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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卿柏不知道,他只是三皇子手下的人,插手不了那么多事,知道柳昙着急,只道:“应该很快,一个月左右吧。”
    加急赶路要些时日,等到那边处理这件事又要一段时日,他觉得一个月应该够了。
    柳昙知晓了大概的日子,便不再问了。
    林卿柏心中还有一事,想了一整日,不问出来心里难安,“姨母,若此事办完,您和姝挽妹妹会回去吗?”
    那是虞姝挽自幼长大的地方,也是柳昙生活了大半生的地方,柳昙和林夫人的老家在芸城附近的一个庄子里。
    “回去看看,就不住那儿了。”柳昙留在那,只会徒增悲伤。
    林卿柏下意识松口气,紧绷许久的精神缓缓松懈,“好,我知道了。”
    柳昙:“挽挽还在睡,你回去歇着吧,这些事我会跟挽挽说。”
    林卿柏知道今日是见不到虞姝挽了,在柳昙说罢就回去了。
    林卿柏回来的事瞒不住林夫人,林夫人想知道事情如何,就去竹园找他问话。
    母子二人一直谈到深夜,林夫人离开的时候说:“卿柏,往后好好对待姝挽,她受太多委屈了。”
    林卿柏颔首:“我知道。”
    林夫人:“等事情落下,你跟着你姨母和挽挽一起回去,路上好好照应她们。”
    林夫人所说的,便是林卿柏所想的。
    翌日一早。
    虞姝挽跟柳昙坐在一起用早膳,过了一整日,她们的情绪缓过来一些,不像昨日那么令人堪忧。
    柳昙把林卿柏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虞姝挽了然,一早就有了猜测。
    上京好些日子都烈日炎炎,见不到一点风雨,晒得大地都在发烫。
    街上的人少了一大半,除了迫不得已要出门谋生计的,其余人都不想出门。
    林夫人推了好几个邀她去吃酒赏花的帖子,如今这样的天,她只想待在屋里,扇子几乎没离过手,壶里的茶就没热过。
    虞姝挽忙碌了几日,终于请人把铺子修缮好了,上个租户也是做吃食的,铺子的改造几乎不大,两日就改好了。
    她找了两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都是家里缺银两,又有些手艺傍身,学起糕点来还算轻松。
    林夫人怕她们没经验管不好铺子,特意从自家铺子里选出个值得信赖的人调了过去。
    虞姝挽没拒绝林夫人的好意,来的人是位四十出头的妇人,干起活来手脚利索,算账什么的都会,先前帮林府管过两家铺子。
    铺子开张前,林卿柏带虞姝挽去了那家酒楼,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坐在屋中,脸上的表情不同于上一次的玩味,这次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三殿下。”虞姝挽行了礼。
    三皇子:“虞姑娘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是我该跟你说声抱歉。”
    虞姝挽分得清是非,不会无缘无故的责怪一个人,摇头道:“此事跟三殿下没关系,即便殿下没有去芸城,他也会找其他借口来对付我爹。”
    “我知道,但我心里过意不去,”三皇子取下随身的玉佩递过去,“往后若是遇到困难,拿着它进宫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虞姑娘。”
    虞姝挽没有接,偏头看向林卿柏,见他点头,这才伸手接过,还行了一个大礼:“民女谢过殿下。”
    回府的时候,虞姝挽坐在林卿柏身边,把玉佩递到他眼前:“我用不着,不如表哥替我拿着吧。”
    在虞姝挽看来,林卿柏跟在三皇子身边固然好,但是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而她常待在府里门都不出,实在是用不到。
    林卿柏:“挽挽拿着,用不到就一直放着,这是三皇子送你的,我拿了不合适。”
    虞姝挽垂眸,握着玉佩道:“我怕表哥有困难。”
    林卿柏低头瞧着她,轻声问:“担心我?”
    虞姝挽答的没有犹豫:“担心。”
    林卿柏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挽挽能这么说,我很开心。”
    虞姝挽收起玉佩,语气中难得带了些慌张:“荷包我快做好了。”
    她如今摸不清林卿柏的意思,好像是对她有意思,又好像不是。
    每次亲近之后,就有一段时间的疏离,虞姝挽理不清,便在心里想,等最忙的日子过去了,若林卿柏还是这样模糊的态度,她就真的要霸王硬上弓了!
