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跪坐地上,身上套着的白色蕾丝睡裙一侧滑过肩头,可她没顾得敛衣整理,当下只懵然地抬眼看向封铎,无所适从。
他站直过来,长腿笔直,高高在上,又落下大掌,压制于她脑后。
花月不敢直视,轻轻闭上眼睛。
“要不是想你想得快发疯,我何必千里迢迢从北州追来景川?”
他承认想念,且每一次的聚力,都会继续喑哑嗓音,发泄一言。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晕船的,陪你在海上几日,只为得暇能见你一面,这期间,我背着你吐过多少次……”
他当然也有委屈。
这股气,他从她离开北州那天起,便开始发作,延续至今。
哪怕表面再装得如何不在意的释怀模样,可他还是盼听花月能给自己一句解释,一个交代,她或许真有苦衷,可封铎又怎会不想了解她更多。
她的示弱,冯凛可见,而他不能。
越是如此思量,封铎越是钻牛角尖得受不了。
“花月,你今天既然非要问清楚,就得给老子一一补偿回来!”
他发了狠。
见她嘴角发红,眼泪流出,当下口齿遇艰阻道不出一个字的楚楚可怜模样,封铎身上戾气稍散,他帮她把额前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又疼爱地捏捻她发红的耳垂。
花月受不了了,实在没办法,只得强忍呕意主动讨好,盼他结束。
那一下直达头皮的麻栗,激得封铎绷力又一舒。
花月重重推开他,跑进洗手间漱口。
……
两人之后没有再干别的,净身洗漱后,只相互拥搂着躺在床上。
彼此先是默契地沉默了会儿,待气力稍微恢复些,花月率先开口。
“我的事,你想多了解一些吗?”
“当然想。”
花月没有着急立刻开口,她先是抬手摸摸封铎下巴处的青茬,心头想,它们冒生得好快。
明明好像他进门时还没有。
之前她看一本书时,曾见过一个说法,当男子过度疲劳或是过度纵欲时,胡子会倍速生长,也不知这样的结论有没有科学依据。
她指腹又一遍的摩挲过去,而后终于开口,声音显得闷闷的:“封铎,你还记不记得,在北州时我曾跟你说过,很羡慕你有铃铃作妹妹,而那时你回我,铃铃拿我当嫂子看,我如果想要妹妹的话,眼前就有现成的一个。”
“记得,这话怎么了?”
“其实,我真正羡慕的不是你有兄弟姐妹,而是他们在你的身边。”
花月心头微微泛起酸胀,她吸了下鼻,原本不想提及这些。
但冯凛既知,她便不想独瞒封铎,他今天的诉苦就是在意着这个。
她该与他更亲近的。
花月继续:“我也有亲生妹妹的,算起来,她该和铃铃一般大的年纪,只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场意外,父母车祸罹难,我们也没有其他能投靠的亲人,于是当地政府将我们姐妹俩安置在福利院,没过一两年,我幸运的被澳洲的养父母选中带走,而妹妹两年后也被景川当地的一户人家收养。”
“那时通讯并不便捷,加上跨洋远距,我们只得断了联系。等我长大些,有意识去寻找妹妹的下落时,却发现当年的福利院早已物是人去,又因零几年意外发生过一场火灾,导致曾经的收养资料留存不全,所以我再想找,却已如大海捞针了。”
封铎抬手轻轻摩挲她的鬓角,像是安抚。
他问:“所以这就是你的苦衷,冯凛几次拿捏你的筹码?”
花月沉默点头。
封铎隐忍握拳,克制着声音:“他怎么舍得看你思亲愁闷?”
花月摇摇头:“忘记我说过的吗,他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会爱他自己,又哪里会体谅到别人,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掌控我的那种感觉,我的星途的确是他成就的,他因此习惯于我的依附,一旦我翅膀稍硬,他想的不是将我放走,而是如何挫我锐气,折断我的翼。”
“他不会得逞。”
“是啊,否则在得知我对旁人动了心,却不屑他的真心时,冯凛又怎会那般恼羞成怒。”
封铎低身垂首,温柔地吻了吻花月的唇角,舔舐安抚。
“找妹妹的事,我们一起努力,说不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在努力争取与你团圆。”
花月声音细微:“会吗?或许她已经不记得我了,那时候她只有四岁。”
封铎耐心地安抚她:“人的记忆储存量,是神奇又不可预估的阈值,就算她慢慢长大,记忆在一遍一遍重新覆盖,可在你离开的后两年里,她身边总会有人有意无意地提及到你,提一遍,记忆便加深一遍,她对自己的亲姐姐怎么会完全没印象呢。”
“封铎,谢谢你,我愿意相信你的话,相信小青她还记得我。”
花月伸手搂紧他,在贴上封铎温热肌肤的那刹那,她心头不安跳动的心,终于落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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