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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早先椿予也简单提了一嘴,但那时候的颜昭并未意识到这段日子有什么特别。
    直到最近,他的思绪越发地容易被她牵动。颜昭方明白,那几月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同,才让他这样胡思乱想。
    “凤君自是与陛下日日都呆在一处。有些时候陛下事务繁忙,喏,就像最近这段日子的时候,凤君都会去暖阁等着陛下。”
    椿予将事实娓娓道来,坐在软榻上的男郎眉眼却越来越冷,“这真是我做的?”
    “是,凤君还亲自缝制了陛下的中衣,做了香囊、兜子、荷包……”椿予巴着手指一样一样的数着,末了又补充道,“就是用膳,您都要跟陛下坐在一处,两个人要好的分同一样蟹黄包或是别的菜肴。”
    “……”
    颜昭沉默,看了椿予好半晌,直到椿予后背发凉,方幽幽道,“我……那时候可是被人下了药,才这样失智?”
    这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虽说眉眼中的冷清的确是装出来的架势,但他绝非是会黏在女郎身后的小尾巴。
    更何况那是陛下,一直都不喜……
    纷乱的思绪到这一顿,难得有了些迟疑。妻夫之间,喜与不喜其实是能感觉出来一点的。
    譬如在那些祖制的夜里,一向冷淡的她会成为一把火,将他生生融进骨血。
    每每这个时候,他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是她的夫郎,而非一个摆设。
    可最近她又有些不同,不在祖制的日子里,她也会将他吻得失了神,迷了魂。
    白玉般俊俏面容倏地一红,使劲摇了摇头,薄唇一咬,默默把那些不该想的从脑海里清了出去,这样的情形他在话本上见过,就是女郎贪图一时新鲜罢了。
    她定是觉得那几个月的他与平日不同,才会温柔待他。
    “凤君。”说到这,椿予忽得想起一事,“早前陛下曾安排素月大夫入宫为您请脉,只不过那会素月大夫恰好有事,今提前递了信来,说午后便来请脉。”
    素月先生的医术在大晋是出了名的精湛,颜昭自然明白。
    他点点头,余光瞥向高架上最明显位置好好摆放着的小木人和小木马。
    原来大婚时的小木剑只是其中之一,她还亲自准备了这些。
    寂寂许久的心慢慢动了动,或许并非那些不入流的传闻所说,他的凤君之位也许不只是凑巧。
    她也有在期待,期待与他的大婚。
    “凤君?”椿予又巴巴说了一堆,结果坐在软榻上的男郎却没有半点反应,他疑惑地微微抬眼,入目便是自家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嗯?”颜昭回神,就听椿予低道,“您刚刚可是在想陛下?”
    “……胡说。”蓦地被戳中心事的男郎偏开脸,只冷清了眸色强装镇定,“我只是在想这只小猫该怎么绣。”
    绣小猫?
    这还不是陛下喜欢的样子,椿予压住笑意,不敢再多话。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素月坐着软轿入了宫。
    她年事已高,近来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先是去了福宁殿,等再去御书房时,老人的脸色便凝重了许多,三根手指搭在元苏的寸关尺之上,许久才叹了口气,拿开手。
    “陛下近来可有什么不妥?”
    “孤身子一向结实,倒是您,瞧着鬓发花白了不少。”元苏亲自扶着素月坐下,道,“刚刚您也给凤君把过脉,他身子如何?”
    “凤君身子已无大碍。”素月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担忧,“倒是陛下的身子,脉象有些不妙。”
    “孤?”元苏不以为意,“孤近来是有些难以安眠,这都是些老毛病了。”
    “陛下,老身这里有副方子,若陛下某日泛起了心痛之症,可依此方缓解。”素月知她脾性,又道,“一会老身也会把这方子送去永嘉侯府,陛下最近切莫伤怀动怒。”
    “瞧您这话说的,孤若是真有什么事,自然还是要麻烦您老人家。”元苏听她言语中有交代之意,忙打趣着。
    素月却是摇头轻笑,“陛下既是需要老身,老身自当效犬马之劳,只可惜年岁不饶人,有些事还是要提前交代筹谋。”
    “陛下以自身血肉解了凤君体内玉龙香,损了气血。虽有汤药进补,但终究有亏。是以陛下这心脉才会虚弱,须得好生调理。”
    她一面缓缓说着,一面起身跪拜,“如今凤君身子已无大碍,老身也算对得起陛下嘱托。”
    “先生忠心之义,孤感怀在心。”元苏起身,搀扶起颤巍巍的素月,“先生之语,孤谨记在心,先生不必忧心。”
    “如此,老身就告退了。”得了她保证的素月放心不少,临走时又千叮咛万嘱咐,直到元苏头都点出花影,方坐上软轿出宫。
    “陛下。”候在一旁的崔成拿了锦盒上前,“此方重要,可要送去福宁殿好好收起?”
    “不必。”元苏斩钉截铁地摆手,小黏糕并不知晓自己曾中过毒,如今他身子刚刚恢复,着实没必要把这方子送去让他忧心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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