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规整,看得出主人对这一处很上心。
苏珞浅最近这段时日来钰香阁来得勤,尽管昨日未见到她,但今日一到铺内,方嬷嬷还是马上命人将后院茶室内的炭火烧上。
是以现下苏珞浅和陆璟肆一入内,便感受到了从燎炉里冒出的丝丝温暖。
陆璟肆是第一次来这儿,但看起来对这一处也并不十分好奇,始终揽着她的腰,贴在一块儿。
苏珞浅拍开他的手,解下身上的氅衣,交给泽兰。
茶座上的陶炉燃着小火,将所有东西准备好,泽兰识趣地退了出去。
苏珞浅在矮几边坐下,抬眸睨他,“陆大人对我这一处,可还满意?”
这茶座是一边一座位的格局,但陆璟肆并未坐到她对面去,而是挤在她身旁坐下。
男人身量高,宽肩腿长,存在感极强。
一坐下,她几乎都快被他挤出坐垫。
然而未等她开口控诉他,陆璟肆已经掐着她的腰,将人抱到自己怀里。
“赏雪扶风,围炉煮茶,浅浅好意境。”
苏珞浅轻“哼”了声,作势就要脱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单手扣住。
温热坚硬的胸膛靠着她单薄的脊背,陆璟肆吻了吻她的耳尖,“再抱一会儿。”
她不买账,“你确定是一会儿?”
“嗯,一会儿。”
他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大手在她后腰处揉了揉,“还难受吗?再给你揉揉?”
苏珞浅想起他力道适中的手法所带来的舒适感,在他怀里点点头,“揉吧。”
“若是日后想去蜀地,四哥陪你去。”
“嗯?”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珞浅有些没反应过来,诧异地侧仰起脑袋,望他。
陆璟肆就着这个姿势,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下,“想去我们便一起去。”
苏珞浅反应过来,抿着唇笑,“你这么忙,哪儿有空啊。”
她这话只是说出实际情况,并无埋怨的意思。
陆璟肆是天子近臣,公务繁忙,而蜀地山高水远,非两三日就能到达。
陆璟肆听到她这话,慢悠悠地抬手拨了拨她的耳铛,“想去自然有办法。”
他既都这样说了,苏珞浅便也没再拒绝。
她自然是希望可以见到张璃的。
“好。”
两人坐着的茶座正对面便是扇窗户,窗牖半开着,隐约能看到外头庭院里的雪。
一旁陶炉里的水已经开了。
苏珞浅下意识要去接,却被陆璟肆握住了手拉回来。
他动作自然,将一旁的茶具烫洗过后,为她冲了杯茶。
低声道,“待会儿我得进宫,马车留给你,你若是结束了这边的事,可先回府。”
苏珞浅问,“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她还以为他那么吃醋,待会儿林永睿过来,他也要在此处待着。
陆璟肆确认茶温可以入口,这才将杯盏放至她面前。
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但她今日梳了个繁复的妇人发髻,上头坠着金钗和步摇。
实在令他有些无从下手。
陆璟肆改为捏了捏她的耳珠,“我是吃醋,又不是不信任你。”
苏珞浅听到他这么大方承认吃醋,抿着唇笑开,“陆大人还挺诚实。”
“嗯,诚实,”他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垂眸看她,热息靠近,“那浅浅有没有奖励?”
苏珞浅立即捂住唇,“我擦了口脂的。”
陆璟肆拿开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颈压过来,“有口脂也没关系。”
钰香阁最不缺的就是口脂香膏。
她唇上的这些,即使被他吃掉,也能重新补上。
话音一落,男人的吻便落了下来。
不同于他过往强势蛮横的吻,这回他吻得温柔缱绻,带着满满的怜惜。
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又细致。
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陶炉上水开时“咕噜咕噜”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放开。
果然,她唇上的口脂已经彻底晕开。
嫣红娇媚,在她唇上洇染开。
苏珞浅一双杏眸微红,眼底迷蒙,却仍是在下意识望向他时,发现了他唇上的异样。
两人亲成这样,他唇上怎么可能没有沾上口脂。
这口脂本是女子之物,此时明晃晃地染在他唇上,无端添了几分妖艳惑人。
苏珞浅拿出巾帕替他擦拭,一边擦一边忍不住笑,“这口脂还挺适合陆大人的。”
陆璟肆趁她不注意,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道,“你的口脂,都适合我。”
苏珞浅小声嘟囔着骂了他句不要脸,待将他唇上的口脂擦干净之后,推着人起身,出了这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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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肆入宫,是皇帝要和他商量林永睿的事。
要不了几日,文崇帝便会让林永睿动身回蜀地。
锦王犯此大罪,但林家侥幸不会被株连九族,可锦王被削王,那这封号便将不复存在。
而林永睿既还要回蜀地管理大小事务,便不能没有个头衔。
陆璟肆其实已经猜中文崇帝心中的意思。
他微一思忖,躬身行礼道,“林永睿俊秀笃学,通国达体,纳忠效信,实乃可用之。”
这几句话完全是顺着文崇帝的心思所说。
他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幽幽说道,“既如此,那便封林永睿为如蔺侯。”
第195章 有谁教过她
几日后,林永睿终得文崇帝圣旨,可以离京。
临走的前一日,苏珞浅准备了许多东西,用马车拉着送到林府。
还写了一封信,让林永睿带回蜀地给张璃。
日子过了腊八,过年的氛围更加浓厚。
裕京城的街市之中,有不少人家已经装点上红灯笼,犹如雪地里的一簇簇红梅。
陆璟肆近日来公务繁忙,出公差去了裕京南面的一个小镇。
临走之前的夜晚,苏珞浅被他折腾得惨,偏生他一句句说着温柔小意的话,她心一软,就被他反复得逞。
待至屋里的动静彻底停下来时,苏珞浅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
陆璟肆梳洗过后又重新入内,神清气爽地将人压在锦被之中好一通亲昵缠吻,这才起身离府。
陆璟肆离府,苏珞浅便直接宿在侧屋,与清樾和小星星睡在一张榻上。
两个小家伙许久未同娘亲同塌而眠,第一晚时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像是不舍得入睡一般。
苏珞浅被看得心都化了,只得轻声哄着。
好在小娃娃每日到点便睡觉,时间固定得很,没坚持多久,便在娘亲轻声细语地小哄中闭上了眼。
陆璟肆离开裕京的这几日,天气倒是晴朗了不少,难得的冬季万里晴空,雪也没再下。
趁着天气好,苏珞浅入宫,去看周菁宓。
小锦安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此前因为受寒发烧而留下的咳疾早已好了彻底,在皇后娘娘的悉心照料下,她也很快重新熟悉了皇宫。
因为养在皇后名下,她没有回以前的怡景宫,而是住在淳元宫中的雪阳殿。
雪阳殿的名字也是最近刚改的。
皇后亲自改的。
寓意冬日雪地里新生的阳光。
苏珞浅明白,皇后这是下定决心不想让锦安想起以前的事。
她下了禁令,宫里所有人不得在周菁宓面前提起舒妃,提起怡景宫,提起那场被极快镇压的阴谋。
所以如今的锦安,生活得很快乐。
她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不必被逼着穿男童装束,可以穿轻软好看的宫裙;不必被逼着学骑马射箭,可以看自己喜欢的诗词典籍。
苏珞浅来到雪阳殿时,她正在廊亭中,给身边的宫女画画。
那宫女有些诚惶诚恐地坐在圆木椅上,磕磕绊绊开口,“...公主...这不合适...”
她是婢子,在主子面前坐着,还坐这么久,让主子为她作画,这放哪个宫殿,都是能被处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