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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长久未动的卷睫轻轻闪了闪,随即缓缓睁眼。
    待见床边围了这么多人时,迷蒙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和意外,“这是哪里?”
    她眼睛艰难地转了转,落在皇后身上,童稚的嗓音些微嘶哑,“母后,我这是在哪里?”
    周菁宓不记得所有人,只记得皇后。
    这一声“母后”,直接将皇后喊得声泪俱下。
    她噙着泪答道,“母后在,母后在...”
    周菁宓看到她哭,稚气的眉心微拧,想要伸出手去给她擦眼泪,却因为昏迷太久,双臂无力,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她有些害怕,眼眶迅速泛红,“母后...母后,宓儿这是怎么了?”
    皇后赶紧擦干眼泪,轻声安抚,“宓儿没事的,没事的。”
    “母后在这儿,宓儿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看向蓝朵,“蓝朵姑娘,麻烦你快帮宓儿看看。”
    蓝朵上前为周菁宓诊脉,试探她的躯体反应。
    须臾过后,她站起身,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公主昏迷了一段时间,有此情况是正常的,只要多些时日,便可以恢复如初。”
    在蓝朵的医治下,周菁宓终于醒了过来,是以她现在说什么,皇后都深信不疑。
    听到她的话,皇后再度抹了抹眼泪,透出抹欣慰的笑容,“那便好,那便好。”
    一旁的内侍连忙按照蓝朵的要求下去煎药,有宫女递来茶水,皇后喂着周菁宓喝下之后,重新给她介绍屋子里的人。
    在周菁宓眼中,虽然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但两个嫂嫂长得极好看,眼底满是关切,她乖乖地喊了两声嫂嫂,又听皇后继续介绍。
    不多时,她有些疲惫,紧紧握着皇后的手,重新睡了过去。
    待到她睡熟,皇后这才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和蓝朵一同来到屏风外。
    周菁宓的病情关系着皇家秘辛,是以之前苏珞浅并未和蓝朵说得太清楚。
    但如今周菁宓这个情况,蓝朵心中已然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想了想,开口道,“公主之前遭受刺激,想来是因为不想面对过往之事,所以才长卧不起。
    而如今的失忆,应是她在醒过来之后,心底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
    而她为何会独独记得皇后?
    大抵是因为,在她心中最理想、最憧憬的母亲形象,便是皇后这样的。
    失忆一事可大可小,皇后最担心的还是会不会因此影响到周菁宓以后的生活。
    蓝朵慎重道,“对于公主而言,一切当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意味着初期必然会受到影响,但只要身旁之人悉心照料,日子越往后,不好的影响终将被消弭。
    蓝朵这话说得隐晦,但话中之意,在场的几人皆能明白。
    过往之事大多不美好,舒妃留给她的阴影太深太重,既这些是锦安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那他们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让她想起。
    想起了,也是徒添抑塞忧郁罢了。
    这话说完,室内回归安静。
    须臾,皇后抿着唇点点头,复又抬眸看向蓝朵,“这几日,多谢蓝朵姑娘了。”
    蓝朵行了个半身礼,“行医救人乃民女本职。”
    这接连几日的相处,皇后自也明白蓝朵是什么性情的姑娘。
    她医术了得,性情活泼跳脱,但因为在宫里,硬是将自己的个性按压下来。
    思及此,皇后侧身朝身旁的老嬷嬷低语几句。
    老嬷嬷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黑漆雕纹木盒。
    皇后抬手打开,里头赫然是块成色上佳的红山香玉佩。
    “你虽是民间人,但本宫知晓你不缺银钱珠宝。”
    “锦安之事,当是你之才能,若日后有何困处,可拿着这玉佩入宫来寻,只要并非动摇我大瑨根本之事,本宫皆会倾力相处。”
    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这是贵为皇后的中宫娘娘许下的承诺,这其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蓝朵倒也没有推脱,接过皇后递过来的玉佩,福身行礼,“民女多谢皇后娘娘。”
    锦安既已醒过来,那她也就不用日日留于宫中。
    安排好药方,又叮嘱了文太医些许事宜,蓝朵将入宫为锦安公主诊脉的频率定为三日一次。
    皇后派了马车,命内侍务必将人送回宅院。
    而苏珞浅亦是回了王府。
    待到归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前脚迈过地栿,后脚王府门口就又有马车停下的声音响起。
    苏珞浅下意识回头一望,是陆璟肆回来。
    男人一身暗紫色官袍,宽肩窄腰,长腿一迈,不消几步就来到她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苏珞浅转身之际,看到承影朝她使眼色。
    她低声问道,“你去过宫里?”
