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清宁平静如水的眼睛,小顺子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老爷说得对,主子一定不会有事!”
杨清宁转头继续洒着药粉,虽然他看上去十分平静,其实心里忐忑极了。他不是大夫,不清楚凌南玉的伤到底如何,方才那些话,不过是安慰凌南玉和小顺子,因为现在他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必须撑着。
杨清宁突然发现土里好似埋着什么,便走了过去,蹲下身扒了扒,发现竟是小顺子携带的水囊。他心中一喜,小心地拍掉上面的尘土,随后走了回去,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道:“喝点水。”
凌南玉张嘴小小地喝了一口,道:“阿宁也喝点。”
“我不渴,你流了血,要多喝点水。”
凌南玉又小小喝了一口,道:“阿宁的嘴起皮了,也喝点吧。”
杨清宁犹豫了一瞬,也小小地喝了一口,随后转头看向小顺子,道:“你也喝点。”
“奴才不渴。”
“不喝多,就喝一小口。”
“谢老爷。”小顺子接过水囊喝了一口,随后拧上了盖子。
杨清宁重新坐到凌南玉身边,小心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你们需要休息,都闭上眼睛睡会儿吧,说不定天亮了,长平他们就找来了。”
“奴才不困,老爷和主子睡吧,奴才来守着。”
“你们两个伤了头,我又没伤,快睡吧。”
凌南玉出声说道:“听阿宁的,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想办法出去。”
“是,主子。”
两人都伤了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杨清宁借着月光,看着在地上爬的蜘蛛,它们知道这边有人,可碍于驱虫药的味道,不敢靠近,就在那药的附近徘徊着。原来它们也不是那么可怕,可他为何会这么怕呢?
杨清宁的记忆翻涌,思绪也跟着飘远,穿越时空回到了儿时,那年他五岁,孤儿院新来了两个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是双胞胎,比杨清宁大三岁,他们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被院长奶奶领回了孤儿院。
因为脸上的那块胎记,孤儿院的小朋友有不少人欺负过杨清宁,以至于院长奶奶对他格外关注,那对双胞胎便觉得院长奶奶偏心,经常想着法的欺负他,为了不让院长奶奶烦心,他总是忍着不说,一来二去,他们就越发过分,威胁唯一与他亲近的朋友,约他去孤儿院后面的枯井边玩耍。当他们来到枯井边时,那对双胞胎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推进了枯井里。
当他再醒来时,发现周围黑漆漆一片,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无比恐惧。他想爬起身,可右腿传来剧痛,只能无助地哭喊,试图引起人的注意,好救他出去。只是他喊了许久,哭了许久,直到他喊哑了嗓子,也没人来救他。
极度的疲倦,让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天已经亮了,而他也看到了自己被摔断的腿,以及伤口处爬满的蜘蛛和虫子……
“老爷,老爷……”
小瓶子的声音将杨清宁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急忙抬头看过去,只见那洞口处正窸窸窣窣地往下落着沙土,扬声说道:“长平,我在这儿!”
听到杨清宁的声音,小瓶子心中一喜,急忙探头看了下去,道:“老爷可有受伤?”
“我没事,阿玉和小顺子都受了伤。”
“老爷等着,我去弄条绳子。”
杨清宁闻言一怔,随即问道:“上面只有你一人?”
“他们距离这里不远,我这就放信号弹。”
小顺子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听是小瓶子的声音,不禁欣喜若狂,问道:“老爷,是小瓶子吗?”
杨清宁点点头,“是,他果然是最先找到我们的。”
“太好了!有他在,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杨清宁见凌南玉没有清醒的迹象,不禁心中一紧,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竟有些烫,道:“阿玉发烧了,必须尽快把他弄出去诊治。”
“发烧了?”小顺子也紧张了起来,起身凑了过来。
杨清宁见状出声问道:“你的头还晕吗?”
小顺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刚想说不晕,突然眼前一黑,好在杨清宁扶了他一把,否则说不准就倒在凌南玉身上了。
“看来你的脑震荡很严重,尽量不要乱动。”
“老爷,方才奴才就想问脑震荡是什么?”
“是一种病症,一般头部受到重击、碰撞,会导致脑震荡。”
两人说话间,便听到信号弹升空的声音,又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一条用藤蔓做成的绳子续了下来,紧接着便传来小瓶子的声音,道:“老爷,你们捂住口鼻,我要将这洞边的松土弄下去。”
杨清宁应声,掏出帕子捂住了凌南玉的口鼻,自己则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直到沙沙的声音停下,他才微微睁开眼睛,洞口变大了,小瓶子出现在洞口,一手握住蔓藤,纵身而下,眨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长平,阿玉伤了头,现在正在发烧,必须马上医治。”
“老爷,我先带你上去,让小顺子照顾皇上。”
杨清宁仅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将凌南玉小心翼翼地交给小顺子,道:“注意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