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事儿?那畜生已经死了,不用躲着了,快些上来。”陆青山说着,已急着要下水,这水有些深,怕不会溺在水下了吧,这可耽误不得。
“我……我已经上来了,你先走吧。”
柳小雪本不予理会,却见他想下水去捞他,不得已出声,那河水冷的刺骨,他说两句话都冷的直哆嗦,可不敢再耽误了,急急回了他,只想着令他快些走,自己才好回家去换衣裳,不然他如今这个样子,若叫汉子看见,哪还有名声清白。
柳青山听着声音,在河边上的草丛传来,听这声音哆哆嗦嗦的,又这样轻软柔和,哪还有不明白的,那是个哥儿。抬脚就想往那边走去,思索了一瞬,又急急退后几步,刚在河水里泡过,这会子哪还有不明白的,他若前去坏了那哥儿的名声岂不是不好。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陆青山不敢往前,只得确认他不曾受伤,便转身向那野猪倒下的地方走去,走出两步,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一瞬,随即脱了随身的外衣,虽然有些旧,但也不算脏,至少是干的,将衣服叠好,放在不远处的一颗李子树下,那草垛不算密,他想着那哥儿应该能看见,随即快步走开了,不再耽搁。
等他架起了那只野猪,准备下山去时,远远的就能瞅见那王栓子,蹲在那河的下游,手上什么也没拿,倒像是在等着什么,那王栓子是平西村的一个地痞,素来游手好闲,爱偷鸡摸狗,是赌坊里的刺头,三十几岁了还没成家,前两年他那老爹老娘都给他气死了,他转头变卖了那家里剩的不多的两亩薄田,又拿去赌。还时常盯着那些没出嫁的哥儿和姑娘,谁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陆青山在平宁村都知晓他,因为他以前也打过他大哥的主意,后来让他哥夫打断了一条腿,村子里哪户人家家里没有几个待嫁的哥儿和姑娘,都防着他呢。
后头草丛里还有一个湿了衣衫的哥儿,这头这个王栓子又在这蹲着,陆青山哪还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直着就往他踹了一脚。
这王栓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今一早远远的看见柳家的哥儿。一个人往后山这边走,这些日子柳家可把他防的,好不容易见着这个机会,贼心不死,就跟着往后山来了,刚才陆青山跟柳小雪的对话,他也听着了,他本以为陆青山不会管这件事,毕竟那也不是他们家的哥儿,不曾想,陆青山上来就给他一脚。
“哎哟,好你个陆青山,我又不曾招惹着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仗着自个是个猎户,就随意打人是吧,还有没有王法……”
“你在这想做什么?”陆青山冷声质问。
“我没做什么啊……再说你管得着吗你,爷乐意在哪就在哪,同你有什么关系。”王栓子心虚,毕竟他以前也打过陆家哥儿的主意,却叫他们家那入赘的屠夫给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呢,可随即想到那是柳家的哥儿,同他们陆家又没什么关系,随即气势又起来了。
陆青山才不管他说些什么“呵,下作玩意儿,我今儿还管定了,滚!你要不滚我就打断你另一条腿。”陆青山生得高大,又是个猎户,当即冷下脸来,看着很是吓人,王栓子。想着那草丛后边的哥儿,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又不敢同他硬来,骂骂咧咧的就往山下走了,陆青山本想拐个弯从另一边回平宁村,又怕他另一边走后,那王栓子再回来,便也从平西村的山路往下走,左右不过多走两个村子的路,这野猪虽然沉,但多走些路于他而言也不算的什么。
于是那天好几个村子的人都瞧见了陆青山扛着一头肥大的野猪从山上走来,身上还插着两把箭,都知道猎户能干,却没想到那陆家的那么能干,打死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
却说这头,柳小雪也在草垛中听到了那王栓子的叫骂声,想到那个地痞年前也缠过他,他有些恐惧,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个汉子会帮他解围。那草垛确实不算太密,他看着那汉子将外衣放在李子树下,他也不曾想过什么。待那汉子走远后,他在那草垛中再不能听见声音后,才颤颤抖抖的从那草垛中走出。
看见那李子树下的衣服,他后知后觉的明白那是那汉子留给他的,他捏紧了身上湿透了的衣衫,静默片刻才缓慢的过去,一阵风吹来冷的他开始哆嗦,他只得拿起那外衣,包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汉子高大,衣衫也长,等他穿好后直直到了他的大腿中,一个未出嫁的哥儿穿着陌生男人的外衫,他想着这事,羞红了脸。
柳小雪不敢再耽搁,身上都是湿的,野草也不挖了,拿了篮子就往山下跑去,幸好往日这个时候,村里人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家里少有在外晃荡的,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今日一路跑下山,直到家门都没遇见什么人,他把篮子放在厨房,飞快的跑回房里。
他阿姆今日倒没有跟着他阿爹去地里,毕竟家里汉子多,他们家少有夫郎跟妇人去田里的,左右也没什么事,就在自己的炕上纳鞋底,柳小雪回来的时候他也听见声音了,从窗户往外看去的时候,柳小雪已经回房了,看着他这样着急,想着莫不是遇见了什么“雪哥儿,怎么这样急?发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