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伸头朝通道看了眼,见侯大利站在通道中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道:“大利,看什么呢?”
侯大利道:“这条通道里面有水和食物,甚至还有被子和折叠床,通风做得不错,没有沉闷感。在这个通道里,生活不成问题。”
周向阳笑道:“不洗澡可以,臭就臭点。生活在通道里,拉屎撒尿怎么办?”
“跟我来。”侯大利带着周向阳来到通道中间的另一道门。这道门和通道颜色相似,浑然一体。打开门,里面设有一个卫生间,有供水和排水系统,还有一个便携式开水器。卫生间里边还建有一个储藏室,里面有大衣,还有五箱密封状态的压缩饼干、五大瓶维生素、十箱水。
侯大利道:“这水放了有一年时间,压缩饼干还有半年就过期。在紧急状态下,过期的压缩饼干也能救命。这人啊,考虑得真超前。”
周向阳回头看了一眼通道,见关百全没有跟上来,道:“关百全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如果真是智慧人士,家庭不可能搞成这个样子。久贫之后暴富,他们对后代培养上有明显缺失。侯总不一样,培养出了大利,这才是人生大幸福。”
侯大利道:“按照宫局的想法,由我们两人询问关百全和关江州。关百全为人聪明,对我们前期的侦查情况也有一些了解,应该能够猜到我们没有能够证明凶手的直接证据,有证据早就抓人了。父子俩的薄弱点在关江州,他爸是从工地上出来的劳动人民,关江州是从小在蜜罐中泡大的公子哥,心理脆弱,这是我们的突破口。”
周向阳笑道:“大利调到省厅,还参加市局的案子,足见关局和宫局对大利的器重。从另一个侧面看,市局的预审人才缺乏啊!”
侯大利作为省刑总侦查员之所以愿意参加市局的预审,是因为有一个“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的任务。这是高度机密的事情,侯大利没有点透,随口敷衍了几句。
侯大利、周向阳和关百全一行前往刑警新楼,进入一楼询问室。
为了缓和气氛,三人落座后,喝茶、抽烟。正进入正题时,侯大利接到张国强来电。
张国强声音充满焦急,道:“刚才我们的人到关百全家里,准备把关江州带回来询问。结果,关江州不在家。”
侯大利停顿了片刻,道:“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张国强突然就被问住了,然后缓缓地道:“这是重大失误,让关江州跑了,肯定要处理人。我是组长,是我安排的监控。处理人,我认。滕支在骂人,让我赶紧给你报告。”
侯大利道:“什么时候跑的?”
张国强道:“不知道。”
侯大利道:“跟谁跑的?”
“不知道。胡志刚在今天进过关百全家,在卧室里看到了关江州。关百全临走时,还特意到卧室说了几句话。”
张国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关百全老奸巨猾,是在设计骗我们。我们调出监控,发现今天大摇大摆走出楼的是关百全的侄儿,也就是关江州的堂兄。两人年龄相近,身材和相貌相似,关百全骗了我们。我负责全面监控,肯定要承担责任。”
“暂时别谈责任,马上找人。关江州嫌疑极大,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通话之后,侯大利想起“凶手”在眼皮子底下逃离,情绪有些烦乱,在心里骂了几句以后,重新稳定情绪,这才走进了询问室。他走进询问室后,脸上又出现笑意。
周向阳很熟悉侯大利,见他进门时脸上挂着寒霜,猜到有不利的消息传过来。他和侯大利对视一眼,侯大利没说,他也就没问。
周向阳酝酿了情绪,正想要开口,小林出现在了门口。周向阳出门后,小林拿了一幅足迹图,道:“这是我们加紧做的足迹图,不算精致,但是基本准确。这幅图很有意思,谭支说你们用得着。”
看了足迹图,周向阳眼前一亮,道:“这是及时雨。关百全狡猾,不好对付。有了足迹图,好歹有点实料。”
回到询问室,周向阳当着关百全的面将足迹图递给了侯大利,道:“我陪关总喝茶,你先看一看这份材料。”
侯大利看完了这份材料以后,拿了一张纸,写了关江州不知何时离开之事。
两人当着关百全的面交流信息,关百全明知他们在对付自己,又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情况,暗生忐忑,随即暗骂道:“这两人鬼鬼祟祟,就是跟我打心理战。与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侯大利和周向阳交换完信息,开始询问。
周向阳道:“关总,徐静遇害这事,全局上下都高度重视。我们抽调了精兵强将,还得到省公安厅支持。我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凶手如何狡猾,肯定难逃法网。凶手极为恶毒,杀害了你夫人,而你夫人怀有身孕,一尸两命,性质恶劣。不管凶手是什么人,都逃不过法律制裁,任何人,想要包庇凶手,都会受到严惩。”
关百全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谢谢。”
周向阳道:“从金山别墅5号别墅到清秀园2幢1单元2号之间有一条通道,是你修的吗?”
关百全道:“是我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