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奏配了个喷嚏当和弦:“夏、夏总早。”
夏澈跟他们拉开距离:“都吃药了吗?”
“没来及。”奚总助难得露出倦容,“昨晚刚病发。”
“还急性感冒呢。”夏澈翻出手机摆弄几下?,对办公?室人说, “我买了点治病和预防的药, 等会有人送来, 你?们看着分。最近都注意点身体?啊, 尤其孤家寡人的单身狗, 病倒了公?司可不包陪护。”
不少人正在喝水, 闻言差点笑到呛着。
“谢谢夏总。”
几个还能发声的倔强道谢。
“歇着吧, 多喝热水少说话。”夏澈叹气,回办公?室后又把酒精消毒液拿出去,让那群病毒到处喷喷。
等一切安排完,才有空坐下?想别的事。
这些天裴燎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处在同一屋檐下?也?很少见面, 相安无事各不犯禁,合租就那么稀里糊涂续了下?去, 很省心。
夏澈握着手机,犹豫片刻,给张翼年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阿澈?”
“哥。”夏澈平静应道,“打扰你?吗?”
“不打扰不打扰。”张翼年笑道,“我上周刚辞职,现?在可闲了。”
“辞职?”夏澈蹙眉,“为什么?”
“还能因为啥?压力太大啊。”张翼年叹气,“天天累成狗,工资还不高,感觉再呆下?去就要抑郁了。”
夏澈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说再听你?说话我也?要抑郁。
张翼年那个工作?早十晚三,上一休一,月薪过万,领导是kl以前的合作?方,脾气很温和,公?司氛围在业内出了名的好,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夏澈当时为他这个岗位走了不少关?系。
这样都嫌压力大,那能干什么?
偏偏张翼年没自觉,还问?:“阿澈,你?觉得有没有更适合我一点的岗位?钱多和轻松至少占一个啊。”
“税后一万五还少吗?”夏澈耐着性子问?,“你?觉得多少钱算多?”
张翼年也?不清楚,想了想说:“跟你?差不多吧。”
“。”夏澈尽量委婉,“我这行比较在意学历和经验,你?如果真想干,得从底层练上来,至少五年。”
张翼年三本大学毕业,肯定拼不了学历,今年三十五岁,也?没有从底层开干的魄力,他遗憾道:“那算了,再说吧。”
夏澈颇感心累,不再问?工作?:“最近换季,申城气温变化大,你?和爸妈注意身体?。”
张翼年大大咧咧道:“放心,我还能照顾不好他们?”
夏澈尬笑几声,很难给予否定答复。
等挂了电话,认命地给宋念打过去:“妈。”
“小澈?”宋念那边很热闹,霹雳吧啦的麻将音不断,“怎么忽然打电话?”
夏澈意识到这通电话的多余,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儿,就提醒你?们换季注意气温。”
宋念笑道:“知道啦,有你?哥呢。你?在那边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行,照顾好自己——哎等下?,我胡了!”
杂音吵得夏澈耳朵疼,匆匆又嘱咐两句,结束通讯。
两个都打了,不差最后一个。
张彬那边意料之中也?很忙碌,甚至没有接电话。。
一如过往无数次,他们总是不需要他。
夏澈仰靠在椅子里,轻声叹气,打算转点钱过去,想了想,只往宋念卡里转了两万块。
反正最后大半都会被宋念发给张翼年,省一步流程。
两位长辈没有工作?能力,微薄的养老金还不够吃饱饭,现?在张翼年又没了工作?,相当于一家三口毫无收入。
他蹙起眉,手指不耐地敲击椅子扶手。
便宜哥哥人不坏,只是没本事又有点好高骛远,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又习惯性依赖他,三十多岁还没真正步入社会。
夏澈没有无私奉献的爱好,不打算一辈子乐善好施,给宋念张彬养老他没话说,给张翼年当atm就不乐意了 。
这样下?去不行,眼下?却没有更好的方法。
烦闷之际,桌上安静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夏澈以为是张彬的回电,拿起一看,才发现?是裴燎。
紧蹙的眉心舒展开,他心底卸下?口气,惬意接通:“裴总?”
“你?们公?司沦陷流感了?”裴燎开门?见山,还颇有预判地解释了一句,“留在鄢东的员工说的。”
那日?开会后,kl在鄢东留下?了一支五人口精英小组打配合,负责欧洲资产交易的市场前期准备工作?。
夏澈叹气:“是啊,怎么,担心我传染给你??”
“有点。家就那么大,你?要是倒了,我很难不中招。”裴燎诚实道,“我关?心自己身体?健康,不算违规吧?要不要给你?寄桶酒精消毒?”
桶是什么量词?
夏澈气血上涌:“泡进去洗澡吗?放心,倒下?了我就住医院,绝对不给你?讹我的机会。”
裴燎轻哼一声,解释的话爬到唇边,忽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抢先打断。
夏澈:“……”
裴燎:“……”
夏澈试探道:“你?是不是,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