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拷问我了吗?”
温礼语气无波:“关于你们昨天去哪儿了,你觉得现在还用问吗?”
温桃摸摸刘海,又看看贺明浠,好像确实不用了。
看来不用担心被连|坐了,逃过一劫的温桃松口气,转而担心起贺明浠来。
怎么说都是夫妻,她还是希望温礼哥能对明浠嫂子嘴下留情,给明浠嫂子留点面子。
走之前,温桃本想为贺明浠求两句情,却被温礼一个淡淡的眼刀给吓了回去。
“你别管她,先管好你自己……”温礼说,“要是哪天从陈清黎那里听到你表现不好,我会如实告诉你爸妈。”
一听到陈清黎的名字,温桃立马不敢说话了,吓得心跳加快,顾不上帮贺明浠求情,转身就溜。
看着温桃的背影,贺明浠努努嘴,心想这小姑子还真是好学生中的好学生,只是拿陈清黎的名字出来吓她,她居然就怕了。
少了个能帮忙分担火力的队友,贺明浠定定心神,心想自己可不能怵。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逃课了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贺明浠张嘴,只说了个「我」字,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后,她泄气道:“我错了。”
而她的认错并没有让温礼微皱的眉头舒缓半分。
贺明浠这样的学生,说她听话,她又经常逃课,可说她不听话,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是会老老实实来学校挨训,乖乖站着,低头一句话不说,认错态度比谁都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训下去。
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说下次不会了。
然而老实了几天后又马上恢复老样子。
能考上栌大,并读到这个学位的学生一般都是有一定自律性的,不会和中学生一样,还需要班主任和家长的苦口婆心。
而贺明浠就和那些不懂事的中学生一样。
因为她无需努力,就能够拥有很多人一辈子拼了命都达不到的条件,包括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金光灿灿的学历。
温礼看过她的学历,非常漂亮,毕业论文写得也很出色,也不知道她当时的导师为了让她顺利毕业,背地里为她的论文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的前二十年,估计没人教过她要刻苦。反倒是告诉她,你运气好,会投胎,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努力。
没结婚前,贺家会包容她所有的奢靡和不上进,结婚后,再把她丢给夫家,由她倒霉的丈夫来继续包容。
温礼淡淡说:“我看你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
“怎么会呢。”贺明浠狡辩道。
“不会的话为什么把头发染黑……”温礼平静地戳穿她,“为了逃课你还真是努力。”
贺明浠心头一虚,但还是嘴硬道:“不是为了逃课好吗。”
“那是为了什么?”
“……”等了片刻,贺明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温礼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他敲敲桌,沉声提醒:“我在问你话,别发呆。”
敲桌的声音让贺明浠莫名有些慌,她肩膀一缩,小心地看着他。
温礼不再等她,而是直接拿起了手机。
贺明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他:“温老师你要干什么?”
“打电话给你曾爷爷。”
贺明浠赶紧拦下他:“哎别别别,我说。”
温礼暂时放下手机,无声朝她挑了挑下巴,示意她说,想看看她能编出个什么理由来。
贺明浠盯着男人的脸,突然脸色一赧,讷讷说:“原因不好说。”
温礼面无表情,作势又拿起手机,贺明浠又赶紧补充:“在这里不好说,真的。”
温礼淡淡一嗤,顺着她的话问:“那贺小姐在哪里方便说?”
贺明浠哎了一声,上前两步。
“我偷偷跟你说吧。”
淡淡的香味突然靠近,温礼愣了愣,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他不知她要干什么,正要提醒她保持距离,贺明浠已经停下了,弯了腰对他耳语。
“你、你不是说我黑头发好看吗?所以我就染黑了呗。”
说完她迅速又退回到了刚刚站着挨训的位置上,冲他干笑。
温礼被这个理由堵得无话可说,眉头紧拧,沉默数秒,最后垂着眼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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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浠也不知道自己过关没有。
反正温礼很快揭过了这个话题,又说了她两句后,直接放她走了。
贺明浠不放心,怕温礼不相信,真的打电话跟曾爷爷告状。
下午没课,贺明浠被胡珠几个朋友约去打台球,胡珠说叫了几个新认识的帅哥,贺明浠现在根本没空想帅哥,打算拒绝。
但转而一想,之前自己好像答应过温桃来着,以后有帅哥局会叫上她,贺明浠除了在学习上不守约,别的方面都很诚信,说给介绍帅哥就绝对会给介绍。
她给温桃打电话,温桃的语气却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去不去。
贺明浠干脆问道:“你到底去不去啊?”
