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雪的声音很低,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现在的虫族体内本来就携带着本土原始虫族和人类的双重基因,因为近六百年前的杂交产生的基因缺陷让雌虫疯狂渴求雄虫信息素的抚慰,与同样拥有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向导产生亲近,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让那些少使先去试试能不能现行控制那些雌虫吧。”
祁折雪皱着眉:
“我就一直很奇怪,当初季斐卿是怎么说动那么多雌虫和他一起平权的,又为什么蒋知研一走,季斐卿就压不住那些雌虫了?”
“......别想了,”许停枝看着眼皮都快黏在一起打架的祁折雪,低声道:
“先睡吧。”
他说:“蒋知研那边,我会帮你查一查的。”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许停枝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祁折雪拨了一部分兵力给他,和虫族的军雌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新的合力。
大部分军雌在战场上很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困扰,但哨兵散发出的微量信息素足以稳定他们的情绪,所以两方许停枝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统帅两军,直奔蒋知研的虫殿。
而在另一边,祁折雪和季斐卿的谈判也进入了白热化,随着战事不断传来的捷报,祁折雪手里握着的底牌就越多,他开始步步紧逼,不仅想要拿到有关哥哥的更多东西和信息,甚至要求见祁折霜一面,把季斐卿逼的越来越没有退路。
也许是因为祁折雪的强势,也许是因为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季斐卿的压力越来越大,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在祁折雪让少使们和军雌相交,甚至暗中诛心策反的时候,季斐卿终于病倒了。
他病的很突然,也没有告知什么人,只是让一个医生进去看了一眼,随即又让那个医生出来了。
医生是季斐卿心腹中的心腹,纵然祁折雪想要知道季斐卿到底生了什么病,也无法撬开他的嘴。
不管这些到底是季斐卿故意表现出来的让祁折雪放松警惕的方式,还是真的病倒了,祁折雪都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他开始将许停枝在前线的捷报发在星网上,找了几个人将消息炒热,营造出南北方即将统一的势头,随即又放出前方军雌和特种人亲密的画面,还弄了很多的科普视频上网,告诉虫族人类百年之前就和虫族通过婚,特种人和虫族通婚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逐渐让虫族的居民不再相信季斐卿所说的“雌虫只能靠自己”的观念,甚至动了些手段,将极端平权人士的网站查封。
但在季斐卿的强权统治下,坚持雄雌对立的虫还大有人在,祁折雪知道自己不能心急,也不能一下子就改变他们的想法,只能徐徐图之。
一天晚上,就在祁折雪彻夜研究如何强攻虫宫,将祁折霜带出来的时候,许停枝的紧急通讯到了。
自从上了战场之后,许停枝就很少给他打电话,即使有也是很快挂断。
祁折雪心想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赶忙接起了通讯,岂料光屏一打开,许停枝那张混着血和汗的脸就陡然放大出现,把没什么心理准备的祁折雪吓了一跳。
一般许停枝给祁折雪打通讯电话,都会去洗个澡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污,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这样狼狈就出镜了。
“你怎么了?”祁折雪看着许停枝,皱眉:
“怎么满脸是血?”
“你别担心,不是我的血。”许停枝也不管祁折雪有没有真的关心他,笑着道:
“是那些战败军......”
他顿了顿,道:“战败军雌的。”
“.......怎么吞吞吐吐的。”祁折雪敏锐地从许停枝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同寻常。
战场不是商场,是真正的硝烟四起,杀人于有形,按道理许停枝应该早就看惯了那些军雌的死相,应该不至于就这样兴冲冲地给自己打通讯电话:
“到底什么事,说吧。”
“......还是瞒不过你。”
许停枝说:“乖崽,你还记得我们这次来的表面目的,其实是找回我母亲......黑金走私的那一批特种人腺体吗?”
“嗯,知道。”祁折雪问:“你找到了?”
“.......找到了。”许停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真相,道:
“那批走私的特种人腺体,被蒋知研买下了,然后安装在了一批腺体受损的军雌身上。”
“因为向导腺体具有比雄虫更浓郁的信息素,而人虫百年前就通过婚,通过将腺体安装在雌虫身上,很多雌虫就完成了从雌虫变成雄虫的生理转变。”
“........”许停枝的话令祁折雪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后背一凉。
在电光火石之间,祁折雪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季斐卿能这么迅速地就组织起一支平权起义军,感情是他的心腹所用的手段竟然是,直接将一些雌虫转变成了雄虫,用以安抚雌虫,才能让那些得不到雄虫抚慰的雌虫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为蒋知研和季斐卿卖命。
季斐卿不知道蒋知研是怎么将雌虫转变成雄虫的,但这件事让蒋知研彻底成为了他的心腹,为蒋知研日后的欺骗埋下隐患;而祁折霜之前就是向导,肯定是察觉到了蒋知研的胆大包天,所以故意离间了两人,然后将自己传送回了特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