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底层的人来说,生存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了,所以他们没有闲情雅致去这儿去哪儿。
池南野牵上了盛苗纤细白皙的手,二人走到了庄子外面。
太阳将落未落,天空晕染出一片霞光。
田野间的孩儿们已经被催促着回家,大人扛着锄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带着喜悦,他们一步步走到路面上走回家里面。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村子里只有孩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大人们已经在准备今夜的夜食。
盛苗肩上披上一件披风,春日的傍晚还是有些凉的。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看了好一会,旋即扭头看向自己的相公,“阿野,若是我们不做生意不来京城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池南野想到那个画面,浅笑:“大抵是了,到时候我们会带着我们的孩儿在田地里做事,还会到山上砍柴,到河里摸鱼……”
他简单却又满含期待的描述了些他们的模样。
盛苗听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时就看到池南野静静的看着自己,满脸笑意,清亮的眸子里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沉默了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池南野瞧他的模样,鼻间溢出一声笑,“怎么了??难道是沉浸在方才我的话语中了??”
盛苗摇摇头,紧接着发觉不对又点点头,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反正方才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池南野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等夏日我们来庄子上住着,我们去河里摸鱼。”
“好呀。”他的话音刚落,盛苗就忍不住回答了,“听晏清道,山里面有许多宝贝,我们也能去瞧瞧吗??”
每个人的见识阅历都不同,林晏清在村子里生活的久,对周遭甚是了解。平日里若是他们二人都空闲,对方就会告诉他一些山上的去世。
比如,春笋。春日的笋金贵着,卖到镇上县城都能赚不少钱,每到这个时候林晏清便会早早的到山上面找,免得被人抢先了,挖笋还有技巧,若是挖的大力一些笋便会被破坏,力度太小了会挖不出来,总之窍门多着呢。
池南野道:“好。”
他可要好好计划了。
“到时候也可以带晏清哥来,晏清哥好厉害的,我要跟着他去山上,摘野果子,捡板栗,摘柿子。”盛苗道:“好多事情要做呢。”
他想的多,也长远。
池南野喊他:“听你的便是,回去问问晏清哥想不想与你来。”
盛苗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我想晏清哥是想跟我来的,整日闷在宅子里,他也闷,若是不在宅子也要去看生意,一点趣都没有。”
这便是林晏清的日常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逗弄孩子。
“哦,对了,还有大七小七陪着他。”盛苗道:“不过两个奶娃子都小,暂且离不开晏清哥。”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便低落下来的。
池南野揉了揉他的脑袋,“若是晏清哥不与你来,你带着小黑小弗去山上也可。”
小黑小弗是他们养的狼,先前跟着陈二一起到了京城里,如今养在府上。
他这样一说,盛苗倒是有了头绪。
“少君,该喝药了。”雪雁瞧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一时不忍打扰但想着已经煎好的药,她咬咬牙开口了。
池南野回头看她一眼,就听见盛苗埋怨道:“整日都要喝药,嘴里都是药味了。”
池南野笑出了声,“蜜饯你可没有少吃。”
盛苗甩了甩他们二人相牵在一起的手,瞥了人一眼,有些被戳穿的气氛,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去喝药。”
池南野瞧着他一副小孩子的性子,忍俊不堪,“好了,我的错,往后不说你。”
盛苗其实就是口头上说说,心里并无其他的意思,他道了句“没事”就牵着人走了。
庄子里的人都知晓了他们就是庄子上的主人,见着人了都纷纷问好。
吃了好几日的药,盛苗深知一口闷的重要性,飞快的把药喝完后就喝了几口糖水把嘴里的酸苦味道压下去。
池南野早就有了习惯,在对方做好这些动作后就往人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蜜饯,我让雪雁放好,你可莫要多吃。”
“我省的。”盛苗道。
他知晓对方这是害怕他把牙吃坏了,往后牙疼。
许是小时候陈嬷嬷十分注意这一方面,他的牙齿长得很好,整洁洁白。
在亲近的人,爱人的面前,池南野一向淡漠的眉眼会变得柔和。
庄子不像宅院,夜里不是灯火通明的,天暗了下来后,除非点着蜡烛油灯,庄子是黑漆漆一片的,行动不便。
因此,叶老婆子才早早的问人想要吃些什么。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天边还有一抹霞红,像是最后的挣扎。
盛苗与池南野也没有出去了,就在庄子里面闲逛着。庄子有一处鱼塘,不大,上面养的大多都是锦鲤,盛苗瞧着有些好奇,他拿了把鱼食喂鱼,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鱼儿的跃动。
“按做往常,我们这个时候还在外头闲逛呢。”他面容柔和,清冷的眉眼不似往常那般。“不过现在这般也好,静悄悄的,心都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