温桃安静几秒,突然中气十足地说:“去!”
一到打台球的地方,几个朋友都对贺明浠的新发色表示震惊,尤其是胡珠。
胡珠摇摇头:“不像你了。”
贺明浠:“哪里不像我了?我又没整容。”
“不像从前那个叛逆的你了……”胡珠说,“变乖乖女了,没意思。”
贺明浠抽抽嘴角:“你放心吧,我只是染了个头发,本质没变。”
“你干嘛突然染头发,你之前那个粉色不是挺好看的吗?当初为了染那个颜色漂头发都漂了三遍,现在又给染回来,亏你也舍得。”
贺明浠叹气:“你不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胡珠听不懂,也不知道她是要入哪门子虎穴。
温桃和贺明浠的这几个朋友都不熟,全程跟在贺明浠的屁股后面,打球的时候跟着,就连贺明浠去洗手间都跟着,有男生找她要联系方式,她也都婉拒了。
贺明浠叫温桃来可不是为了让她当跟屁虫的。
洗手的时候,她好笑地对温桃说:“你别老跟着我,去认识帅哥啊,还是说都不是你喜欢的款?”
“倒也不是,有两个长得还是挺合我眼缘的……”温桃思索片刻,谨慎问道,“他们都几岁了,是干什么的啊?”
“我哪儿知道,这又不是相亲,你问这个干什么?”贺明浠说,“你要是有兴趣,就先加上联系方式,等之后再慢慢问呗。”
温桃赶紧摇头:“等加上了再问就来不及了。”
贺明浠不明所以,但还是帮温桃找胡珠打听了几句,胡珠说那几个男生都是大学生,但不是栌大的。
“确定是大学生吗?”温桃语气严肃,“不会是老师吧?”
胡珠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你看他们几个哪里看着像老师了?”
“那可不一定,除非他们把学生证掏出来给我看。”温桃撇撇嘴。
胡珠无语了。
谁出来打台球还带学生证啊,又不是买学生票。
而且贺明浠今天的状态也不怎么对劲,打球心不在焉的,打完一局后就坐到一边专心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胡珠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嘴里疑惑着:“你小姑子好奇怪啊,她今天真的是来找帅哥的吗?”
贺明浠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语气有些敷衍:“是啊,她亲口跟我说的。”
“我看不像,我都跟她说了那几个男的是大学生,她还不信,说要看学生证才信……”
胡珠嘟囔,“你说你小姑子是不是被冒充男大学生的男人骗过啊?”
“嗯嗯,可能吧……”贺明浠也嘟囔道,“为什么不回我……”
胡珠发觉不对劲,侧头,贺明浠还在看手机,根本没认真听她说话。
“喂贺明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等会儿再听,别吵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贺明浠啧了声,跳下吧椅就要出去。
胡珠一下子恼了,趁其不备直接抢过她的手机。
贺明浠:“喂!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胡珠也不废话,抢过贺明浠的手机,一看,原来她是在给她老公温礼打电话,怕贺明浠打电话给老公是有什么要紧事,胡珠也没挂,就想看看她之前在干什么。
于是将通话界面缩成小窗,然而缩小后还是贺明浠和她老公的聊天界面。
聊天界面上一大片绿,都是贺明浠给温礼发的消息,而温礼一条都没回。
贺明浠:在吗?
贺明浠:我真是为你染的头发,相信我。
贺明浠:为了染这个头发,我昨天下午才没来学校,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才让温桃帮我撒谎。
贺明浠:我的黑发为你而染。
一目十行看到这些聊天记录的瞬间,完全没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胡珠赶紧肉麻得将手机丢回给贺明浠。
“贺明浠,我还说你入哪门子虎穴,原来你就是为了勾引你老公!”
胡珠这声嗓门不大不小,几个朋友纷纷看过来。
就连温桃都看了过来。
“哟,我们浠浠公主这是要玩先婚后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