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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们几乎是趴在了地上,匍匐在大老爷的“宝座”台阶下面。原来大老爷的专座为了显示权威,故意做的很高,椅子下面还有一节台阶,可以用来搭脚,待这些丫鬟趴下来后,大老爷就用自己的镶明珠缎面鞋子踩在了侍女的头上,随即在侍从的搀扶下,一步步踩着她们的后背身躯走下了座位。被当做人肉垫子的侍女,无不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想想也知道,让一个妙龄少女被一个成年男人生生踩过是什么滋味。
    这种野蛮的排场,让萧楠目瞪口呆。
    待大老爷走之后很久,人们都不敢吭声,可见大老爷的余威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人们心头。
    终于,管家的发话打破了这种沉默,他宣布道:“根据家法,十三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鞭笞三百,削去三年的月供。
    这是大老爷的意思,十三少,谢恩吧。”
    原来在这家里,还要像臣子一样谢恩表忠心,萧楠只得道:“谢大老爷不杀之恩!”
    说罢磕了三个头。
    虽说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但是看来等下的酷刑是免不了了。萧楠心中重重的叹息起来。
    只是他的行刑显然不用在大庭广众上被众人围观,在众人一一散去后,家丁把他拖到了萧家私家修建的地牢里。那就是他被处刑的地方。这地牢修的倒是挺好,乍一看还以为是像模像样的地下室,只是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后,内里的空间大得不可思议,一排排的横道两侧都是铁门紧闭的牢房,足足有三十多间。这萧家,有这么多需要被关起来的人么?
    狱卒将他直接架到了一间牢房的行刑架子上,墙壁上挂了一些刑具,他们挑了个尾端分成许多“小辫子”分叉的鞭子,那鞭子每个分叉的末端,还绑了细小的尖锐石子儿,可想而知这鞭子丑在人的身上定然是皮开肉绽,不知道要有多痛苦。
    “十三少,不是我们心狠,实在是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不能不遵守。”那两个狱卒还跟萧楠说了一声,可能也是怕以后他报复吧。
    “两位也是秉公办事,这家里的规矩,我懂。”萧楠虽然这样说着,其实他知道自己懂个屁。也许是因为身在极端的条件下,反而激发了他某些“才能”。在狱卒要绑他的手之前,他竟然和这些狱卒聊了起来,并说自己身上带了些钱。
    在行刑之前,能够如此泰然自若的和狱卒交谈,确实也让那两个狱卒感到惊诧。这个十三少似乎和传闻的不一样,他似乎也太淡定了一点。
    萧家虽然财大气粗,给手下的佣金比起其他大户人家也多了不少,但是这年头,谁又嫌钱咬手呢?
    而萧楠身上带着钱纯属偶然,这还是七少爷塞给他的“聘金”里剩下的几张,他本来准备留着好好研究下这种民国时期民间留存的“银票”,
    这些银票只在当地流通,印刷非常精美,是萧家钱庄出的,他也是看这些银票非常特殊,不想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将自己带来的银票拿给了那两个狱卒后,狱卒们态度好了很多,还说:“十三少爷,我们也不敢违抗大老爷,不过我们以前是老衙门里出来的,知晓下手该怎么算轻重,苦头您是免不了吃一些。”
    说罢使了个颜色。
    这些清朝老衙门里出来的狱卒,打人都很有讲究,可以打得你看起来皮开肉绽实则只是皮外伤,也可以打得你看起来没事,实则都是严重的内伤。萧楠想不到自己又在这种意想不到的地方体验了一把历史,内心里不禁又是感慨一番。
    反正这顿揍是跑不了的。
    不过那两个狱卒已经是下手很轻了,只是打得看起来比较严重,满身是血。萧楠也是个能忍耐的人,挨了刑罚却一声不吭。那位七少爷也真是讲义气,别人此时都不敢理会萧楠,他却悄悄派了人把萧楠从牢里抬了回来。
    再次回到自己的小院,萧楠发觉仅仅过了一天一夜而已,整个小院里就已经显得分外寂寥,他院里的那些个丫鬟仆人纷纷请辞,怕和他有什么牵连被家法处置,连那个快嘴丫头小慈都调走了。
    他只是被大老爷处罚了而已,院子里便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景象,对大老爷的恐惧,真是深入人心了。
    如今,院子里只剩下婉月一个人,在等着他回来。
    而他被送来后,又只有婉月一个人兼任了丫鬟仆人的职责,为了他的伤势忙前忙后,幸好七少爷还派来了一个大夫给他看了伤势,开了药方。然而七少爷本人却不敢来院子里探望他。那大夫开了药方,顺手帮婉月一起料理了他的伤势后,也匆匆离去了。
    萧楠躺在床上时,还得知了另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那就是几个请辞的仆人,竟然将他屋内的存款洗劫一空,婉月为了拦住他们,还被他反而推搡殴打,她头额上那一大块血痂就是这么来的。
    脸对一个女孩是多么重要啊!而这个姑娘却不惜一切,只为了维护自己,在这陌生冷漠的豪宅里,只有婉月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人间的温暖,就算现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却只有她不离不弃,只因为自己对她的那几句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承诺。
    而在这种困难的时候,又是七少爷暗中给了婉月一些钱,才能勉强维持他们未来几日的开支。
    萧楠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伤势后发起的低烧,让他在烦恼中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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