    虞姝挽本就对林卿柏有好感,经过这事之后,那股好感全都堆积在心头,愈发克制不住。
    虞姝挽不知道林卿柏经常梦见她,每一次对她的疏离是一种保护。
    林卿柏深受梦境影响,好些时候都想把虞姝挽关进自己院子里,对她做那些在梦中做过无数次的事。
    有时离得太近了,还想抓住她的手腕扬起,将她抵在墙上尽情亲吻。
    林卿柏在克制,他尽量不去看虞姝挽,压制着内心奇怪的想法,能做的只有对她好点再好点。
    林卿柏不知道自己的克制让虞姝挽误会成了疏离,倘若知道,他一定悔死,还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
    临近八月,虞姝挽的糕点铺子开张了,铺子叫‘糕尚斋’,外面挂了牌子,铺子里卖什么糕点全写在上面,其中还有旁人未曾听过的茶水。
    铺子里摆了桌凳,可供人在此饮茶品糕点,一排排桌凳前面是一个小台子,每天都有说书人在此说书。
    请说书人这事儿,是林夫人提议的,她觉得还是需要点花样才能留住客人,虞姝挽接受长辈的建议,就让人建了个小台子。
    原本只是卖糕点,如今有糕点有茶水,还有说书人在此说书。
    铺子一开张,就挤满了人,大多数是来凑热闹的,大伙尝着糕点不错、茶不错,最重要的是还能听书,生意火爆了好些日子。
    因为经营方式不同,糕尚斋的女客较多,有许多夫人姑娘留在铺子里相聚。
    虞姝挽这几日忙坏了,她是说过要当甩手掌柜,直到铺子开张才发现就这么些人根本忙不过来。
    柳昙跟林嫣嫣都来帮过忙,她们只在后面的厨房里活动,不去前面。
    就这么忙碌了几日,虞姝挽又招了俩人,她堪堪能脱身偷懒,就得知芸城的事情有了着落。
    章县令被捕了,如今正在押回上京的路上。
    虞家剩余的田产铺子尽数归还,只不过虞喆不在,需要柳昙过去一趟处理此事,虞姝挽自然也要过去。
    林卿柏跟着一起去的事情毋庸置疑,启程的前一夜,林夫人也收拾了包裹,她想回去看一看老家,顺便去看看虞喆这个妹夫。
    妻子儿子都去了,林老爷倒是想跟着,但他太忙了,几乎脱不了身,就只能忍着不舍留在上京。
    林夫人怕虞姝挽路上没人说话,特意问林嫣嫣去不去。
    林嫣嫣想跟着,但是陈姨娘不同意。
    林夫人未曾料到陈姨娘会拒绝,对此也没办法,无奈之下回了院子。
    林夫人走后,林嫣嫣问陈姨娘为何不让她去。
    陈姨娘:“你去了,挽挽跟你大哥还怎么培养感情?你不是想让挽挽早点成为你嫂子吗,既然这样就别打扰他们。”
    林嫣嫣眨了眨眼,接受了这个理由。
    翌日一早,四辆马车停在林府门前准备启程。
    原先只是柳昙、虞姝挽和林卿柏去芸城,现在多加了林夫人,就多备了些粮食。
    林夫人和柳昙共乘一辆马车。
    虞姝挽单独坐在稍小的马车里,其次是林卿柏一个人乘坐,最后一个马车放了许多衣裳和粮食,其中还藏了许多碎银子。
    虞姝挽这些日子太忙,基本都待在糕尚斋,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府里,林卿柏也是忙得见不着身影。
    两人几乎没机会说上几句话,如今要一起去芸城,可算是凑在一起了。
    虽然没坐在一起,但路上停下休息时总能见到。
    林卿柏经常看着虞姝挽,一看就是好久,每当有人看过来时再收敛目光。
    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虞姝挽,看她出神、看她笑,不舍得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林卿柏知道,虞姝挽从芸城到上京的路上受了许多苦,所以在返回去的这一路上,他时刻注意着虞姝挽的情绪,唯恐她情绪不对了。
    许是路上的风景不错,虞姝挽脸上多了些笑容。
    林卿柏最近的梦境没有前阵子那么频繁了,好似恢复成当初那样,每隔三五日才会梦见那种场面。
    梦少了,按理说他的心应该会静下来,可结果却与之相反,非但没有平静,内心深处的想法愈发控制不住。
    有次在林子里歇息,虞姝挽见到了非常稀缺的鸟儿,高兴拉着林卿柏去看,她看得太认真,完全忽略了林卿柏黑到发沉的眸子,眸底深处藏着汹涌的情欲。
    林卿柏竭尽全力的在克制。
    虞姝挽浑然不知,在他身旁有说有笑。
    那般悦耳的柔美嗓音让林卿柏浑身燥热,倏地握住虞姝挽的手腕,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气。
    虞姝挽惊呼一声,回头看他:“表哥?”
    林卿柏在听到她的惊呼声后就回了神,收起眼中不该有的情绪,故意装作头晕,松了手,“没事,有些不舒服。”
    虞姝挽眼里的担忧做不得假,忙扶着他去休息。
    那是一种纯粹的担忧和关心,放在那样漂亮的眼睛里,让人着迷、沉溺。
    林卿柏很想捂住她的眼睛,很想告诉她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看得他想要亲吻她的眸子,想对她做那些幻想过无数次的肮脏事。
    林卿柏回到马车里,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在隐隐发着抖,这是他隐忍太久的后果。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最起码等到芸城的事情尘埃落定。
    这天临到傍晚,天逐渐阴沉下来,起了大风,基本没办法往前赶路,原先那么热的天忽然就冷了下来,好在前面有家客栈,他们就在此住了一晚。
    柳昙这几日没睡好,到了厢房很快就睡着了。
    柳昙向来睡得沉,到了深夜,几道惊雷都没有吵醒她。
    反倒是虞姝挽受了惊吓,她独自待在屋里,怕得脸色苍白,指尖因为用力扣着床板而变得又凉又麻。
    这是客栈,元知没有在外面守着,早就跟着大家一起歇下了。
    虞姝挽不想打扰元知她们休息,便一个人蜷缩在床榻的角落,捂着双耳来逃避雷声,努力想着那些美好的日子,刻意忽略给她留下阴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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