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钟聆便载着李信昀到达了目的地,李信昀倒也不算非常陌生,因为这里是有名的富人区,据说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别墅区一路开进去通天大亮,明亮的路灯照得别墅区里恍如白昼。而谌泓渟口中的家,是一栋非常精致的别墅,别墅矗立在夜色中,明黄的灯光从别墅的窗口照出来,营造出一种温馨无比的氛围,恍然中真的令人有一种家的感觉。
钟聆将车开了进去,然后扶李信昀下了车。
约摸是谌泓渟吩咐过的缘故,李信昀走进别墅里,就看见别墅门口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一个是看起来很慈祥质朴的中年女性,一个是健壮朴实的青年男性,看见李信昀,便上前来礼貌地叫容先生,他们那种礼貌得近乎是一种过分的恭敬,李信昀实属是穷日子过久了,乍然这样一受着,还硬生生生出了一股类似于穷人乍富的不适感来。
钟聆和李信昀介绍道:这位是谌总新请的帮佣岚姨,这位是专业的家庭护理师小齐,他们会在容先生还行动不便的期间照顾容先生,也会陪同容先生日后进行复健。
钟聆将李信昀交给岚姨和小齐便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他在李信昀的手机里存下了手机号码,和李信昀说:容先生,谌总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先过去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我。
钟聆离开之后,岚姨便和李信昀说,晚餐已经备好,请李信昀去用餐李信昀下午光顾着跑,连晚饭也没有吃,经岚姨这样一说,他才察觉饿了,大概是谌泓渟早已经和岚姨说好了一切。岚姨做的饭很奇特的既适应一个病人应有的饮食,又意外地很合李信昀的口味。
李信昀一边吃着饭,一边想,谌泓渟实在是太过于周全了。而且谌泓渟匆匆忙忙地找他,又急着去开会,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必也没有吃晚饭吧?
他对李信昀太过于无微不至,尽管这本身实际上并不是为李信昀,而是为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容昀,但却依然让李信昀的内心生出许多波动来,感动?愧疚?亦或是艳羡?李信昀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用完餐之后,岚姨和小齐陪同了李信昀聊一会儿天,李信昀自醒来以后脑子里一直在想那种我是谁的哲学性问题,如今确定之后,思绪放松了许多,在和岚姨、小齐聊天时,李信昀倒也有意地问了问他们关于谌泓渟的事情,但他们都是谌泓渟聘用来专门来照料李信昀的,也就是李信昀醒来的这几天才请的,况且谌泓渟是他们的老板,天然有着些距离,因此他们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谌泓渟是个年轻有为的大老板,十分阔绰,甚至对谌泓渟和李信昀的实际关系都不甚了解,不过他们毕竟是精于人情世故的,也能够大概猜出来,言谈间也很妥帖,并未流露出什么对这种非常态的感情的厌恶。
聊着聊着时间便完了,李信昀大约是白天睡得多了,倒是没有什么困意,不过他明显看得出来岚姨和小齐是有些疲惫了的,他便主动提出了去休息,好让他们也歇下。
卧室门甫一打开,李信昀便能闻到满室清淡幽怨的香气,和谌泓渟身上如出一辙的香气,香气的来源是卧室桌上的一只瓷白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橙花,繁茂的绿叶之间如四散着星辰一般的白色小花。这场景李信昀有些眼熟,看了片刻想了起来,自己苏醒之前在梦中似乎是见过这样的场景,也是同样的一瓶橙花,难道那是容昀所残留的梦境吗?
大概是察觉到李信昀似乎有点在意那束花,小齐说道:那是谌总准备的,听说您从前很喜欢这种花。
容昀喜欢吗?李信昀不清楚,不过他少年时被养母送去亲戚家里生活时的镇子上有一棵苦橙树,李信昀倒是还算不太讨厌这种香气。而且这几天以来,李信昀倒是挺习惯这种香气了谌泓渟简直是把自己都腌入味儿了,浑身上下都是这种香气,又因为谌泓渟总在李信昀的身边,李信昀就算是不习惯也已经习惯了。
小齐帮助李信昀洗漱完毕之后,离开之前,他再三指着床头新安装的响铃和李信昀说:容先生,谌先生工作繁忙,并不常常在家里,这里的铃是接到我的房间的,如果您需要帮助请按铃,我会立刻前来的。
其实李信昀虽然行动不算特别方便,但是这几天渐渐习惯之后,自己倒也能够面前行动。他看着床头明显是新装的响铃,再一次觉得谌泓渟的关心实在是有些太事无巨细,过了片刻,他又想起来,刚刚小齐的话中有谌先生工作繁忙,并不常常在家里,所以才和李信昀再三说按铃的事情,意思是这里其实是谌泓渟的房间?
确切地说,是谌泓渟和容昀的房间?
李信昀坐在床边下意识地打量起这间卧室的陈设卧室非常宽敞,面积抵得上李信昀从前那办公室和家二合一的破地儿两个大,甚至还绰绰有余。房间的陈设虽然简洁,无非是桌椅书架衣柜床铺等,但无一不散发出我很贵的气息。不过在许多细微处看得出来丰富的生活气息。桌子上摆着两个水杯,放着几本明显没有看完的摊开的书;落地窗外的露台上种满了花木,中心放着两把躺椅,灯光下看起来温馨无比,很容易叫人想象是过去两个人是如何坐在露台上看风景的;床头柜上放着几份文件,李信昀几乎能够想象谌泓渟是怎样子依靠在床头翻阅着这些文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