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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态度坚决,平王世子想着秀秀也不想耽误她,也同意了,而平王妃平王虽然觉得他们和离的太儿戏,可是他们坚持,也就如了她们的意。
    诚然那场婚姻中,她妻子的角色也很是失败。
    “表姨,你今日说这些的意思是……”
    平王妃泣道:“我刚从东宫回来,太子身体已经大好。”
    嘉玉脸色一喜,只是对上平王妃的神色,她心口微提,上次她求平王妃去见太子,平王妃可是避之不及。
    正想着间,却见平王妃脸色微变:“他和恒明都是我肚中爬出来的亲兄弟,你是知道的,恒明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之辈,怎么可能给他下毒的,嘉玉,你和卿安的关系素来亲厚,你去给他说说,让放了他。”
    “表姨别急,若是大表哥不曾做过这种事,刑部和大理寺一定会给他的清白的。”嘉玉安慰道。
    平王妃闻言,却差点都哭了:“可天牢阴森恐怖,你大表哥养尊处优,万一有个什么问题,可叫我如何是好,嘉玉我说话他不听,但是你说,他总能听上几句的,你帮帮你大表哥吧。”
    嘉玉叹了口气,她很是理解平王妃此时的心情,但与此同时,心中蔓延出一股酸涩来,太子重病缠身命悬一线,平王妃却不愿意去见见他,见极有可能是最后的那面。如今平王世子才下狱,平王妃就开始为他奔波。
    而且太子今日见了平王妃,应是满心欢喜,但平王妃若是告诉他,他是为另外一个儿子而来,太子恐怕也会失落难过。
    都是儿子,为何差异如此之大。
    “表姨别急。”嘉玉细声说道,“大表哥身体强健,天牢虽湿寒阴森,呆上几日应该是无妨的,何况大表哥贵为世子,想是无人敢对他动用私刑,等过几日大表给沉冤得雪,也就好了,你如今得好生注重自己的身体……”
    话未说完,平王妃忽地打断她:“嘉玉,表姨求你了,你去告诉太子,此事和恒明无关,让他放了他,或者他一定要找人认罚的话,毒是我下的,我下的。”
    “表姨你说什么?”嘉玉本来是计划好生安抚平王妃,听了这话,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她忽地松开平王妃的手问,“表姨你告诉我,那毒真的不是大表哥下的。”
    她语气坚定,水冷冷的眸子定定地凝着她,澄澈而干净。
    平王妃不再啜泣,她躲过嘉玉的目光说道:“这这自然是不会的,你大表哥怎么会干这等事呢?”
    嘉玉浑身一僵,她盯着平王妃,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只道:“表姨都说了大表哥没有干这等事,既然如此,耐心等待便是,陛下总不会冤枉自己的亲侄儿。”
    “可是……”
    “还有再怎么说,表姨夫也不能看着大表哥蒙冤受屈,表姨,你先放宽心。”
    平王妃听后,抬头望着嘉玉,忽然拍了拍她的手背:“是我心急了,表姨,知道了。”
    烈日高高悬挂在湛蓝色的天穹之上,日光落在艳丽的夏鹃花上,红中带着浅浅的金色。
    嘉玉送平王妃到侧门,目送侧门处精致低奢的马车离开,她转过头,脑子想着平王世子,慢慢走回内室。
    只是刚进屋,青竹低头递给嘉玉一封信:“姑娘,你刚才送平王妃离开时,二门送上来的。”
    信函用火漆封缄,嘉玉伸手接过,随口问道:“谁给的。”
    青竹凑近嘉玉的耳畔:“是太子送来的。”
    太子?
