的那段记忆。
    别的世界,也就是你该所处的真实世界的记忆。
    你是出生为五条家族眷属的附属小家族,简单来说也是远亲,你的父母皆是继承五条家族血脉的两个小支脉,你混合两家稀少的血脉,诞生成了与六眼相似却又不相同的,宛若六眼的双瞳。
    在你六岁时,你的父母双亡,而后,你的养父五个悟决定收养并在五年后,你十一岁时训练你。
    你的父母是因为家族研究一级咒灵,突然突发的成长,导致死亡。
    你似乎被咒灵当作朋友一样对待,所以还年幼的你并未被特级咒灵杀死。
    你的养父五条悟告诉你,这和你的术式脱不了关係。
    而你亲生父母的死,很有可能是他人对于你的恶意所致。
    他们想争夺你的力量。
    不管是咒灵和咒诅师抑或是正派的咒术师。
    你的咒术是如同泽田纲吉这个世界的「大空」属性,「调和」相似的技能,不过你更为突出的是你可以在意识、在梦中扭转他人的意象,空间与时间的重叠让人或咒灵的意识混乱,「调和」染上属于你的色彩,简单来说,你单靠想法就能愚弄他们致死。
    只要对上你的那双眸,都能立刻陷入你所创造的意识之中。
    所以你的那双眼也被世人称为「殃祸之窗」。
    得知了是高层的某位人物杀死了你的亲人,你被怒火遮蔽了双眼,愤怒的心使你为了报仇而引火自焚也在所不惜。
    你做了自杀式的毁灭,你创造了一个意识,让所有使用咒力的人都沉溺其中欲罢不能,在染上你所有色彩时,将其一举夺首。
    红了眼的你,差点杀了所有人。
    你让至亲痛苦、朋友难为、让这个世界差点失去了许多为了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而努力着的、不管是咒术师亦或着是咒诅师。
    你的起点明明只是让咒力永远消逝的世界而已。
    你自责又不知所措的哭泣、怒吼,但却从未有人听见,你沉溺在你的世界,一点一滴的时间流逝,独留你一个人在漆黑无比的世界啜泣。
    渐渐的白光四起,你似乎看见了没有咒力的世界。
    那里有一个被白光模糊脸颊的小男孩,拉着你的手支支吾吾地问你,是不是迷路了。
    ——「不然姊姊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你听见他说,视野突然突然清晰起来,你看清了他的脸。
    是泽田纲吉。
    然后,你就进入了泽田纲吉所在的这个世界。
    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但是,你不想管这么多了,你重新作为父母的孩子出生,父母这次的死因依旧为被咒灵所杀,之后你的养父五条悟像是话剧中的路人甲,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到最后连需要的时候也不再出现。
    记忆随你慢慢成长变得飘渺虚无,你似乎没发觉这点,还圈起日历上能与泽田纲吉相遇的中学开学日期——直到你的养父五条悟从狱门疆里出来,并试图用蛮力把你唤醒,导致让你在你创造的世界、失去重要记忆的车祸来袭。
    那是你第一次灵魂与肉体分离,那是个奇妙的体验,和你将意识与肉体分离的感觉并不相同。
    你彷彿从细胞的出现、石头开始到一草一木的生长,再来是动物从海里演变到陆地,都全部体验过。
    你看到了临界线,泽田纲吉所存在的真正世界的边界。
    你毫不犹豫地扯着对方急于奔跑的身影的后领,让少年差点跌了个狗吃屎,然后你看见他稳住脚步、看见他身前的伙伴、看见他洋溢的笑容,笑的欢快。
    映入眼帘的熟悉的目光、听着熟悉的嗓音。
    你忍不住呜呜地哭嚥出声。
    找到了、找到他了,你心里不禁一次次地响起这句话。
    只因为你又想起了最初的记忆。
    只不过,现在的你又想不起来了。
    最初的记忆,是什么呢?好像并不美满,但却是你最幸福的记忆。
    究竟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又是假的呢?又或者两者皆是假的,又或许,两个世界在被创造的那一刻,都是真实的。
    你银灰色的羽睫缓缓扑簌,最后睁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
    你看着泽田纲吉见你醒来由担忧转至高兴和关心,你默默地被他搀扶起身,却依旧与他保持距离。
    你知道总有一天,你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因为你真正该存在的世界,应该是那充满丑恶嘴脸的面孔,却还是有着一群一起共患难同伴的世界。
    所以你必须和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保持距离才行,为了不耽误泽田纲吉你必须放手才行。
    你虽然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却迟迟提不出「分手」。
    因为只要一想到往后泽田纲吉身边站着的不再是自己时,你的心彷彿和裂掉一般难受。
    你和醒来的库洛姆聊天,你忍不住对她诉说你最近遇到的困境,虽然全程都是以「假如」为开头。
    「我觉得应该要和首领说明清楚,这样对首领才公平……」库洛姆怯生生的说,「而且……我希望结菜能好好的。」
    你一顿,随后眸子柔和下来,你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
    「好。库洛姆也要好好的,我们一起回到十年前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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