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还是皱着的,看来是真的很嫌弃。
这还真不能怪苍伏,她是妖,对气味格外敏感,这灵石沾满了人鬼妖魔的气息,着实难闻。
这话一出,全场掌声雷鸣,就差鼓乐喧天了,辛凃倒是跟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样,生怕自己听错了,跟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
“辛姑娘,你这会儿杵这干嘛呀?”
风九看了干着急,之前那股黏糊劲倒是拿出来啊,恨不得上手扒拉,又被苍伏警告的眼神吓住了。
苍伏这会儿倒是坦诚,直接绕过柜台把呆住的人拉进怀里,又对我说道:“清风门讲缘法,今日得见真人是为缘,因真人之故缔结姻缘,更是有缘,来日还请真人赏光,到寒舍喝杯酒水。”
“酒水,喜酒吗,你想的好远,先前还不跟我在一起,这会儿都想到喜酒了。”
辛凃人两颊通红,不知道的以为已经喝过酒水了,苍伏实在没眼看,见我笑着应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对着风九道:“不是一直想要这客栈吗,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黑/道客栈的新掌柜了。”
“诶?”风九一下伸长了脖子,“掌柜的,你不要这客栈啦?”
“送你了。”
说完,苍伏就拉着怀里人出了客栈,一会儿的功夫连影都没了。
行事干脆利落,都是妙人啊。
风九被这破天富贵砸了脑袋,兴奋地干脆站在了桌子上,挥舞双手跳着喊道:“小店前掌柜与辛姑娘缔结两姓姻缘,全场酒水,今日全免!”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喝彩,只听轰的一声,桌子塌了,新掌柜风九正捂着屁股爬起来,热闹的氛围在此刻达到高潮,笑声连连,惹得对面白道的人都探头探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女子与女子吗,在这里好像和寻常姻缘并无区别,大家都在替她们高兴。
明明在场大部分人是魔修,杀人不眨眼,行事也毫无章法,对这两女子的姻缘倒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时不知道哪边是正道了。
“不知住店需几多灵石?”
被这氛围感染,我话语间都是笑意。
“免单免单。”
新掌柜眉开眼笑,笑容爽朗。
“掌柜的刚才可是说酒水免单,我们要住店。”
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风九大手一挥:“贵客免单,谈钱多俗啊,简直俗不可耐!”
说完,周围又是一阵爆笑,视钱财如命的风九也有说谈钱俗不可耐的一天啊。
“既如此,多谢掌柜的好意。”我拱手谢过,又打探道,“落湘谷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接引人不知哪里去了?”
风九这会儿也不卖关子,直言道:“真人有所不知,自曲真人离谷后不过三天的功夫,谷内就传出老谷主重病不起的消息,这不,五天前副谷主南兆直接宣布闭谷,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少谷主可也赞成闭谷?”
再事发突然,没道理清风门半点消息也没收到。
提到少谷主南斛,风九放低了声音凑近道:“从头到尾少谷主都没出现过,大家都猜那入赘女婿南啸联合副谷主把少谷主软禁了。”
少谷主南斛若是被软禁,那南啸身为少谷主的入赘夫婿,怎么又还能来清风门观礼呢,难不成此事真与南啸有关?
若落湘谷真的内乱,那我此番带关西白来求药治病,怕是很难了。
只是上一世落湘谷权力交接极为顺利,没有闭谷这一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把关西白一起带来的缘故。
不管怎样,我必须进谷,重塑经脉的法子只有落湘谷有,何况南斛是南镜亲姊姊,于情于理我都得进谷看看。
南镜出自落湘谷的事极少人知道,纵是都姓南,难道天底下仅此一家姓南吗?所以也没人会把这姓和落湘谷关联起来。
两边平时连书信都不往来一封的,每次落湘谷派人来观礼,也从未提起过,关西白知道这事则纯粹是偶然。
有一年祝笑生生辰,五洲都有派人来送礼,落湘谷则是少谷主南斛亲自登门,不想女儿南芷藏在飞舟底部偷摸摸也跟来了。
小姑娘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跟个小团子似的,正在清风门各峰乱转呢,刚好被关西白撞上了,小孩子嘴不严,随便一问发现是落湘谷家的孩子,正要给少谷主送去,不成想南芷打死都不去,说什么娘亲知道非得禁她足不可,转头又让关西白带她去找姑姑。
落湘谷此次来送礼的只有南斛,哪里又冒出个姑姑来,关西白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这姑姑正是四长老南镜,没办法,只得带去菊峰,没想到南镜还真就把这小团子留下了。
关西白瞅着扑向南镜的小姑娘,嘴里还姑姑长姑姑短的,也不敢多问,自觉告退,之后听说是少谷主亲自去菊峰把女儿接回去了。
因着这事,关西白才知道宗门里来历不清的,多半来头不小,像她这样糊里糊涂就拜上山来的可是独一份。
开好房间,关西白正要回自己房间休息,不想被我拦下:“你与我同住一间。”
她不解归不解,脚下还是不由自主跟着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