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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个体转运动扭过来,正对上门口的帝王,登时吓了一跳,“皇、皇上!?”
    一众下人也哗啦叩拜:“陛下!”
    李无廷,“不必多礼。”
    严敏起身,惊讶地觑去:圣上是什么时候来的???
    拾一适时补道,“早上,走的后门。”
    众人心头落定,匆匆添了碗筷上来。
    宁如深带着李无廷到桌旁落座,孙少永噌一下起身打了个招呼,“陛下好!”
    宁如深,“……”
    李无廷扭头问,“这是你们打招呼的方式?那朕该说什么。”
    宁如深,“说你好。”
    李无廷就朝孙少永微一颔首,“你好。”
    孙少永紧张,“您好您好。”
    这整得,跟匪首会晤似的。
    宁如深瞅得乐,拿起碗筷招呼,“好了好了,快吃饭了。”
    一众下人都被屏退,只留拾一守门。
    没了旁人,宁如深放松地嗷嗷进食。
    府里的厨子是李无廷从他私有的那家酒楼里调来的,味道好又放心。
    桌上摆了蒸糕、烧麦、蛋肉虾粥。
    孙少永尝了一口,差点哭了,“好、好鲜啊!”这里是天堂吧!
    宁如深怜惜,“多吃点。”
    正和人说着话,跟前忽而推来一碗粥。
    盛好的热粥搅凉了点,里面全是他爱吃的虾仁。李无廷说,“吃吧,不烫了。”
    “喔。”宁如深接过来,呼噜——
    在他喝粥时,小碟子里又夹了只烧麦,还有一小碗豆腐脑。旁边配着料碟,李无廷照着人口味加了点小料。
    对面孙少永从碗沿后偷偷看看:
    啊,是如深惯吃的咸口。
    他又喝了口粥,继续觑着帝王在御前侍奉。
    …
    一顿早饭吃完,宁如深原地摊上。
    今天虽然不用上朝,但李无廷大喇喇出现在他府上,还是要等宫人来接。
    现在就他们仨,要不要聊点什么?
    他正想着,忽然听跟前清清嗓子,孙少永坐直了点似随意说:
    “如深,我感觉胃口不太好,想喝之前你在宿舍给我们弄的那个乌梅汤。”
    “你现在就要喝?”
    “嗯嗯。”孙少永真诚,“一刻也等不了了。”
    “……”行吧。
    宁如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无廷:但李无廷怎么办,就留他在这里吗?
    话说,孙孙和陛下独处没事吧?
    似看出他的迟疑,李无廷开口,“你去吧,朕也想尝尝。”
    宁如深点头,“那你们等等我。”
    他说着起身出了院门。
    待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孙少永心头打鼓,正酝酿着,便听帝王开口:
    “你和如深,以前是同寝舍的?”
    “啊,是。”孙少永抬头。昨晚恰酒撸肉的时候,宁如深就同他说过:陛下已经知道他们“家乡”的事了。
    李无廷便点点头,“承蒙关照了。”
    孙少永忙摆手,“没有没有……”
    他品着对方的态度,想了想,还是把心一横大着胆子道,“陛、陛下。”
    李无廷看着他。
    孙少永吸了口气,“在我们家乡,习俗不太一样。我们讲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对感情都是要忠贞不渝的。”
    他一口气说完,还紧张得有点冒汗。
    正在这时,却看清冷威严的帝王忽而笑了,如拂过煦然春风:
    “朕也是一样的。”
    不是大承也一样,是“朕也一样”。
    孙少永怔了好半晌,随后呼出口气,朝跟前的帝王郑重地点了点头。
    ·
    宁如深带着乌梅汤再回来时,就看李无廷和孙少永还对坐在桌前。
    他把乌梅汤递去,“你们在聊天吗?”
    孙孙不会紧张得一句话都没说吧。
    “聊过了。”孙少永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还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不错。”
    宁如深:?
    什么玩意儿就不错了?
    他扭头问李无廷,“他怎么了?”
    李无廷轻笑了下,“没事,随便聊了聊。”
    随便聊聊能把人聊成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宁如深将信将疑,“聊什么了?”
    李无廷,“聊你家乡的事。”
    “喔!”宁如深一下高兴起来,“陛下感兴趣?臣以后多说点给你听。”
    李无廷抿了口沁甜的乌梅汤,“好。”
    …
    也不知两人聊了些什么。
    之后李无廷再来府上时,他们一桌吃饭,气氛还挺融洽——
    李无廷不在意他这个“同舍”兄弟了。
    孙少永好像也放下心来,接受了他“男朋友”是皇帝这件事情。
    宁如深的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没过几天,招安的事落实了下去。
    盘踞在尧津长达几年的山匪归顺朝廷,通通下山落户归田。
    朝堂上,德全细声念着圣旨:
    “内阁大学士宁琛,于尧津招安有功,护得百姓安宁。特表彰重赏……钦此!”
    话落,一众视线又刷地落在了宁如深身上!
    四周传来小声惊叹:
    “不愧是宁大人。”
    “先是北狄大王子,现在又是匪首。”
    “难怪能侍奉御前呢……这身手!”
    交口称赞落入耳中。
    宁如深出列谢旨的手微微颤抖:这帮文臣!又在胡乱发散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退下。
    目光一晃,就看斜前方转来一张脸。耿砚朝他龇牙咧嘴地拍拍胳膊:嚯!
    宁如深,“……”
    症状愣是一点儿没轻呢。
    但无论过程如何,顺利招安也是大功一件,朝中的赏赐很快送到府里来。
    一起顺来的还有天子本人。
    宁如深看着亲自来送赏的李无廷:?
    李无廷让德全将赏赐都拿下去,自己则娴熟地坐在了院里的石桌旁。他伸手将人拉过,仰头捏了捏指节:
    “你上次煮的乌梅汤,是怎么做的?”
    “陛下是想喝乌梅汤才来的?”
    “不是。”李无廷目光煨热,看着他抿了下唇,轻声道,“你知道朕想的是什么。”
    宁如深耳尖一红,有点受不住:
    哪有人像李无廷这样,既直白又含蓄的……
    但他又听得高兴,转头便叫杏兰拿了小围炉过来,直接架在桌边煮起乌梅汤。
    清爽酸甜的汤汁腾着白烟,呼噜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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