    陆璟肆动作一顿,目光凉飕飕扫向承影,后者立即拉着泽兰,看府门边的灯笼,看门口的雪景,就是不敢看自家王爷的脸色。
    苏珞浅见他如此,勾着唇轻笑,柔软的指腹在他掌心轻按,“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一同入了廊道,往主院而去。
    陆璟肆回,“刚刚去过,宫门口的侍卫说你刚走。”
    他在典狱司处理完公事后,第一反应便是入宫去接她,这是他这几日的习惯。
    但今日凑巧了,两人前后脚错过,没碰上。
    苏珞浅轻声道,“你应该听说了,锦安醒了。”
    “但她失忆了。”
    这件事,即使陆璟肆今日一整日都是在典狱司,也早有消息递到他耳边。
    不过他忙于公务,没去细究,此刻听苏珞浅这么说,下意识反问,“失忆?”
    “嗯,失忆。”
    “不记得所有人和事,只记得皇后娘娘。”
    “蓝朵说,这应当是锦安心底下意识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是在自我保护。”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有了孩子之后,无论她去何处做何事,总会时刻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小奶娃。
    那么小那么软,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捧在手心尚且怕摔着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出,同样为人母,舒妃是如何狠得下心这样对锦安的。
    第859章 夫妻一体
    如今想来,当时在御花园中,舒妃让小小年纪的锦安穿扮成男童装束,并非偶然事件。
    闻言,陆璟肆悠悠出声,“失忆对于锦安而言,兴许是好事。”
    苏珞浅点点头,“往后,她会得到很多宠爱。”
    两个人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相携着迈过月门,往侧屋而去。
    待至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的孩童的笑闹声。
    苏珞浅心底微软,拾步而入,下意识松开与陆璟肆相握的手,去抱清越和小星星。
    而落后她半步的陆璟肆,垂眸看了眼空落落的掌心,敛下眼底的幽色,跟在她身后入内。
    两个小奶娃见着母亲很开心,蹬着小腿就往苏珞浅这边靠。
    苏珞浅也不厚此薄彼,连连在两个娇嫩的小脸蛋上亲吻。
    陆璟肆抬手抱过小星星,伸出食指给她牵着。
    两个小朋友刚吃过食,在父母的陪同下玩了一会儿,不多时便张着小嘴打呵欠。
    陆璟肆命奶娘和嬷嬷入内,将熟睡的孩子抱到床边,这才揽着苏珞浅回了主屋。
    夜深之时,正屋旁的浴间里,水汽氤氲,热息浮动。
    苏珞浅不知男人今夜发的什么疯,在水池里好一顿折腾之后,又非得让她用手。
    她累极,如何求饶也不得他的心软,气得仰头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那一处突起锋利却又柔韧。
    陆璟肆浑身一僵,随即呼吸越发粗重。
    察觉到他更加兴奋,苏珞浅几乎要哭了,细腰在他掌心下来回扭动。
    控诉道,“你怎么没完没了。”
    男人的吻蹭着她颈侧,留下一串串痕迹,哑着声哄,“再来一次。”
    “我好累。”
    “哪儿累?”
    苏珞浅下意识抬手,给他看自己已经被磨红了的掌心。
    陆璟肆垂眸,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啄吻,“那就不用手。”
    苏珞浅被他亲得晕晕乎乎,似未立刻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刻钟后…
    她咬着唇伏在他肩头,呼吸潮热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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