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恶化,他怕白鹭担心,没有对外伸张。
白闵衡第一次见到姜夏,就生了让他做女婿的心思,白鹭比姜夏大一点,这么多年没有成家一直是白闵衡的一块心病。
姜夏成功入职华东医院后,才知道白鹭也在这家医院。
白鹭几年前从金氏私立医院离职,进入华东医院妇产科。
六年前他们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过亲,毕竟时间已久,姜夏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
倒是白鹭很大方的跟他打招呼,并且以开玩笑的口气提起六年前两人的渊源。
后来,白鹭偶尔来找白闵衡时,会被拉着跟姜夏一起吃饭。
白院长的小心机,做女儿的当然能秒懂。
不过,她知道老头是白费劲儿。姜夏跟她要能成,还能等到今天。
六年前,白鹭就试过了,失败告终。
白闵衡给两人创造过几次机会,姜夏自然也能看出他的意图。
还没等到姜夏拒绝,白闵衡就病发了。
胃癌晚期,拖得太久,没有开刀的意义。
不过,白鹭还是坚持让他开。
为此,华东医院的专家经过几次会诊,最终定了一个方案。
可是开刀只是帮他延续时间,会不会病发,什么时候病发都是未知数。
开完刀后,白闵衡很虚弱,术后情况不算乐观。
主治医院让白鹭做好心理准备,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白闵衡扛不过这个砍。
出了重症监护室,白闵衡就把他们两人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
白鹭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
姜夏去医院天台抽烟的时候,恰巧碰见白鹭也在抽烟。
印象里,白鹭不抽烟。
“咳咳。”
白鹭不熟练的姿势和被烟呛到的样子,证实她是第一次抽烟。
姜夏上前,抽出她手中的烟摁灭,“不会抽,不要勉强。”
白鹭的手颤得不像样,抬起头,一张泪眼斑驳的脸映入眼帘。
“姜夏,我快要没有爸爸了。”
这是白鹭第一次在人前示弱,天之骄女的她,虽然没有妈妈,但她从小不缺父爱。白闵衡给她的,比同龄女孩要多得多。
但是,她的天要塌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抱着她喊囡囡,也没有人会在她犯错时给她兜底。
她的背后没有靠山,她将变成无根的浮萍。
害怕,恐惧,对未来的迷茫。
从白鹭身上,姜夏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他当时背叛师门,跟家人对抗,爱情遭遇挫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踏上荣耀的未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路可选,只剩这唯一的路可走。
他是落水狗,灰溜溜逃离京城的失败者。
那天,在天台上,他们有了一个约定。
白闵衡离世前,两人假装恋人关系。
自那之后,两人经常同进同出,中午会在一起吃饭。
有时候姜夏手术加班,白鹭会给他送饭。而白鹭妇产科很忙时,姜夏也会贴心的送她回来。
很快,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快速传开。
白闵衡从同事那里听说后,倒是没有主动问白鹭,不那段时间心情明显好转,连带着身体情况也不错。
姜夏去西藏义诊,就是那个时间。
白闵衡的身体是强弩之末,身体状况昙花一现。
姜夏在西藏不告而别正是因为白闵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好不容易从捡回一条命,白鹭提出来两个人走一下订婚流程,让白闵衡安心。
姜夏当时对这个提议,是抗拒的。
莫名想起远在西藏的司君念赤身裸体的抱着自己的模样。
那么娇气的一个人,低声下气的求着他。
拒绝白鹭可以,他不能拒绝白闵衡。
戴着氧气罩的白闵衡,在病床上安排他们的订婚宴。
有先斩后奏的嫌疑,但他没办法苛责一位病弱膏肓的老人。
订婚仪式很简单,白闵衡住院没法参加,主要是姜家几位长辈,还有几位交好的同事。
结束后,在大家的哄闹中两人在宝格丽酒店定了个房间。
偏巧,遇到了司君念。
后来姜夏回想过多次,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冷漠。
一个眼神也没给司君念,带着白鹭目不斜视的走进酒店电梯。
打开房间门,白鹭邀请姜夏进门。
姜夏原本打算做戏到此为止,又怕下楼遇到司君念,便在里面待了会儿。
酒店房间不管套房如何精致,都带了些暧昧的气氛,尤其是孤男寡女。
白鹭晚上喝了点酒,她的眼神在邀请姜夏。
六年前,她就对姜夏有好感,更别说六年后姜夏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抱歉,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我喜欢男人。”
姜夏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夜景,冷静的抽烟。
他说出来的话,让白鹭不能冷静。
“不可能!”她矢口否认。
姜夏是gay?怎么可能,他这么男人,这么有担当有魅力,怎么可能是gay!
“我喜欢的人就在楼下,六年前我们分手了,但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