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大名。
接下来只要他本月通过了京兆尹衙门的医师考试,他就可以来打工赚钱了~
他美滋滋地要出门,楼雨仙说:“等等,燃溪。”
燃溪回头,只见楼雨仙掏出十两重的大元宝与他,认真地说:“这是给你的定金,你可切莫投了别家去,还有,你后天上午来一趟,我为你引荐一位房事艰难的显贵,你若能治好他,他也可保你进太医院。”
那么大一颗元宝,闪闪发光。
竟还要为他引荐有势力的病人。
燃溪高兴地收下钱,突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穿来这么久,人人待好争抢他,俱是因为他是珍贵的鲛人,他一次作为一个人跟人相交,还被这般看重,为他引荐,忽然间心里憋着的情绪就一时间喷涌而出。
他转身捂住自己的脸,怕眼泪化珠露了底细,却听身后的楼雨仙语重心长道:“你不必如此激动。”
“你是陛下带到京城的,还可出入皇宫……不管以前怎样,听闻陛下现在又带鲛人回宫,那鲛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见你颇有才华,又心地善良,不管宫里如何,你在我这里凭一身本事是可以过上好生活的。”
燃溪呆住,知他竟然误会自己是令狐暄的小男宠了,可心里竟很觉得温暖。
一般的人会歧视以色事人的人,可楼雨仙竟丝毫不歧视他,还让他来这里工作。
他擦了把眼泪,将一把泪珠藏在袖中,俯身对楼雨仙作揖道:“楼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楼雨仙含笑点头。
旁边的李一泉:“……”
刚刚本来他想说明小鲛人的尊贵身份,可是看他看上去好像很快乐很积极的样子,而在宫里就懒洋洋的像一个美丽的木偶。
这个到医馆打工的事,还是由他亲自与陛下说吧。
……
兜兜里有了十两银子,燃溪底气忽然就足了,还做东请李一泉及侍卫大哥们在小摊子上吃了牛肉米粉。
谢槐比较惨,因为他遵医嘱,不能吃牛肉,所以只能吃素米粉,燃溪另外叫老板给他上了一个锅盔,又因他老家的习俗,额外给他点了一碗麻酱凉皮。
谢槐吃得很开心,不住地说:“燃溪,你对我真好。”
燃溪笑眯眯的不说话。
他现在随时都在笑,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京城首富了。
这偌大国家,还怕羊尾的男人少吗?
吃完饭,李一泉掏出银子要结账。
燃溪拦住他,大气地说:“我来给,你别跟我抢!”
然后将一锭十两纹银拍到桌上,当真是豪气十足。
李一泉:“……”
他想说明自己出宫前,已经拿令狐暄开的条子在皇帝私库里支了一万两银子,小鲛人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基本可以做到买东西不用问价格。
可是燃溪直接推了他一把,霸气地说:“你站远点,莫趁老板去换零散银子,就悄悄把钱给了。”
李一泉:“是,奴才遵命。”
反正都是你两口子的钱,随便谁给都一样吧。
燃溪逛了会儿夜市,想着在令狐暄那里蹭吃蹭住这么久,也还是要回报他一下,于是在夜市里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个便宜又实惠的竹笛,一文钱一支,尾巴上还绑了一个漂亮的红穗儿。
等他们回宫,天已经全黑了,令狐暄黑着脸坐在水月湖边的码头等人。
他怕自己担忧的事发生,怕小鲛人出宫看见了那么多形容出色的男子变心。
只是若自己以帝王至尊,这般小家子气,又实在丢脸。
莫说是小鲛人这般珍贵的存在,即使是寻常皇后,那重大场合也是要接见外臣的。
于情于理,他都要忍耐,要大度,不能真的把小鲛人关在岛上。
只见月色中,娇小可爱的少年在四个高大帅气男子的护卫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边走还边跟旁边的俊朗青年说话。
令狐暄恨得牙都要咬掉了,却面无表情地说:“燃溪,你回来了。”
燃溪笑得很甜:“嗯嗯,我回来了。”
他举着手里的竹笛快步奔走过去,“令狐暄,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他将竹笛递给令狐暄,那朴实无华的竹笛,只是竹子处理一下钻了几个眼儿,吊了根穗儿。
令狐暄竟受宠若惊,颤抖着双手接过,小鲛人竟然给他买礼物。
燃溪为自己一文钱的竹笛美言一番:“我看你经常心情不好,生闷气,音乐可以陶冶情操,开阔心灵,你可以在政事不忙的时候吹吹笛子,放松大脑,我看你管理一个国家真的好累哦,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令狐暄垂眸低笑,紧紧握住这只竹笛。
小鲛人如此深爱他,他竟然还疑神疑鬼,真是可笑。
当即懒着燃溪的腰飞掠过湖面,回到只属于两人的爱巢,水月殿。
围观群众谢槐:“……”
其实他是有些伤心的。
可是一算小鲛人竟然给皇帝才买了一文钱的东西。
小鲛人请他吃了五文钱的素粉(本来要吃十文钱的牛肉粉,但是大夫说不能吃牛肉粉),还有三文钱的锅盔,六文钱的麻酱凉皮。
一共十四文钱,若是吃牛肉粉就是十九文钱,可见自己在小鲛人的心里还是要比皇帝分量重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