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上同伴的尸体和物资,抹了把额头汗水就猛蹬三轮车,发了疯地往前方道路奔逃而去……
温瑶追了几步没追上,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她索性抬手将手中的长刀掷了出去。
“嗖——”地一声,银月长刀破开无数细碎水雾,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直直刺入了那男人的后背,噗呲穿心。
尸体从车上重重摔下,三轮车因惯性滚了老远,直至撞上一堵水泥墙散架。
温瑶眼睫沾了不少水雾,眼看着四个人均已死去,她才微喘着气,走上前去拾捡她的银月刀。
短短几分钟时间,路人便已经知道了她的厉害,最初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统统收敛,甚至因为她的上前,挡道的人纷纷站退老远,唯恐惹她不悦被切了脑袋。
温瑶抽出银月刀准备回去时,抬头于道路的尽头看到了季明尘。
男人一袭白衣无瑕,通身纤尘不染,还撑着把透明的伞,显得气质矜贵优雅,与这破败混乱的灰色城市格格不入。
待到两人碰面,季明尘将手中雨伞倾斜,遮住了温瑶:“什么深仇大恨,要你这么辛苦地追出来把人赶尽杀绝?”
温瑶还沉浸在情绪里,没有说话。
季明尘抬指擦拭过她脸上的血滴,注意到她眼底的恨意,又将指尖的血渍擦拭在她的衣袖上:“真惹得我的温小姐这么不开心,交给我就好了,一刀毙命便宜了他们。”
望着这人的动作,温瑶:“……”
她没说什么,只别开目光道:“抱歉,耽误你们时间了。”
回到车上,温瑶对季明尘说:“我没有无故杀人,是他们罪该万死。”
这事情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两个月前,沈逸川交给她一个小任务,由她带领一支十几人的小队,前往这座城市置换一些农作物的种子。
结果路上遇到了变异体丧尸,有两名女队员的腿受了伤,跟不动路,她于是留了下一名男队员看护她们,她则带队去搬运种子。
结果等她带着十几人的队伍回来的时候,那个破旧的瓦屋内只剩下男队员的尸体,两名女队员不知所踪。
当时天色已晚,所有人都劝她以任务为重,说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但她不甘心,带着人从傍晚找到了第二天凌晨。
后来终于在一栋水泥楼旁边的铝合棚子底下找到了她们,她们衣不蔽体,同时旁边还围着四个男人,不难猜到两名伤员这一晚都遭遇了什么。
她当即将四个男人撂倒捆绑,然后去检查她们的伤,很不幸,其中一名已经被折磨得断了气,另外一名虽然昏迷着,但也遍体鳞伤,最终死在了回基地的路上。
因为北洲规矩不能滥用私刑,她纵然再愤怒再恨,也只能将人带回去审问再做处置。
然而这四个男人非常狡猾,在途中暂作休息的时候,他们挣脱控制逃了,还又谋杀了一名守夜的队员。
为这件事,她悔恨了整整两个月,并一再请求沈逸川,让他批准自己再回来一趟,她要亲手处决这四个人,结果沈逸川非但不同意,还斥责她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沈逸川说,如果她当时能够立刻放弃两名队员不作寻找,任务时间就不会耽误,后面那名守夜的队员也不会因此丧命。
但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那两名队员来基地三年,跟着她两年之久,与她朝夕相处情同姐妹,凭什么要被无端折磨,凭什么要惨死在阴暗的角落,无人问津也无人埋葬。
杀害她们的那些畜生,又凭什么逍遥法外不去追责……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温瑶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难堪,她将脸转向窗外,嗓音闷闷:“让你见笑了。”
第15章 做我的伴侣
季明尘望着温瑶那委屈而伤心的侧颜,脸上笑意稍敛,旋即垂睫道:“见什么笑,你在我面前哭鼻子又不是一回两回。”
温瑶:“……”很好,泪意全没了。
待到越野车穿过这座废墟之城,她表情恢复如常平静,对旁边男人道:“这就是我想离开北洲的原因……”
季明尘又挑眉看向她:“嗯?”
温瑶:“看似仁义,却又很无情,失踪的队员说放弃就放弃,受伤的队友说丢下就丢下,而那些明明罪无可恕的人,却非要等到经过审问才做处置,刻板得近乎迂腐。”
季明尘听着她的话:“所以?”
温瑶侧头对上他的目光,语气笃定:“我未经允许就擅自杀人,所以北洲我回不去了……”
北洲有杀生禁令,除了正当防卫不允许擅自杀人,即便有人犯了死罪,也得先抓回去审问再执行,如有违者,视为重犯。
季明尘愣了一下,旋即又忍不住笑起来:“小古板……”
“这事儿你不说谁知道是你杀的。”
温瑶望着男人的笑颜,不说话了。
她自认为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明白了,难道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信任她吗?
季明尘余光注意着温瑶的表情,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我说过了,我东洲十四区不缺得力干将,想入我东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话,只能以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