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巫辞清了清嗓子:“诸位,我们继续往下看吧。”
尽管大家继续往前走,但明显的是,除了巫辞几人,其他巫觋族人都刻意地拉开了自己和檀斐之间的距离。
檀斐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态度,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壁画,神情似是思索。
越往下走,壁画内容就越诡异,充满了不见天日的黑暗、压抑和血腥,让人越看越毛骨悚然。
“阿忠伯,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些壁画里的故事吗?”巫辞看着阿忠伯,“就从神师大人那一段说起。”
阿忠伯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脸来。
火光中,他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
“神师带着巫觋族人回到巫山重建家园后,有一天,天空突然出现异象,整片天都变成了血红,就像……天上的世界正在进行一场屠杀。神师大人利用通灵的方式,听到了天神地隐的求救,在神师大人的帮助下,天神地隐通过降神来到了人间。”
巫辞心脏猛地一跳:“那么,地隐有说,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忠伯盯着壁画,目光阴鸷,巫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壁画上的那只银发妖魔。
“天地间诞生了一只强大无比的妖魔,它吞噬了天上的神明,吸纳了祂们的神力。天神地隐……是唯一一个逃到人间,因此躲过一劫的神明。”
“神败给了妖魔?!”阿狗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叫出声来,见几位长老都看向他,阿狗立刻捂住了嘴。
阿忠伯没有理会阿狗的一惊一乍,继续说:“颛顼绝地天通后,连接两个维度的通道全部断裂,自巫师与神明结契后,巫师的身体就成为了神明的通道。那只妖魔没有来到人间的渠道,所以硬生生将维度结界撕开了一条裂缝。”
为了诛杀地隐,这只妖魔不惜在巫觋族大开杀戒。
而地隐终于告知了神师真相,就连神明也不知道这只妖魔的来历,只知道它在某天突然苏醒,并爆发出惊人的妖邪之气,见神杀神,屠遍了整个第五维。
若非逃到了人间,地隐恐怕也早已经惨死在另一个维度。
地隐本以为来到人间就能躲过一劫,可没想到的是,这只妖魔竟然撕开了两个维度间的结界,跟着祂一起来到了人间!
为了对付妖魔,神师集结了巫觋族众巫之力,与这位天外来客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恶战。
但这只妖魔的法力却强盛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巫觋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神师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将妖魔诱骗到了圣城废墟的古老祭坛中,利用十巫留下的阵法,与天神地隐联手,将妖魔钉在了一处峭壁上,封印在了这里。
这场恶战最终以巫觋族险胜告终,但无论是整个巫觋族还是天神地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位神明,神师用尽最后的灵力,将地隐封印起来,等待有朝一日,神明苏醒。
完成这些事情后,奄奄一息的神师穿上了金缕玉衣,躺进了棺椁里,命令身边的亲信盖上了棺材,将自己活活封在了神师棺里。
至此,巫觋族一分为二,一支守护着巫咸国旧址,等待着天神地隐的苏醒,另一支则驻扎于地宫,世代守护着神师的陵墓。
驻守巫咸国旧址的那支就是如今的巫觋族人,而驻扎地宫守陵的那支,则是阿忠伯的祖上,如今巫觋族衰落,守陵人也只剩下阿忠伯一人。
阿忠伯的日常工作除了守护陵墓之外,就是维护这些长明灯,不让它们熄灭,以保证地宫终年亮堂,指引神师重返人间。
在阿忠伯的叙述中,巫辞只觉得地宫里温度越来越低,后背发凉。
此时一阵阴风从神道中穿堂而过,激得众人纷纷打了个哆嗦。
在诡异的沉默中,无数道混杂着警惕、敌意和怀疑的目光,如同利箭一样扎向檀斐。
连檀斐自己都沉默了,他无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脖子上的那片黑鳞仿佛印证了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尉川叙忽然扭过头,语气笃定地对檀斐说:“我懂了。”
他的发言打破了死寂,檀斐抬眸看向尉川叙。
“上辈子你嫉妒我有老婆,你也想要,所以你就下来了。”
“……”
“你为了讨老婆把天撕开了个口子,结果现在还得来靠我补天,你跟我真是孽缘。”
“……”
说完,尉川叙自己哈哈笑了两声,笑到一半,他突然感到气氛不对,连忙停了下来:“不会吧……真是你干的?”
话音刚落,阿狗和巫子云已经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法器,对准了檀斐,满脸杀意。
见状,巫辞想也没想,同样抽出了桃木剑,挡在了檀斐身前,用剑尖对准了巫子云:“你们干什么?!”
“巫辞!”没想到巫辞竟然站到了对立面,巫子云满脸不可思议,厉声喊道,“你怎么护着这个妖魔?!它屠杀了整个第五维的神明,还有我们的先祖!”
“没有真凭实据,你凭什么说檀斐就是那个壁画上的妖魔?”巫辞纹丝不动地挡在檀斐身前,神色严厉地反问,“巫子云,你别忘了我才是族长!你就这样对待我的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