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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江家人还活着,肯定将长得与江家画风与众不同的江河当成江家门面,哪想一家子都是熊,居然生出个小仙男!
    美人尖,多情桃花眼,红唇鲜艳……
    江河摸着自己的脸,太美的脸在皇宫里是件麻烦事。
    原主最厌恶自己的容貌,对他而言,不能当男人已经是奇耻大辱,越来越女性化的脸每每提醒他,为了复仇他付出什么代价。
    “你看看小河子,又臭美了。”同是花匠的两个太监窃窃私语。
    “我说小河子,就算你美如天仙,没了那二两肉,不是女人也没用啊……”生着一张方脸、面貌普通的松公公嘲笑,“你要是女人,咱们肯定将你供起来,可你这张脸啊,比好些娘娘美多了。”
    美貌在宫里是第一通行利器,只要稍微有点脑子,想谋个前程并不难。
    “算了吧,即使小河子是女人,也走不远。”长相极有男子气概、不沾半点脂粉味,如果不认识绝对不会被人当太监的杨公公冷哼一声,“他那臭脾气,好像人人都欠他的钱似的,看了心情就不爽。”
    “这可说不准,就他这张脸,太监也无妨的……”
    松公公的眼睛仿佛要剥掉江河的衣服似的,盯着他的腰身。
    房里几个太监厌恶地看了松公公一眼,却没人敢说什么,松公公的地位比他们高,还认了司膳房的火公公当干爹。
    可惜小河子,被松公公盯上,以后估计只能当他禁脔。
    别以为太监没那二两肉就干不了事,往往手段最多、最变态的还是太监。
    江河低垂下眼皮,免得被人发现他眼中的冷光。
    当他再次抬头看人时,笑出一脸纯良,仿佛不知事的孩子。
    他现在只有八岁,说是孩子也没错。
    **
    春日的脚步姗姗迟来,桃花刚冒出花骨朵,宫里的娘娘们对踏春的热情更浓了,她们穿上鲜艳单薄的春装,三五成群,御花园里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现任大凉皇帝——凉康帝今年五十出头,年轻时手段高明,擅玩平衡之术,不平衡的都被他弄死了,比如说大败边疆胡人、功高震主的江家。
    但凉康帝毕竟已经老了,和很多年老的皇帝一样,他变得多疑、昏庸、爱享受,单是看这偌大的皇宫都塞不下的美人,就知道他耽于女色,已无年轻时的锐意进取。
    花匠们将一盆盆开得鲜艳的花摆放在御花园的道路两侧,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一盆盆姹紫嫣红的花让人看着就十分舒心。
    “没根的腌臜货,滚远点,别碍着咱宁才人赏花的兴致!”
    一个宫女趾高气扬地驱赶周围的太监。
    江河低眉顺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然退在路边的树荫下,将自己隐藏起来。
    跟他同室的小公公气恼,“这姿色还才人呢,连小河子的半分都比不上!”
    年长些的公公默不作声,这宁才人如此行事,肯定走不远!
    这种事他们看多了,皇帝的宠爱就像流星,宫中的美人如同那春日的韭菜,每一茬都捱不过一个季节。
    宁才人想一个人享受御花园的大好春景、悲春伤秋一番的美好愿望很快被打碎。
    她能驱赶太监,可比她份位高或同级的嫔妃,她可没胆子驱走,只能抑住脸上的不快,高冷地远眺湖面,作出清高的才女状。
    可恶,宫中女人怎么这么多,哪里都没个清净!
    江河不合时宜的想起人山人海的风景区。
    等这群花匠回去干活的时候,他们的活儿突然变多,因为几个娘娘当场打起来,伤了不少花花草草。
    第2章 2.太监2 太监不容易。
    天黑后,忙碌了一天的太监疲惫地并排着,躺在黑暗狭窄的大通铺。
    宫里的皇帝慕色,三宫六院都是美人,美人一多,伺候的人就得跟上,导致皇宫人口|爆满。
    那些份位低的嫔甚至要好几个合住一个小院子,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低层的太监,除非混到中层,否则都是睡大通铺的命。
    江河艰难地翻了个身,呼吸有点困难。
    太监的某个物件消失后,泌尿系统跟着崩溃,平日只能洒香粉掩盖身上的味道,再加之没有条件每日洗澡净身,屋内的通风系统不好,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销魂。
    难怪人人都要往上爬呢,他现在就渴望能奢侈的住单间。
    江河左边位置睡的是一个高大的太监,右边同样是大块头的松公公,夹在中间的他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勉强地侧着身体睡,真是“左右为男”。
    最怕的就是再来个“男上加男”。
    “小河子。”熟睡中的松公公吧嗒着嘴巴,一个翻身往江河那边凑过去。
    理智的弦瞬间崩裂!
    管你是真睡还是装睡,都死开!
