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挡箭牌的狸猫费尽心机去保护太子?
实在是可笑。
贺恂似乎真的伤心了,距离那日两人吵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眼见秋狝的日子都快到了。
姜冕本应该高兴,贺恂不来他多少可以轻松一些,可不知怎么他这几天越来越不安心。
彩明看出了姜冕的忧心忡忡,她问:“公子,奴婢去请陛下来吧?”
姜冕不满:“请他做什么,我一个乐得清静。”
彩明不说话了,说实话她也有些埋怨贺恂。
贺恂费尽心机地把自家公子胁迫来京城,如今又不见踪影了,真是讨人嫌。
贺恂此时也不好过,他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看得沈遇心惊肉跳。
沈遇说:“陛下少喝点。”
贺恂不搭理他,又饮下一杯。
沈遇看了看天色说:“我得回家了,天这么黑公主该害怕了。”
贺恂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嗤笑一声,抬眼看向沈遇:“公主愿意搭理你了?”
“……”
沈遇无言,暗地里恨不得把牙咬碎。
他很快就回击道:“至少我还敢回家。”
贺恂被戳到了痛处,他冷眼:“你说我不敢去东宫?”
“我可没说,”沈遇耸肩,继续拱火,“你这一个月不去看他是为什么?是不想吗?”
贺恂一拍桌,脸色被酒气蒸得通红:“我今日就回去。”
沈遇才懒得管他到底回不回去,他只想赶紧回公主府。
于是沈将军又说:“是吗?现在就去你敢不敢?”
伤心的时候或许更容易醉,贺恂感到有些头晕,他站起身来高喊道:“备车,去东宫!”
沈遇对着他的背影行礼恭送,直到贺恂消失在门口,他才站起身来忙不迭往公主府赶。
贺恂到了东宫时酒劲完全上来了,他畅通无阻地来到姜冕的寝房面前,迟疑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姜冕正靠着床头看书,他随口道:“请进。”
贺恂推门而入,直勾勾地看着床榻上的姜冕。
姜冕没想到来人是贺恂,他下意识直起身子,语气不善:“贺恂,你怎么……”
贺恂却有些恍惚了,他抱住姜冕,死死地把人压在身下。
姜冕闻到贺恂身上的酒气,难免有些心慌,他想推开贺恂,可后者力气很大,让他根本推不开。
贺恂脸颊滚烫,他凭着本能把脸埋在姜冕的颈间,他眼睛湿润,这种安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姜冕不想和一个醉鬼纠缠,他刚想骂醒贺恂,却听到后者模糊地说:
“殿下,你真的回来了吗?”
姜冕身形一震,他最终还是没能推开贺恂。
他轻叹一声,并没有给贺恂什么回应。
贺恂却很执拗:“殿下对不起,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姜冕轻声道:“起来吧。”
贺恂不为所动。
姜冕又说:“贺恂,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其实姜冕不指望这个醉鬼能记得多年前一个无关痛痒的誓言,谁料贺恂竟然抬起头来,认真的回答道:“我记得。”
“现在还算数吗?”姜冕眼睛也湿漉漉的。
贺恂点头:“算数。”
“放过我吧,咱们就当没有认识过。”姜冕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贺恂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愤怒如同野火一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很不清醒。
他如此努力的想要修复这段关系,到头来却换来姜冕这样的一个愿望。
他闭了闭眼睛:“不要离开我身边,别的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姜冕顿了一下,道:“我别无所求。”
贺恂心如刀绞,他握着姜冕的手腕,字字泣血:“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
姜冕别过头,算是默认。
贺恂深吸一口气,他把姜冕的双手压在其头顶上,重重的吻了上去。
姜冕平生第一次想要躲开贺恂的吻,可他无论如何都是躲不开的。
贺恂眸色沉沉,他觉得他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那只野兽了。
这么多天的隐忍、这么多时日对爱人可望不可求的欲望,终于在这个醉酒的夜晚爆发了。
他动作粗鲁,而姜冕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讨饶。
两人静默无声,烛火噼啪跳动,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映在纸窗上。
姜冕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奋力仰着脖子,细汗在他额上颈上渗出。
贺恂眼睛赤红,死死盯着身下的人,似乎下一秒这人就要从自己身边逃走,从此在人间蒸发一样。
他抖了一下,随即趴在姜冕身上,声音中带了哭腔:“殿下,求你救救我吧……”
姜冕的胸膛上下欺负着,两人的皮肤隔着黏腻的汗水粘连在一起。
真是可笑,贺恂竟然向他求救。那他又该向谁求救呢?
贺恂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一大早就溜之大吉了。
姜冕浑身酸软,昨夜那场情事粗暴激烈,贺恂像是一头失了神志的野兽,口中只喃喃呼唤他为“殿下”。
可笑,他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
用罢午膳,姜冕有了些力气,想着闲来无事倒不如去写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