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秦禛用意念叫了半天的999,999也没出现。
开了五公里,大雨渐渐停了,车绕过内环高速,大概二十公里后到了私人医院。
停车的时候沈今安嘴唇已经变得苍白,看得出来在极力忍疼,秦禛本想叫他赶紧下去,想了想还是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探进半个身子打开双臂。
沈今安蹙眉往后躲了下,匕首在手里露出锋芒开,“滚开,我自已去。”
秦禛不耐烦地看了两眼,他也很想滚,但谁让救赎对象偏偏是这人,再说抱一次是抱,两次也是抱。
他没再说话,凑近把手伸到沈今安膝盖弯曲处和背部,又将人从车里抱出来。
沈今安黝黑瞳孔骤缩,身形随之僵住,背上贴近的那块皮肤那块要烧着似的烫人,手里的匕首下意识抵到秦禛下巴处。
“你还想摔一次是吧?”
秦禛说完,手臂同时倏地下落,大有再把沈今安扔地上的架势。
“你——”
沈今安胸腔起伏不止,疼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冷淡眼眸死死瞪着秦禛。
“那你最好把刀收好,我很害怕,而且你这模样大半夜的容易把人吓死,等会医生都不敢收你,再说救了你还叫我滚,哪有这种道理?嗯?”
这人眼底分明没有一丝害怕,沈今安眉心紧蹙,不明白为何有人不怕他手里的匕首。
而且既然不怕,为什么又装作妥协的样子,是那边派来的人么?
如果是那边的人,又怎么会把他送到医院,在路上解决即可,丢到高速边的山脚下,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被发现也无济于事,一切已成定局。
这一切疑团在他脑子里缓缓系成死结,须臾间,手里的匕首已然放下。
他抿着唇,面色不善,想看看秦禛接下来会怎么做。
凌晨4点多。
六月底温度骤升,涟市的空气潮热黏腻,飘动的水分子像是有实质一般要急匆匆钻进人的心肺。
私人医院晚上常来一些隐私保密度极高的人,有时候是隐婚做产检的明星,有时候是某个名人包养的小三来做流产,还有时候是一些要求很多的有钱人,总之怎么算都轮不到秦禛这种贫困人口头上。
从一楼设计精致的走廊上穿过,身材和长相都相当抓人眼球的秦禛,怀里抱着个全身是血的男人,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值班的护土和医生看到了迅速推来担架,“快推进急救室。”
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土手脚匆匆把人弄进急救室,走廊嘈杂一瞬又恢复安静。
秦禛满脸忧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医院的收费高得不行,而他兜比脸还干净,手机所有能放钱的app里加起来也没几个钱。
急救室里不需要太多人,有人搭把手就行,没多久,里面出来一个护土。
小护土看见这样罕见的大帅哥也脸红心跳,值夜班的困意一下去了大半。
更何况刚才她看着大帅哥把那人抱进来,满脸沉重,一看就是个很重情谊的人。
她把手里正记录的笔和本合上,收到左手边拿着,善意安慰道:“里面的是你朋友吧?你别太担心,里面医生检查了,说没什么大事,只有外伤,缝针处理伤口就行。”
说完,看秦禛还背靠着墙一筹莫展,她又心软补充道:“很晚了,要不你先在对面椅子上休息会吧。”
秦禛只是忧心地看着小护土,一双深情桃花眼能把人溺死在其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搭话。
小护土眼神往下飘,蓦地注意到了什么,动身要走,“你这脖子上也受伤了,我去给你拿消毒棉球擦一擦。”
其实她本来是想问需不需要报警,但院长每次开大会都会叮嘱她们少管闲事,这种事如果病人没有提出,她们也不好插手。
秦禛没当回事,他后知后觉摸着脖子“嘶”了声,他就说脖子好像有点疼,这沈今安还真下得去手。
好心没好报,真心被当做驴肝肺。
农夫与蛇里的蛇说的大概就是沈今安了。
“谢谢漂亮姐姐啦,我没事”,秦禛眉头慢慢舒展,狭长桃花眼含笑看向小护土,“不过你们这能赊账不?”
“啊?”
“就是先欠着”,秦禛侧头朝急救室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在小护土耳边提醒道:“里面那人特有钱,你们要是能赊账,等他找到家人应该能多付一倍钱,或者你们想要几倍都行,给你们捐着再盖一栋楼都行。”
这话听着不像在赊账,倒像是医院赚翻了。
小护土僵硬转头看向他,表情逐渐从诧异变得一言难尽,只觉得这人满嘴胡话,而且人长得再帅也抵不住抠啊。
没几秒,小护土拿起手机接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电话,连手机都是黑屏的,边走路边点头道:“好好好,很急是吧?我这就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迅速进了护土站。
秦禛耸耸肩,他也是开玩笑的,沈今安估计不穷,不过具体多有钱他也不清楚,真要捐一栋楼......大概不行?
第4章 脑子里进了傻叉
他背靠着墙刷手机,困意袭来,哈欠打得连天响,琢磨了半天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999说的救赎,现下他已经把人从阎王殿拉回来了,是不是算救赎成功?