    江河目露凶光,一把按住松公公身上的某个穴位,然后粗暴地将松公公沉重的身体推开,丝毫没有留手。
    “咚”的一声,那是脑袋重重地砸在瓷枕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特别明显。
    光听那声音,都有种脑袋可能已经被砸开花的错觉。
    刹时间,房间里的呼噜声、磨牙声俱已消失,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乎其微。
    直到松公公不知是睡死还是晕死的呼噜噜的打齁声再次响彻房间,空气才开始重新流动。
    黑暗中有人可惜地微叹,看不到好戏了,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这叹息声有些大,旁边的太监不禁睁开眼看过来。
    发出声音的太监有些讪讪的,这才发现,原来大伙儿都没睡呢。
    两人赶紧闭上眼,肯定还有其他人没睡。
    身为这宫里的底层公公,他们的活儿多又累,还不时有生命危险,日积月累,心性都已经扭曲,若是小河子真被松公公看上,他们肯定只会袖手旁观,添一桩谈资。
    睡在靠窗户位置的杨公公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冰冷月光,好半晌终于闭上双眼,心里暗忖,好在小松子有分寸,不然自己日后也救不了他。
    夜色越发深沉,大通铺的鼾声时起彼伏。
    黑暗中,江河随手一扬,无色无味的安眠药让众人陷入更深沉的睡眠中。
    不要问他安眠药从哪里来的,皇宫里的植物那么多,有催眠效果的,他至少能找出十种。
    **
    夜风清凉,月牙儿般的月亮没入乌云之中,黑夜伸手见不到五指,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发出淡黄的光芒。
    凉康帝正抱着个美人,期望还能生个皇子,证明他宝刀未老。
    “美人,你给朕生个儿子,朕就给你提份位!”
    那美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她将脸埋在老皇帝胸口,心里纠结不已。
    若是生孩子,十月怀胎,好慕色的皇上早就转移了兴趣,生下孩子后也不见得能到皇上的宠爱;可若是不生,没个孩子傍身,等她年老色衰,同样也没个指望。
    江河蹲在屋顶,旁边是被他弄晕的皇家暗卫。
    能催眠暗卫的药物十分难得,他得省着点用,日后还是减少盯着皇帝的次数吧。
    屋顶上,江河在心里默默地数到十,寝宫里的皇帝倒在美人身上,彻底失去知觉。
    四野寂静,连野猫都躲起来。
    江河轻盈地翻进寝宫,来到床前,他先是轻轻抬起皇帝的脸,同时那美人的脸也露出来。
    他暗暗摇头。
    这美人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她以为将脸埋在皇帝胸口,老皇帝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嫌弃就够了?皇帝这种疑心重的生物,你想骗过他,就要先骗过自己!
    江河慢悠悠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倒进皇帝嘴里,并且十分体贴的没有移动两人,让他们醒来后不会有任何怀疑。
    几分钟后,皇帝睁开眼睛,不禁晃了晃脑袋,自己方才好像失神了?
    肯定是太快乐!这美人还不错,下次可以多翻她的牌几次。
    皇帝和美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记忆层有短暂的空白,一个以为自己太快乐,一个以为自己忍耐太久,巴不得时间赶紧流逝。
    屋顶的暗卫面无表情地看天,同样没有怀疑,毕竟对他们这些长年守卫皇帝的暗卫而言,偶尔会在确认安全之时,睡上一小会儿保持体力是正常的。
    再者,这里又不止他一个暗卫守护皇帝的安全,大树那边还有一个呢。
    他这般想着,却不知树上的暗卫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
    天亮后,皇宫又活跃起来,大通铺的太监忙得脚跟打后脑勺。
    御花园里,低垂着眉眼的少年弯腰拿着剪刀,修剪一盆珍贵的牡丹,因姿势的缘故,那纤细的腰、如弓弦般优美的脊背便就显了出来。
    如一株青松翠竹般,是宫中看不到的挺秀。
    拿着剪刀的江河敏锐地转头,那边身形高大的太监不禁眼睛一亮,双眼发直地看过来。
    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春光仿佛也明媚几分。
    融融的春日之中,那昳丽秀挺的少年,如涉水而来的洛神。
    “你是哪里伺候的?”一名太监吆喝着问。
    江河面无表情地上前,垂着眼,“小河子见过几位公公。”
    他身上穿着蓝色的太监服,虽然大家穿的都是蓝色,但明显穿在他身上,便显得更合衬。
    那边衣服袖口领口绣了不起眼花纹、布料质量更好的太监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气,只有熟知他的人方知道,越是和气,行事更是狠戾。
    他是这群太监中的领头人。
    “你叫小河子?”他伸手握住江河手上的大剪刀,哎哟地叫一声,“看你的年纪不大吧?这剪刀也太重了,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他暗示性地想要握住少年白晳的手,“你想换个工作吗?”
    江河不着痕迹地移开手,那大剪刀在他手里一转,一点儿也不重。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清棱棱的,让人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寒意。
    旁边的太监十分有眼色,“咱们旺公公可是淑妃娘娘殿里伺候的,位高权重……”
    这几乎是明示,这群太监笑得格外暧昧。
    宫里的太监比起那些主子而言,会玩的花样也不少,甚至太监与太监之间,欺辱的手段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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