    嘉玉一怔,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凝神看在信纸上。
    如今所有的消息都在传太子的身体正在康复,但嘉玉心里总不能落实,如今看见他来的信,嘉玉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说他的身体的确大好了,又说陛下念及他此次受了大苦难,上次私自外出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说他如今各种事情都在变好,像是全身的霉忽然就远离他,他心中很是欢喜,这份欢喜怕亟不可待的想和表妹分享。
    嘉玉一心挂念太子如今的近状,读信见诸事是都好,心中平生喜悦,不曾多注意他言辞间亲热的用词。
    等到了最后,又说他明日有事想见见她,未时起他会在茶楼中等她,若是她有事不便前来也无妨,只是他会是失落的,很失落,很失落的。
    嘉玉望着那信,最后两行字迹一派的宽宏大量,却是你一定得来,得来呀的小心思:“青竹,告诉娘亲,我明想出府逛逛。”
    “是,小姐。”
    将信纸折叠好,嘉玉望着窗外的夏鹃花,去见太子忽然是好,但今日平王妃可说她去了东宫,也不知太子见她和这件事有无关系。
    林间月茶楼门口是青翠的山竹,正午时分,日光直照,挺直修长的翠竹投射下的树影极其短小,两只手指拉出的距离,轻而易举就可涵盖。
    身材婀娜的姑娘掀开车帘,踩在脚凳上下马车,她头上戴着幂篱,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她的襦裙穿的极其规矩,是那种保守的交领款式。但胸前饱满的两团如何遮挡不住,腰肢束着月牙白色的束带,更显得纤腰楚楚,不堪一握。再然后从腰下面百褶裙的长度,可以看出她的双腿极长。
    纵使看不清五官如何,但看玲珑有致的身段,也知是位难得的美人。
    嘉玉带着青竹入了茶馆前厅,青竹报上厢房名称之后,小二殷勤地带着两人上楼。到了海棠花睡名的包厢门口,小二正准备敲门,房门从屋后面打开。
    “表妹,你来了。”太子笑着说。
    隔着幂篱,嘉玉冲着他笑了笑。
    太子见了,合上房门,跟着嘉玉往里走几步。
    她解开幂篱,放在红木打造的圆桌之上,细细地端详了他一番,见他脸色红润,精神奕奕,毫无任何的勉强之色,她那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太子也在看她,她肌肤白白腻红润,眸光水润润的,里面全是他的影子,不由得一笑。
    “青竹,东西拿给我。”她又说。
    青竹嗯了声,将一直捧在手上的红木小匣放在圆桌上,嘉玉轻轻往少年面前一推:“既然你好了,这个还给你。”
    太子目光垂落在匣子上,睫毛遮挡住的地方,闪过一丝晦涩的不明深意:“既然已经送给你,便是你的。”
    不等嘉玉再开口,太子对门侧守着的林侍卫青竹低声道:“你们去旁边包厢等着。”
    嘉玉听了,知道太子这是有话对自己说,太子知礼体贴,若不是接下来说的事情不必让两人知晓,定然不会遣散两人,思及此,嘉玉对青竹点点头,让她离开。
    吱哑一声,房门被后出去的林侍卫关上。
    “嘉玉,这些东西你拿回去。”他将红木匣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不行。”嘉玉直接拒绝,“臣女先不说当初殿下是如何诓骗于我,告诉我你的病情不严重,但是如今,既然你已经痊愈,这个匣子理当归还于你。”
    见她表情坚决,他的嘴角忽然往下压了压:“孤送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你若是不要,便尽管扔了算了。”
    说到后面,明显是有几分孩子气。
    嘉玉笑了下:“知太子是好意,但你如今身居高位,就说往来正常的打点,哪样不耗费银钱,林侍卫说你的银钱一半去救助鳏寡孤独,那是好事,我就不说了,但我这一半,留在我这儿我也无处可用。殿下,拿回去吧。”
    太子闻言,只望着她,依旧不说话。
    见他大病一场痊愈,性子却仿佛多出些小时候的执拗固执,嘉玉无奈,继续柔声劝道:“殿下,这银钱留在我这儿我也是真用不到,你却是用的到的。”
    “你是怕孤没银钱用,担心孤。”太子忽然道,“而不是觉得礼物贵重,不愿收下。”
    她担心他没有银钱用,但也是的确不愿意收下他的豪奢礼物,十万两银票,恐怕是如今威远侯府所有的家私。她们关系虽好,但是也不能随便赠予她如此厚重的财产。
    只是望着他的眸光,嘉玉点了点头:“自然是担心你没银钱花用。”
    “既然如此,我便听表妹的。“太子眉眼带笑道,“总是要表妹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孤最为看重之人,哪怕是我的亲身父母……,他们也是比不过你的,没有什么礼物对你是贵重的。”
    他说着,后面的脸色渐渐暗淡下来,声音随之减小。
    嘉玉一听这话,心口发出酸涩疼痛感觉来,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太子,终是忍不住问:“昨日平王妃……”
