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苍他们正在规划着线路,准备按照计划挨个去不同镇子上看看,林风御在地图之上看见了夹在中间的青山镇,便叫了闻钧过去,问他是否要顺便回家去探亲。
千钧这时被它主人拿在手中,剑身在剑鞘之中蠢蠢欲动,趁着闻钧背对季兰枝与林风御说话之时,一个金蝉脱壳,“嗖”地飞到了正等待启程的季兰枝跟前。
“嗯?”
察觉到跟前不断摇晃的剑影,季兰枝将目光从地上那朵小花上移开,一抬头,便与千钧剑两两相对。
见他看自己了,千钧一个激灵,兴奋地在空中打了个转,差点没忍住直接扑上来。
季兰枝看了一眼它,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闻钧拿在手上的剑鞘,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千钧:“!!!!”是在跟我说话!
千钧围着他转了一圈,突然用剑柄的尖尖拱了拱季兰枝的手,似乎是想让他摸自己。
季兰枝抬起手,看了看期待的千钧,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只手昨日还被磨得通红,晚上又涂了一次药后,今日便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看着手发呆时,千钧望了一眼闻钧的方向,又忍不住拱了拱他,动作之间很是急切。
季兰枝慢慢抬起手:“你是想让我摸你吗?”
嗯嗯嗯嗯嗯嗯!!!
千钧点不了头,但剑身嗡鸣激烈,季兰枝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
都说名剑有灵,可季兰枝自己的剑灵天天都便知道睡觉,这还是第一次被剑灵求摸摸。
跟只小狗似的。
缓缓抬手,顺着千钧剑柄的纹路,季兰枝尝试性地轻轻摸了摸它。
随着那柔软苍白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剑柄,千钧“嗡”的一声立在了半空,一动不动,像是高兴傻了。
季兰枝没忍住笑了一声,心说不愧是闻钧的剑,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和他主人有些相像。
千钧如愿得到了摸摸,那头和他们讨论好了具体行程的闻钧这才发现千钧不见了,只剩下个空荡荡的剑鞘还被他握在手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闻钧猛地扭头——果不其然,千钧像条哈巴狗似的围在季兰枝旁边,而他师兄柔软纤细,才刚好不久的手正抚在千钧的剑柄上。
那把破剑趁他不注意钻着缝儿就去骚扰师兄了!
“千钧!”
带着怒气的呵斥声响起,原本还沉浸在欢喜之中的千钧登时一愣,它扭过身,一眼便见闻钧黑沉着脸,像是要将它大卸八块。
千钧忍不住抖了抖,逃命似的一下子窜到了季兰枝身后,只留下个剑柄颤颤巍巍从后者肩膀的缝隙探出,生怕闻钧揍他一样。
闻钧:“……”
季兰枝偏头看了眼微微发抖的千钧,又看了眼怒上眉梢的闻钧,作为夹在一人一剑中间的那个人,他忍不住劝道:“千钧也没做错什么事啊,你别那么凶嘛。”
千钧立刻得瑟地抖了一下。
闻钧气的牙痒痒,声音中带着愠怒,解释道:“千钧剑身太过锋利,没有剑鞘,我怕它不知轻重伤到师兄。”
千钧震惊,忍不住整只剑都飞了出来。
若是它会说话,可能会大声地喊出:“你这是造谣!”
但他不仅不会说话,还抗拒不了主人的召唤,刚飞出来就控制不住地重新回到了剑鞘之中。
蔺苍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神色十分复杂。
修炼百年,第一次见人跟自己的佩剑吃醋。
轻轻咳嗽一声,他道:“路线已经规划好了,走吧。”
林风御看了眼季兰枝,又看了面色冷然似乎正在教育千钧脸的闻钧,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季师兄今日…还是和闻师弟共乘一剑吗?”
蔺苍又面色复杂地看向林风御。
林师弟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总是如此!
察觉到蔺苍的目光,林风御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了蔺师兄?”
蔺苍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之人,更懒得插手其他人的爱恨情仇,可此时此刻也忍不住道:“林师弟,有时候真诚地祝福他人,也是一种美德。”
林风御:“?????”
蔺苍:“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罢便深深看了眼一脸懵的林风御,御剑而去。
另一头闻钧也揽紧了季兰枝的腰,跟在蔺苍后头一同离开。
林风御自己一人站在原地,喃喃道:“难道蔺师兄还会卜算,方才是在点拨我吗?”
……
渡月宗地界内不仅仅只有一个春水镇,蔺苍计划将剩下几个镇子都去上一遍,若是无甚问题,出了渡月宗地界后,再过几处村庄小镇,便能到达丹曦皇城。
然而让蔺苍感到惊奇的是,其他几个镇子之中,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感染了疫病的镇民,除了一些小病小痛外,整个镇子都十分健康。
接连去了其他几个城镇,也一样都是这样的状况。
几人站在佩剑之上,都有些意外。
除了春水镇那三个在外地感染了疫病逃回来的王家人外,渡月宗地界的镇中竟然再找不到一个染病之人。
不过无人染病,这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这几个镇子查看下来,一整天的时间也已经过去,天色渐暗,季兰枝提议道:“等天再暗些,恐怕镇民都要休息了,不如我们先去下个镇子住下,第二天再继续探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