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里没有任何复杂的思量与算计,只是刚从冰冷的江水中出来,太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好。”
林琰没有犹豫,径直走到沉栀柔的身边,像之前那次一样,将温热的手心盖到沉栀柔眼皮上。
“堂嫂,睡吧。”
“嗯。”沉栀柔低低地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在林琰手掌的温度中。
所有的绝望、难过、痛苦,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安慰。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少,在江边哭得太累了,还是此刻的林琰太过让人安心。
难得在没有吃安眠药的情况下,沉栀柔没花几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柔!”
卧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打开,穿着白色风衣的高大男子焦急地跑到沉栀柔的床边。
林琰看了一眼沉栀柔,发现她依然安静地沉睡,才将视线转向沉渊,小声提醒道:“她睡着了。”
沉渊看到被子里微弱、均匀的起伏,才终于平静下来,看向林琰。
“林警官,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沉渊不悦地盯着林琰盖在沉栀柔眼皮上的手掌,“阿柔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林琰深深地看了沉栀柔一眼,最终还是收回手,站起身来。
他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也没有资格照顾沉栀柔。
“好,那就麻烦沉先生好好照顾堂嫂了,我也该局里了。”林琰朝沉渊微微颔首,向房外走去。
“怎么会麻烦?”沉渊冷冷地睨着林琰,理直气壮地回他,“我是阿柔的哥哥,照顾阿柔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关上房门前,林琰还是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睡梦中的沉栀柔。
沉渊已经坐做了她的床边,爱怜地轻抚着她额前的发丝。
熟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林琰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曾经经历过。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看到酣睡的沉栀柔,沉渊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等林琰关上房门离开后,他才脱力一般跪倒在沉栀柔的床边。
就在半个小时前,沉渊收到了沉栀柔寄给他的邮件。
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将一切都揽到了她自己身上,沉栀柔在信里交代沉渊,万一东窗事发就将这封信交给警察,证明自己的清白。
沉栀柔的电话打不通,来不及将信看完,沉渊就着急忙慌地飙车赶了过来。
“阿柔,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沉渊颤抖着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沉栀柔的脸,描摹着她的五官。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做过了,指尖的触感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阿柔,你吓死哥哥了。万一你走了,哥哥要怎么办?”
即使已经确认了沉栀柔没有事,沉渊依然觉得心痛万分,双手握住她的左手,将眼睛埋在她的手心里,压抑地哭了起来。
“阿柔,你怎么能丢下哥哥一个人!”
“阿柔,哥哥只有你了,只有你……”
低哑压抑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卧室中,像关在牢笼困兽发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