    话刚落下,太子苦笑一声:“表妹别说他们,孤那日重病垂危,想着见他们最后一面,陛下当时虽然生我的气,可见我如此,也是同意了的,只是他们却不愿意来,只有表妹你顶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说着太子修长的手指支在眉间,挡住泰半的目光,“既然如此,孤也不是粘腻不清之人。只是才查出中毒和平王世子有关,他们倒是急不可耐的来了东宫,本以为他们终身不愿见我。”
    说完后,他哂笑一声,径直端起桌上的白玉酒盏,猛灌下去,接着继续倒酒,猛灌入喉。
    见状嘉玉忙拦住他:“殿下别喝了。”
    他抬眸望了她一眼,摇头笑道:“口渴罢了。”
    一边喝酒,他继续低声喃喃道,“若是他们不喜欢我就罢了,可就这么容不得我吗?天家无情,我也懂的,两年前堂兄弟们恨不得没我这个人,只没想到他也会,”说着,又是几杯九坛春酒猛地暴饮下去。
    嘉玉听到她说下毒,心口一悬,她本来不相信平王世子对太子下毒的,但那日平王妃的表现,今日太子的所言,她开始迟疑了。
    想着要不要问问,抬眸却瞧见太子依旧在往喉中灌酒,一股脑儿的,一杯又一杯,连带这双眼都开始泛起红来,她心中担忧,他才大病初愈,怎么能胡乱饮酒,还是伤心酒。
    可他沉入思绪中,说话并不听,嘉玉说了几次,眼看他泛起醉意,故毫不犹豫伸出手,夺掉他的酒杯。
    动作太快,白玉酒盏的微微倾斜,透明佳酿撒在她的手背上,湿冷冷的。
    她皱了下眉头,将酒杯放下,他却忽的一下环住她的腰肢,头埋在她的小腹间。
    嘉玉浑身一僵,男子身上的龙涎香味和着九坛春酒浓烈的香气交杂一起,混合成复杂的味道。
    环在她腰肢上的胳膊,看似不很用力,但隔着一层单薄的夏衫,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他胳臂的结实。
    嘉玉深吁口气,轻轻推开他,他微微皱眉,旋即环的更紧,双眼迷蒙的望着她,喃喃道:“我,我我知道我不太好,不讨喜,但我已经努力将每件事做到最好,为什么,他们还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
    这明显是有些醉了,嘉玉放松身体,柔声轻哄:“殿下,你很好了,比世间很多人都好。”
    “真的吗?”他定定的望着她,雾泠泠的眸光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尔后消散开,“你没骗我?”
    “自然是真的,殿下哪儿哪儿都好,只是和他们的情分寡淡而已。”嘉玉低声哄着他说,只是语气虽然用的是哄,但也说的是心中的真话。
    平王府和太子应该真的是缘分不到,不该做亲人的。
    “那你觉得是我好还是你表姨好。”太子一双比琉璃眸还要清亮的目光直直望着她,流露出希冀和期待的神采来。
    这……
    嘉玉觉得太子真是醉了,居然问出如此孩子气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他启唇含糊问道,喷洒出浓烈的酒气。
    她听罢,心生无奈,太子对她很好,甚至比亲兄长也不差什么,表姨虽然亏待太子,但于她,但也如亲生母亲。
    着实很难抉择。
    见她迟疑,他环在她身后的手背冒出条条青筋,慢慢垂下眼帘,挡住眸中不停翻涌的阴鸷。
    “表妹,你选谁?”太子的声音很轻,还有微醺的醉意。但若是细究,却犹如夏日躲藏在隐蔽之处的毒蛇,正死死的守着他的猎物,他一定会得到的猎物。
    第22章
    “自然是你重要。”嘉玉定了定神说到道。
    如今不是深究谁重要的问题, 而是他想听到什么的问题。
    六个字传入他的耳膜间,太子先是偷偷地翘了翘唇。他想, 哪怕你在骗孤,孤也是信的,只要你愿意骗着孤。
    “你对孤,也是最重要的。”太子轻声说道。
    嘉玉听了一愣,她知少年从前依赖她,他们两人关系也很是亲密, 最近经历的事, 也是加深两人间的联系。
    可是她一个远方表妹,怎么能是太子最重要的人。
    又想到少年有两对父母, 还皆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不知道惹的多少人羡慕, 但说起感情, 却没有一对父母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儿的。
    思及此, 嘉玉的声音更软和了, 她就着少年坐在椅子上头埋在她小腹间的姿势, 轻轻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动作轻柔却不带一情欲:“殿下别多想,不是每队父母都能疼爱自己的孩子, 没有他们也无关系, 等你成亲之后,会有自己的妻子儿女,到时候他们会关心你疼爱你的。他们会是你最重要的人。 ”
    他再度抬起头来:“孤的太子妃真的会很喜欢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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